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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上 尊文化入神听秦腔 奉民俗出力打纸钱(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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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奸巨猾!原来我妈身上的坏毛病是遗传你的!”

“那你身上的懒毛病呢?”

“我给你跑了三趟还说我懒!”

“啧这三趟算一趟的!是你自己笨得硬把它分成了三趟跑我能拿你怎地!”

“哼!你在家就是这样使唤我爸吧?我妈说我两舅舅加我爸在你面前是怂包,我告诉你:我不是怂包!”仔仔站在客厅中间用手指着自己义正辞严地大喊。

“哈哈哈哈”老马一听了不得了,笑得躺不住了,翻身起来:“对对对,你说得对!你不是怂包!你不是怂包!你放心我知道了,你不是怂包”老马笑得卡住了,连连咳嗽。

“你不是个怂包!你不是个怂包”漾漾也依样画葫芦地指着仔仔取笑。

“哼!你们两!”仔仔见被取笑,气得转身回屋,顺带狠狠地关上门。

几十分钟以后,老马抽完两锅烟,清醒了几分,忽觉口渴,又喊仔仔。

“仔儿!仔儿!仔儿”老马在客厅喊。

“又什么事?烦不烦呀!”仔仔在屋里喊。

“给爷爷倒杯水去!”

“刚才为什么不说?”

“刚才不渴啊!”

“你自己可以去啊!”

“我脚疼!”

“你能跑到餐桌吃饭,怎么倒不了个水?我在算题呢!求求你别再打扰我啦!”仔仔说完后,先塞上隔音耳塞,再戴上耳机放开音乐,任外面雷打地震他也听不到。

“仔儿,仔儿快点快点,给爷爷倒杯水!”老马喊了许久,见没有回应,于是对着地上玩泥巴的小丫头说:“漾漾,你给爷爷倒杯水去!”

“什么?”漾漾一脸问号。

“倒杯水!”老马用两手在空中做着倒水的动作。

“爷爷你是不是要喝水?”

“哎呀对对对!”

漾漾起身去客厅里找杯子。

“爷爷是这个吗?”她指着一个空杯子轻喊。

“对!再找水壶!”

“是这个吗?”漾漾指着水壶问。

“对!把水壶里的水倒在杯子里!”

桌子太高了,漾漾爬上椅子,站在椅子上倒水。水壶里水很多,她使着劲儿端起水壶往杯子里倒水,因为没有经验一倒倒多了,桌子地上全湿乎乎的!

“哎呀!”漾漾看到满地的水小声喊。

水倒好了,她溜下椅子,从比自己高的餐桌上双手夹住一个满满是水的柱状透明玻璃杯,开始小碎步地朝向老马的方向运水。一路摇摇晃晃如蹚水过桥,还没到沙发那大半杯水先颠没了她身后的地面跟下了雨似的现出一条弯弯曲曲的水路。老马扭头看得心焦,说:“宝啊,慢慢来!”

“哼?”漾漾听到“宝啊”两字,不知他在叫谁,只一惊一愣停了脚,杯中晃荡的水忽地飞出一大口来,落在了漾漾深红色的灯笼裤和凉鞋上。

“啊呀”漾漾娇嗔地叫了一声,叫得时候顺便把杯子给扔了!咣当一声玻璃杯碎在了地上。

“啧又不是热水,你咋把杯子给扔了呢?”老马叵烦得不行。

“我我裤子湿了”漾漾扎着小马步、抖着她的灯笼裤给老马瞧。

老马拄着拐杖走过来,把玻璃渣踢到了一堆,又急又气又可惜,直嘟囔:“一天天的瓜得很!两口子咋教的呀,教出这么个娃儿楞怂楞怂的”抱怨完了,他伸出左手食指假装严肃地批评漾漾:“这么大了端不了个水,迷迷糊糊的真是个糊涂蛋子!”

漾漾见爷爷在批评她,委屈地噘着小嘴闪着泪花。老马见她委屈停了嘴不说了,谁想他刚住嘴,那小丫头哇哇地哭了出来,坐在地上摊开两手尽情地嚎哭,时不时地伸手喊着她爸她妈。好好的一个糊涂仙,被他训成了雷公雨女。老马站在那儿很无助,柔和慈爱的话他不会说,那几句难得的安慰话跟批评的话又同是一个腔调,小孩越哭越厉害。

“来来来,爷爷给你一个玩具!”老马连哄带拽把大哭的漾漾拉到了他屋里。

“怎么我写个作业老是被打断!”仔仔见门开了一腔怒火,听漾漾在哭忙问老马:“她为什么哭了?”

