第十八章 高处的眼(1/2)
枪在男子的手中,但高翔暂时没打算夺下来。
挟持自己的这个人背后似乎也藏有一段故事,虽然突然夺枪后表现的行为凶狠,但是他到现在也没有感受到男子身上一丝杀气。
就像一只刻意扮猫示威的老鼠。
“你是怎么回事?”
男子枪口抵着高翔的脑袋,不自然地露出一股寂寞的神色:“我本来只是一名公司的小职员,但是公司的钱丢了,社长非说是我干的拖着我去警局,我一气之下就逃了出来。”
“真的不是你吗?”
“当然不是!这种事情先说我不可能会做,就算做了也不可能没有记忆吧!”男子愤然地扫视大家,“被人这么冤枉谁能受得了啊!”
“说得也是呢。”良太郎感同身受地点头,从小到大他也因为自身羸弱的原因饱受类似的冷眼和欺负。
高翔瞧见他满脸的沧桑,眼中数不清的血丝,“你逃了多久?”
听到这话,男子愣住了转眼后默默一数,忽然就悲从心来,颤抖着声音回答:“已经……三年了。”
高翔平静的心忽然一动,这段时间也正好是自己闯荡了三个骑士世界的年头,自己经历了众多的战斗也经历了一段成长,是自己又爱又恨的时光。
时间对每个人都是公平的,同样厚重沉淀的三年对这个东躲西藏的男人来说又是怎样的一副光景呢?
绝不会是鲜花锦簇,阳光明媚的吧。
每日每夜如同一只不敢见光的老鼠躲在下水道里舔舐残羹剩饭,说不定还能够侥幸找到一根上星期从谁家管道里遗漏下来的臭骨头。
他没有使命,没有责任,只有满腔的悲愤,他生存的意义比自己简单,但也轻松不到哪里去。时时刻刻想要洗刷自己的冤屈成了一道囚困心灵的魔障。
“我没有办法……没人能帮我,也没有人愿意相信,那些警察只想着结案了事!”男子悲愤。
“为什么一定要依赖别人呢?”高翔突然出声打断他,奇怪地问道,“这三年里你想办法去解开密案了吗?”
这一刻,高翔的话如同山上寺庙的钟声令人醍醐灌顶,没有思考到的角落突然被云层冒头的阳光照亮。
“没有……”男子嘴角苦涩,颓然垂头,“我只是想着躲开,希望有人能替我洗刷冤屈。”
“但是没有对吗?”
“没有,从三年前的那个夜晚之后,就没有人再信任过我,给予我帮助了。”
持枪的手渐渐变得无力,从高翔的脑侧滑落下来,男子随手捞了个椅子过来坐下,郁郁沉沉地望向之前的胖子强盗,“那么你呢?你又是怎么回事?”
胖子强盗很没有形象地拎起快要松脱的裤子,结结巴巴回答:
“我只是听说附近有强盗过来看看而已,着急抢了这个少年的自行车……额,而且、而且那把枪其实是一把玩具枪……”
啪嗒。
一片惊掉下巴的声音,所有人显现出迷离的眼神。如果是这样的话,之前的种种行动不会显得太傻气了吗?
男子没有任何特别的情绪波动,歪头眯着眼睛端详手枪,枪柄底部果然有出场的标签,按动扳机后也只是发出清脆的空响。
“真的是玩具枪啊,还真是羞耻……”他抿嘴一笑,冲大伙亮了亮底座的标签,不过紧接着他就骤然面色严肃,扑通一声下跪在地,“抱歉了!给大家添了这么多麻烦,让这场闹剧收场吧,我去自首。”
“等一下,如果就这么结束了,先生你的冤屈就没法洗刷了啊。”良太郎说。
“不必叫我先生,叫我袴田就好。”袴田以土下座五体投地下跪,极为诚恳地致歉,“接下来由我出面自首,不会给各位增添更多麻烦的。”
一场闹剧似乎就这么突兀结束,半点悬念也不剩,简直比一部烂尾推理小说的处理还要草率。
但高翔不会眼睁睁就让它就这么狗尾续貂,他读懂了良太郎同样的眼神。
“别轻易放弃,把线索和我们说说吧,从开始到结束。”
“可是警察……”
“事到如今也只能相信我们了吧。”
“……”袴田张了张嘴噎住,一声叹气,开始缓缓叙说。
……
一间略显荒凉的工厂,喝醉的社长模样的老人跌跌撞撞进了大门。
灌了半瓶的啤酒就这么随手扔到地上,哐啷啷滚出去,洒出一大片酒水。
“真是的,一群家伙都不中用,这样子工厂还怎么开下去啊……”他醉眼朦胧,索性直接靠着铁柱席地半躺下来。
这个时候,一道略显诡异的声音从身边悠悠传来:“你的愿望是什么?”
愿望?
老社长竭力使自己的头脑稍微清醒一点,这是个自己很感兴趣的话题,随着工厂的效益变差,他平日里最爱做的事情就是做梦了,像这样的愿望他也实在准备了不少出来。
“愿望的话……可能是改掉酗酒的毛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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