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缓急心态(1/2)
凤翎剑斜插在地上,发出低低的嗡鸣声。男人修长的手指细细摩挲着手中腰牌上刻有的“婉梅”二字,围绕在他周身的低沉气压却愈加凝重。
祁轩负手将腰牌握进手中,黑眸看向那个歪靠在已然被废去一轮的马车旁的男人,转腕拔剑,直指过去,神色浅淡,可眸底却尽是寒凉,“南帝,趁本王还尊称你一声南帝,快将本王夫人的去向从实说来。”
南帝扣住车辙勉强站住,看着周围或死或伤或被全然控制住的护卫,看着四周身着不同于本国样式铠甲的兵士,看着男人身后神色冷漠的众人,看着男人直逼他面门的剑尖,真是彻头彻尾的败了啊!
好计策,当真是个好计策。用倾国倾城的绝色美人先行布招,引自己步入圈套,再反过来用约定的信物坐实他们想扣到自己头上的污名,摧毁他本就没有多高的声望,继而啃食殆尽他的国家,他的故土。
南帝闭眼不再去看,强自控制住自己还在颤抖的双腿,不再依靠旁物,孤立于前。
他南承曜,从来就不是登临帝位的最佳人选,但他有一个计较血脉的父亲,再觉得不合适,再觉得累,他都必须坐上那个位置。
他为了求生,自然不能让兄弟夺去这个帝位。而那个忠心耿耿的郁相,也曾给过他自己可以的幻象。
可终究,幻象无法儿成真。失了郁相的他,渐渐有心无力。
他开始逃避,不再费心处理朝政,丢给那些被权利蒙了心智的所谓心腹,然后喜怒无常的用些很胡来的理由处置一些,周而复始,以此来维持他的帝位。是的,维持,而非巩固。
他扮演着一个荒诞的君王,贪恋美色,情绪难测。时日久了,他觉得这样的他才是真的他,至少他沉迷其中的时候,不必再想那些细想也无甚结果的难题。
而这一次,他终于再玩不起了。
“燕平王,朕落得如此地步,没什么好再说的。你有本事,就将这整个南国都夺了去,可朕,绝不会投降。”南帝重新睁开眼眸,穿过那雪亮的剑身,望进男人的眼里。
祁轩挑了挑眉,但南帝这最后的尊严却于他毫无关碍。他向前又进了一步,剑尖稳稳的停在南帝脖颈前一寸的位置,黑眸散着冷意,“南承曜,本王再问你一次,本王的夫人在哪儿!”
男人话里的语气依旧透着阴冷,让人不寒而栗,逼迫之意甚重,让南承曜在一瞬间以为,他是真的不知道那柴氏孤女的去向。
可也仅仅是一瞬,他便断了自己这个莫名的念头,顾左右而言他,极为敷衍,“燕平王仅用一夜一朝就取下边境大营,真不知与我朝的镇宁王相比,孰高孰低。”
祁轩手腕一转,横剑挡住南帝移动的去路。他很清楚南帝是不知晓语兮去向的,但他不得不将这场戏演下去,不得不当着这众多人的面儿将语兮的失踪怪罪到南帝身上。
他以为南帝会叫嚷他不知道,他以为,南帝只是个无足轻重,无关痛痒的废物。可当他强自站稳身子,直视自己,说他不会投降的时候,他看到了南帝作为君王最后的一丝闪光点。
但即便如此,他的立场不会变,他的目标也不会变。南帝,还是那个他必须踏平的疆土的君主,还是那个折磨了他的姑姑数年的男人,还是那个他寻求一丝心安的牺牲品。
凤翎剑甩出一个精彩的剑花,男人收剑入鞘,将手中腰牌揣进怀里,“将南帝看押起来,清点战场,派人好生照料姑姑。一个时辰后,召所有将军入帐议事。”
语兮凝眉看着前方的那个人影,走路有些小心翼翼,让语兮能看出他有些拘谨。
明霍以防止语兮一步踏错拖累他受苦为由,强硬的将她横抱在怀,无需她自己行走。此刻跟着那人在一堆草木乱石中穿梭,明霍虽步伐不乱,也没有前面那人那般紧张,可神色到底还是有些凝重的。
被这气氛感染,语兮也转眸开始留意眼前的小路和四周的景象。
也不知明霍之前在她昏迷时给她喂了什么,语兮自醒来就觉得周身气力不足,勿怪她几次都挣不过明霍。而眼下看了没一会儿,她便觉得有些头晕,按了按太阳穴放弃的闭上眼眸,忽然灵光一动,忆起从卿梧那儿看过的一册,“燕明霍,这是个阵吗?”
明霍脚下不停,只怀疑道,“阵法你也会解?”
语兮摇摇头,“自然不会,只是略有了解,能知道这是个阵罢了。再者这里乱石不少,特征明显,并不难猜。”
“既知道是阵,还敢分我心思,不怕步错了被困住吗?”
语兮微怔,随即伸手拍拍明霍的肩,“好歹你也是有雄心壮志的人,这种下场不适合你,你也没必要糊弄我。更何况你还留了一个引路人。”说着,女子眼梢一挑,指向前人。
被话语点到的那人脚步微顿,不太明显,却透露着对两人沟通方式的不适应。
明霍不去细看,只关注前人步伐和脚下的路,嘴里淡淡接茬,“若非时间不够,你以为我会需要?”语气里满是坐拥权势者对下属的不重视。
语兮哼了哼鼻子,“可你现在就是需要,恐吓别人可不是什么好习惯。”说着在明霍的怀抱里动了动,“说起来你到底给我吃了什么?这么久了,为何我还是觉得身子乏累?”
“女人要懂得适当示弱,被男人宠着,有什么不好?”明霍旋身绕开一枝延伸到路中央的枝杈,随意地对语兮展开了说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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