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内堂（2/2）

又一人微微摇头，神情复杂。

他们这一刻竟然升起一个奇妙的念头。

一个“这小子终于练成了”的欣慰感。

“不错，不错。”

一旁的老堂主连说了两个“不错”，又让一众内堂弟子内心复杂。

因为入堂这么久，他们还是第一次见老堂主这般夸人的。

这位常年不苟言笑的老人在他们眼中更像是苍穹日月，亘古不变的严苛遵守着武堂的规矩。

“随我来吧。”

老堂主转身，走向一座小屋。

那是入内堂的每个弟子都去过的地儿，只不过其他人都是老堂主的两位入室弟子带着。

被老堂主亲自领去，苏渊还是他们见的头一个。

“点根香，跪下。”

满头白发但异常健壮的老人依旧是那身鲜红的开阳武服，手持一柱香，跪在一尊石像前。

那石像仰头朝天，怒目而视，宛如面临大敌。

苏渊拿起门口的一根香点上，旋即跪在老人身侧的蒲团上。

“开阳门第七十二代弟子宋龙雕请祖师爷见证，今日收苏渊为我开阳武堂门徒。”

说着，宋龙雕朝着那石像一拜到底。

苏渊有样学样，一拜到底。

足足九秒，两人才起身。

宋龙雕从蒲团起身，又走到石像右侧，转头看向苏渊。

身形挺直，一身气势自无形处起。

好似居高临下，将一件绣阳字的开阳武服递给苏渊。

这架势，让苏渊一时有些茫然无措，不知该如何去接。

但看宋龙雕的样子，完全没有想要为自己指点迷津的样子。

“敢问堂主，弟子该如何接？”苏渊还是开口。

“入了门我会教你。”

苏渊双手接过，当着宋龙雕的面将衣服套上。

老堂主又递过来一本泛黄的兽皮卷。

“在这儿小堂背下，不可外传。”

老堂主撂下话便走出武堂。

苏渊翻开兽皮卷，也看不出这是什么材质，但苏渊有感觉这兽皮卷已经十分久远，甚至可能是超过百年的孤本。

突破准武者之后，让苏渊多了一丝冥冥中的感觉，或者说是第六感。

从前他看宋雕龙的时候，只觉得这位老人根骨强健，六七十的高龄依旧能生龙活虎。

如今再看，苏渊却有些不敢直视。

好似面前有一座巨城，自己无限渺小。

“也不知道老堂主究竟是什么境界。”

苏渊喃喃自语，旋即翻开兽皮卷。

兽皮卷上的文字并非石城方言，而是楚明国官话。

好在小时候家境不错的苏渊上过两天据说是落榜秀才的私塾，这才不至于落个再将那位老堂主叫回来的尴尬。

不过苏渊转念一想，没准这位老堂主早已经将他的背景调查的一清二楚。甚至是整个武堂进进出出的学徒，老堂主都有资料。

这种想法让苏渊警惕，因为堂堂武堂堂主，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果然都不简单。”苏渊感叹，因为学徒们私下里也会编排这位老堂主，多数人都倾向于一个说法。

一位刻板顽固的老武夫。

苏渊曾经也这么想，但从今天起就不会了。

一位将势力做到外城四堂三帮之一的老人怎么会简单。

不过换个角度想，如今进入内堂的自己也算是背靠大山的人了。

学徒和门徒虽然只有一字之隔，但在这外城却意义非凡。

熟记下开阳功的武者篇，苏渊随即走出小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