“杯子打了被批评啦!来来来,你给我把这箱子打开,我给她拿个玩具!”

仔仔没好气地推箱子,打开后按照老马的指示取了一个指南针出来。

“她才不喜欢这个。”

“那可不一定。”

漾漾拿到指南针,雨还在下,雷声止住了。老马带她出来玩,漾漾在客厅里转来转去,不停地看指南针指示的方向,一个人玩得不亦乐乎。老马见她破涕为笑,心也安了,只暗忖这孩子怎么这么好对付!

安静了半个小时,忽然老马想起了一茬事来,慌得忙站起来一瘸一拐地往阳台挂历的方向走果然如此!原来今天是桂英妈的祭日!他心里一沉,前两天已隐约预感到了,结果给忘了!这是个大事,他走进屋里问仔仔:“你知道哪里有卖黄纸的?给人烧的黄纸、纸钱?”

“我不知道!”仔仔摘下耳机故作淡定地说,心里早恼火得如同群魔乱舞一般。

“今天是你外婆的祭日,你去找找这里有没有卖黄纸的?”

“什么黄纸呀没有!方圆三公里的店铺哪个我没去过?我说没有了,那就是没有!”

“行行行,硬币有没有?”

“有!存钱罐里!”

“存钱罐在哪?”

“外面的架子上一只红猪!”

“家里有没有白纸,草纸也行!”

“你要多少?”

“几十张吧!”

“给!”仔仔把手底下的a4草稿纸抽了一沓递给老马,然后一字一字地说:“别再叫我了!我快疯掉了!”

“成,你写你作业吧!”老马转身关门走了。找到硬币后,他拿着纸一拐一拐地去了厨房。老马放好拐杖,将那沓纸铺在厨房的瓷片上,硬币放在白纸的右上角,左手的食指和拇指将硬币固定住,右手用刀柄砸硬币,砸了十下,看这沓纸的最后一张没有打上硬币的印子,又敲了十下,见纸上全有印子了,便将硬币往下挪了一格,继续打!

漾漾好奇,跑来厨房看动静。仔仔一听声心想又作怪,三步并作两步跑来怒问。

“爷爷你在干什么呀?”

“我给你奶奶打钱呢?”老马擦擦汗接着打。

“是外婆吧?”

“对,是你外婆!”

“打这个有什么用?”

“今天是她的祭日,搁在老家要烧纸的!这里没有黄纸也没纸钱,我只能给她打硬币了!这一张纸能打一百多个硬币吧!那一张纸是一百块钱,这一沓纸下来是几千块钱!哎呀你外婆在那边可要发财了!”老马顿时甜笑起来。

“你要打多久?”仔仔只觉眼前发生的事情不可思议。

“一个打十五下,一百个你数数你不是在算题吗?”

“我要写作业,你这么吵我怎么写啊?”仔仔一脸苦情。

“那你先别写,休息会,要不你帮爷爷打?”老马侧着身将菜刀递到仔仔跟前。

“我不!”仔仔怒了。

“哼,这是你妈该做的事,现在我做,我且不抱怨你抱怨个啥?”

“天呢,怎么会有这种事情呢!我写个作业跟取经似的!这这也太离谱了吧!”仔仔哭丧着脸回了屋,然后拿着作业去了桂英屋里致远的那张桌子上那是家里离厨房最远的书桌。他做好了一切隔音工作,可心里还是有一条俯首的狂犬。

老马一个人在密不通风的厨房里大汗淋漓地敲打着,才打了十几个印子整个衬衫全湿了!没办法,他给桂英妈烧纸烧了好多年了,今年如何能落下?他用背上的毛巾抹了下脸上额上的汗珠,继续打。漾漾嫌吵,回客厅里玩指南针,客厅空荡荡的,她独自个无趣,去找哥哥哥哥不开门,无奈她溜进了老马那屋,对着老马床前柜上的各种小玩意起了玩心,一个人静静地玩得好个沉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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