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 各自坚持(1/2)
可怜?苏墨眸含不解的看着语兮,这一刻,他倒真有些不明白这个词和她之前所说的种种有何关联了。
他所感受到的压迫,心慌,畏惧,都基于那些不能言说的过往,他并不后悔的过往,至少目前从未后悔过。
但从女子口中说出的这两个字,让他不由对自己产生了一种质疑,一种自从被明霍带回倾月宫后几乎就再未在自己身上体会过的情绪。
幼时的他的确过得不算好,母亲早殇,父亲续弦,继母狠辣,亲弟疏远。原先也不过是个老套的发展,他无甚感念,得过且过,直到见钱眼开的父亲被继母教唆要将他送进宫为宦,为了那所谓的“大钱”。
其实他那时还不懂宦官意味着什么,只是在父亲将他送入那阴暗的房间,看着那老者身后的工具,望着父亲毫不留恋的背影,氛围里的危险让他本能的想要逃跑。然后,他就从追捕他的人口中听到了他从不曾有过的念头,“敢不乖乖听话,你想拉你全家陪葬吗”。
全家陪葬?多好的一句话,这样一切不就都解决了吗?
他费尽心力的将自己蜷缩在不易被人发现的街角,可当他熬到入夜,悄悄走回他头一次想快些回去的家时,除了比往常更激烈些的争吵,整个家没有任何改变。
不是自己跑了他们就全都会为自己陪葬吗?怎么还能安然至此?
积郁许久的情绪在那一夜爆发,幼小的苏墨不知道怎样才算真的陪葬,但却看过街上被马车撞伤的野狗失血过多,最后不再动弹。
后来,苏墨的确达成了他的心愿,甚至没有过多的犹疑和惧怕。他并未想过要自己独活,可真的自裁,他却无法像对待他的父亲姨母亲弟一般下手利落。
而当浑身是血的苏墨在城中最繁华的街道里挑事期望一死,在那里故意撞上来往的马车时,就遇到了他如今的主子,燕明霍。
兜兜转转,他到底还是入了宫,更体面,更光鲜,再与可怜无缘。
可如今,苏墨凝眸望向对面那个捧着手炉面现哀色的女子,她仿佛真心的可怜,让他犹如被人狠狠扇了巴掌一般,似乎他不再可怜的那些时日在她眼里,还是一样的没有改变。
察觉到苏墨的眼眸在顾自思虑后再度有了明显的情绪,语兮轻轻一笑,状态转换自如,“苏墨,我没调查过你,也不关心你是何种出身。但在这里,你只不过是个奴才。”
“做奴才,自然要听诸位主子的话,但你也应该知道,一个奴才自始至终,也只该认一位主。”手炉转凉,语兮置放回桌上,拢了拢袖,继续道,“你是他的左右手,行事向来周全,得力非常。但你不该再认别主,为其成事。更何况你的这位新主,并无保全你的能力。”
“苏墨为奴,自然知道为奴的本分,不必郡主这个‘主子’教导。”苏墨心知语兮所言何事,可当着魅影的面儿,被一个他还不认可的“主子”教训,着实让他的脸面有些挂不住。
苏墨拱了拱手,垂眸不去接收魅影投来的目光,“如果郡主没有别的事儿,还请允准苏墨就此告辞。苏墨为奴,需为主分忧,事务繁多,不便在此久留。”
语兮信步来到炭火前提了火钳挑拣小块的火炭,听到苏墨的话,没去管魅影是否有所阻拦,只是淡淡开口,“你跟随他多年,看他如此执着于我,应该很想除掉我让他重归他应该继续的轨道吧?”
拣好小炭的语兮转手打开手炉的盖儿,却不倒不放,而是举起火钳,直视神色紧绷的苏墨,“可事到如今,你觉得你还动得了我吗?苏墨,你之前是如何打算在事发后逃脱的?拼一些旧情,讲一分陪伴?帝王家的人,我都不敢奢求什么,你怎么敢奢求那么多?”
“不是的,我没有这样想过!”语兮的话逐渐削弱了苏墨的防备,那些若即若离的感觉,那种需要时柔情,无用时仿若不见的态度,都在他心口脑中不断重现,提醒他语兮说得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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