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缘何惊醒(1/2)
祁轩转眸看向旁侧听着玄明发言却无多少神色变化的钟鸣,轻轻叩了叩桌案,直接询问,“所以她留下的线索没作丝毫掩饰,让你这么容易就查了出来?”
玄明对于祁轩的打断自是早便习惯,听他这么问,颔首道,“是,无论是出入桐鹫宫的婢女还是近来探访后宫的族眷,都与漪堂院有关。”
“那么查家呢?”祁轩黑眸一滑,将落在钟鸣身上的目光移开,随意翻过一页奏折,似乎不太在意这个问题的答案。
“皇后那边除却之前例行请安便再无人到桐鹫宫走动,且查家女眷仅在主子登基后入宫一次,应当与此事无关。”玄明抬首看向帝座上男人的神色,他虽为保险也一并调查了查芝箬,可他到底没有十全十的把握说查芝箬清白干净。
男人手上的朱批微抬,对话在一瞬停顿后再度开启,询问的对象却有了变化,“参汤可查出什么结果了?”
“已交由谢院正亲验,参汤并无异样。”钟鸣听闻祁轩所问之事转到了自己负责调查的这边,连忙上前拱手回应。
这个答案和祁轩的猜想不太吻合,意外之余,不觉抬眸看了钟鸣一眼。
照理来说,他最初的情动始于查芝箬入殿之后,那么她带来的参汤就极为可疑。
今日心漪被钟鸣拦在了殿外,后又有语兮前来,所以她预备实施计划的东西就没有机会入殿发挥作用。
到这一步,可说心漪的铺垫都已付诸东流。她没能让语兮看到她想让她看到的画面,反而还被语兮利用位分打压,可谓得不偿失。
但如果,她与皇后合谋,又或者,皇后发觉了她的计划并加以利用呢?
依钟鸣的说辞,心漪并没有表现出她彼时知晓殿中动静的迹象,而且语兮到来后,她的愤然也极为明显清晰,不像有目的达到的成就感。
可若是皇后出手打乱的同时用自身推动计划的效果,那参汤又为何查无异常?
难道谢如默骗了钟鸣?不可能,若自己再吩咐其他御医查证,很轻易就能拆穿他的谎言。
此人虽留在京中被他委以重用,但他的立场总归不至完全偏向自己。当然,依照约定,谢如默不会成为自己的对手,但若有特殊情况,不必权衡,祁轩也确定他自是以慕容渊之令为上。
目前情况不算那种意义上的特殊,且语兮被牵涉其中,谢如默不至会隐瞒于她不利的证据,也就更没有了需借机销毁的必要。
但若不是参汤,究竟又是什么造成了自己身体的反应呢?
安静的殿内再度响起了指尖叩响桌面的声音。钟鸣转首和玄明对视一眼,抿了抿唇,到底没有出言为心漪辩解一二。
这件事上,心漪本就算计在先,全无无辜一说。再加上她之前所为,着实将钟鸣心底对这位同他一样跟随祁轩多年的“同僚”情意消磨大半。而余下的那一点,真不知道何时也会在岁月里殆尽无踪。
殿中的沉默终究在男人的起身中被打断。祁轩侧步立于帝座旁,抖了抖衣袖,进而吩咐,“去通知皇后,朕要移驾景仁宫。”
祁轩斜倚身子靠在皇后寝殿的桌边,刚沐浴过的身子一身清爽,却不知是否泡得太久了,脑袋竟觉得有些昏昏沉沉。
妆台前的查芝箬还是擦拭湿发,铜镜中的容颜一如往常,没有压抑的慌乱,也并非小心的探看。偶尔透过铜镜看向自己一眼,笑意轻轻,别有一番风味。
男人的黑眸不着痕迹的转向旁处,平日里无甚关注的女子,为何今日看来,就有些不一样了?
祁轩觉得自己的思绪有些乱,虽然清醒依旧,可总有些提不起深思的劲头。并非休息不足的困倦,像是无端的惰性,而他连逼迫自己将正事完成的念头都在顷刻间湮灭。
寝殿里的焚香有些浓烈,不像他爱的那般轻悠淡雅,但与往日前来时也并无不同。
祁轩顾自倒了杯温茶,撇开旁侧想要服侍的婢女,兀自一饮而尽。参汤没有问题,储秀宫内的其他事物也是钟鸣等贴心之人负责,难道关窍在查芝箬本人的身上?
有了这个念头,祁轩一时便陷入了为难之境。这就好比那些被心漪带回宫去的东西一样,无从查起,更甚至没留下一个他可进行追问的理由。
祁轩不认为查芝箬完全无辜,因为即使他有过前言,也无法逆转她的本性,左右她对语兮的敌意。
相比起有多年情意的心漪,查芝箬这个更多的是因为互相利用而同他绑在一起的女子缺少太多感情上的保证。他可能因她的家族容忍或放过她,但恐怕很难在感性的情况下偏向于她。
而如今语兮失忆,不管自己看不看她,有否过问她的近况,一旦出事,只怕查芝箬也很清楚此时自己定然会更维护语兮。
自己这里难以下手,可若能让语兮产生同自己疏离的念头,效果怕是会更好。
此一设想初成,祁轩就闻见一阵香气靠近。手中空杯落于桌上,就听女子话音入耳,“皇上,臣妾服侍您歇息吧?”
查芝箬身上的味道比房中焚香淡了不少,可尤是如此,还是让祁轩皱了皱眉。
见祁轩没有反应,查芝箬重新直身,挥手命房中伺候的诸人退下,继而坐到男人旁侧,语气带着些小心的试探,“今日储秀宫外见梅嫔妹妹情绪不稳,不知皇上可已安抚住妹妹?”
祁轩皱着的眉头闻言后轻轻挑起,顿了顿,“皇后既然担心,为何不亲自去看看?”
查芝箬如常的摇了摇头,“皇上吩咐,臣妾自不敢忘。妹妹体弱,岂敢叨扰乱她休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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