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变中生变(1/2)
“梅嫔娘娘,知您尚在休养不便见客,我家贵人也不好过来打扰。今日特命奴婢给您送来些礼品,小小心意,还望娘娘笑纳。”
语兮看着殿中恭敬行礼的婢女,斜支脑袋靠于桌边,眼睫微阖,“难为孟贵人有这份心,待本宫调养得好些了,必当亲自上门道谢。”
“娘娘言重了,我家贵人孝敬娘娘是应当的。”
语兮笑笑不予回应,便转了话头随意问了几句新贵人在宫中可还习惯的客套话。
本就不欲多周旋,眼见对方还没有离开的意思,语兮索性起身转向内室,交代了一句身子乏累需要休息,便让怜儿去应付了。
语兮靠在床榻边小坐,待听得外间动静暂歇,这才将眼睁开。略等了等,怜儿便捧着方才那婢女送来的锦盒入内,“娘娘,这些东西你预备如何处置?”
“先搁着吧,我有些困了,待醒来再看。”语兮揉了揉眉心,双足搓动,就欲褪去锦鞋。
怜儿忙将礼盒放在内室的桌上,上前帮语兮脱鞋并褪下外衫,伺候她睡下,这才轻声退出内室,一并将主殿的门也掩上。
小睡后的语兮误了午膳时辰,好在桐鹫宫中便有小厨房,再将菜热热也不会太麻烦。只是语兮的胃口不大好,许是春困将起,又或是近来陪陌嫣玩耍得倦了,总归没有用得太多。
陌嫣被染霜带着去找了颜吟,语兮得空,却也无心阅书习琴,想在内室挑块料子给陌嫣做身新衣裳,就见桌上放着只锦盒,一时竟没反应过来是何时出现在自己房中的。
脚步转向,细究了一番锦盒的外表,忆起午前孟贵人的婢女曾有过到访,终是想起了自己之前对怜儿的吩咐。
自己不过比那新贵人位高一级,听染霜所言,她应当是不将自己放在眼里的。不是长辈,又无渊源,独独对她送礼表示亲近,着实有些可疑。难道就因为她之前最受恩宠,想借此在皇帝那儿讨个好,留得好印象吗?
语兮不由轻轻嗤笑,对皇后都不尊重,在她这儿表现个什么劲儿?
素手微伸,语兮抬手将盒盖打开。内里的东西倒是不少,却也只是些寻常的补品,在宫里随手一抓,也能准备出这样一盒,全然瞧不出是拿着皇帝赏赐的上好之物来联络关系。
诚心便也不过如此吗?
语兮轻轻一笑,不欲再看,准备继续去挑要给陌嫣缝制新衣的布料。然而却在转首间,瞥见锦盒的边缘有什么东西的一角冒了出来。
语兮回首捻指将那一角抽出,是一截纸卷。纸卷显然是被有意放到盒中的,上面只有一句话,简单却饱含深意。
未时两刻,储秀宫。
手执纸卷的语兮不觉皱了眉,这条颇为隐蔽的留言,绝对是有意为之,但这个有意,又意欲何为呢?
让她去储秀宫?那是皇帝的寝宫兼书房,或许此刻还有朝臣在那儿商议政事,绝非她们这些后宫妃嫔可擅自前往的。
没有宣召,倒不是说就不能去,可关键只在于,这位孟贵人为何想让她去?难道她不清楚自己已经失忆了吗?
语兮想了想,随手将那卷字条收进袖中,转身返回外间,扬声招来怜儿,“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怜儿闻言转首扫了眼天色,“大约快到未时了。娘娘有什么安排吗?”
语兮一面朝外走一边捋了捋衣袖,听得所言,略作沉吟,“你去跟品铭准备一下,我们去趟储秀宫。”
“储秀宫?娘娘你怎么突然”听到语兮要去储秀宫,颇为意外的怜儿不由急声质疑。
怜儿虽未亲身经历之前的许多,但语兮为了保全诸人答应明霍入宫却是听品铭说过的。她不管那时祁轩有什么别的安排或计划,但语兮绝非甩手掌柜,也是为他做过不少事儿的。
如今失忆调养,即便政务繁忙,可比起皇后和颜嫔,皇帝只来过桐鹫宫那么一次,总归让怜儿心有不平。
今日语兮突然要自行前往储秀宫,如此主动的一步,让怜儿甚为不解究竟是什么触动了语兮。就语兮和祁轩的感情来言,她是外人,自然不便插手,但她希望语兮过得好,不光是物质上的,还得有心灵和精神上的。
怜儿原想阻止她的出行,可语兮既然迈出了这一步,到底不该将她的出路全部堵死。怜儿微微垂眸,终是颔首应下,“是,还请娘娘稍候。”
第一次来储秀宫,语兮不自觉的就多打量了一会儿这处历代皇帝的寝宫。真龙天子的住所,素来不会缺少奢华贵气,而在经过多任帝王的翻新设计之后,也必会留下许多来自不同君主的风格痕迹。
但无论怎么改建甚至扩建,这里终究只是一处用来议事或安寝的宫苑,只会有一张榻,当然也唯今一位主人。
宫外的守卫没有阻拦,想必传信侍从都在院内。语兮的停留没有太久,吩咐了怜儿不必搀扶,便领着她和品铭一起向前院那头的主殿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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