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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3章 (番外三)宣平侯(前世周……(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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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平侯周念南平生有两件懊悔莫及之事,能保住定远侯府,二来得及向谢渺表明心意。

他出身侯爵世家,因幼子,家中待他别无所求。横竖爵位已有兄继承,他安分当个纨绔公子,别闹出丑闻便好。

他初时也这么想。

二十岁以前,他人人艳羡的侯府公子,资聪颖,桀骜不羁。他有权有势有银子,不管去哪都奉为贵宾,想要的东西上眼,便有人主动送到他手里。

他有崔慕礼那出类拔萃的知己,也有如百里盛、秦宇般胡侃的狐朋狗友。上有皇后姑母疼爱,下有定远侯府兜底,纵观京城,人活得比他更恣意随『性』。

他爱玩,走狗斗鸡、喝酒赌博均有涉猎,但他同武艺超群,精通十八般兵器,绝非空有外貌的绣花枕头。

他从不碰女『色』,觉得女子无趣,二还觉得女子无趣,三依旧觉得女子无趣。

涂脂抹粉、嗲声嗲气往他眼前凑,味儿重的能熏死人,谁能生出旖旎的心思来?!

哼,他才懒得跟女子搅和在起。

——以上他遇到谢渺前的想法。

在庆元二年,他因为个赌约,跑到城口拦下谢渺的马车,莽撞的向索要肚兜。他想得甚美,破旧马车里坐的不会富家小姐,给百两银子换个肚兜,怎么都笔划算的买卖。再者了,不划算又如?他定远侯家的三公子,谁能不卖个面子?

偏偏马车里坐着个外乡姑娘,不认识他也罢,年纪小『性』子又轴,不仅给肚兜,还甩手给了他耳光。

即便过了四十年,周念南也能清楚回忆起那幕:小姑娘怒火中烧瞪着他,满脸倔强,眼眸亮得惊人。

他脑中霎时浮现个词:明眸皓齿。

毕竟不占理,挨打也活该。他灰溜溜回去,百里盛他们嘲笑许久,正当快忘记这件事时,在崔慕礼家再次遇。

当时他们群人在崔家花园里玩投壶,几位小姐也跟着过来,便跟在最后面,挪着碎步,低眉顺眼,副柔弱可欺的模。

他『揉』『揉』眼睛,心道:他眼花不成,刺猬球怎么变成了蒲公英?

周念南之前就崔慕礼说起过,家里来了个远方表妹,继母谢氏的侄女。

他还打趣:莫非你继母嫁进崔家不够,还想赠个?

未料他言命中,刺猬球——不对,谢渺在崔慕礼面前矫『揉』造作,全无打他时的彪悍劲。

好家伙,竟有两幅面孔呢?

他连忙找到崔二告状,“你家便宜表妹不简单,前些日子我无意间冒犯,好家伙,二不说扇我巴掌……”

崔慕礼颔首表示知晓。

后周念南便时不时跑去崔府,铆足劲破坏谢渺对崔慕礼献殷勤。崔慕礼在场时,谢渺便忍气吞声,但当崔慕礼走开,便『露』伶牙俐齿回击,将他讽得牙直痒痒又无可奈。

时光在两人来二去的斗嘴中飞逝,期间周念南从思考过,向不近女『色』的自己,为专跟谢渺过不去?

他以为自己不惯谢渺的假惺惺,直到某日百里盛戳破了窗户纸。

“念南,你最近提起崔慕礼便宜表妹的次数越来越多,有古怪哦!”

“这还不明显?小爷我讨厌!”

“啧啧啧,你以往讨厌女子,恨不得离们百丈远,怎么轮到就愿意斗嘴三百回合了?”

“……”周念南双手抱胸,眼神有瞬心虚,随即理直气壮道:“打过我!”

对,肯定因为打过他,所以他怀恨在心,耿耿于怀,挟冤记仇,斤斤计较……

百里盛嘿嘿笑,在他生辰时送上份大礼:名像极了谢渺的伎人。

他促狭挤眉弄眼,“想要报复的方法有很多,这也其中种哦。”

周念南想也不想,抬手给了他拳,“百里盛,我你脑子跟裤/裆错了位置,需要我给你重新挪挪!”

百里盛辙,只得打发走伎人,顶着乌青的眼圈,恨声道:“你清高,你纯洁,我等着你以后嗷嗷直哭!”

周念南嗤之以鼻,然而当夜里便发生了件荒唐事。

他他他他,他梦到谢渺了!

梦里谢渺活『色』生香,柔软依偎在他怀中,纤手拉下肩头纱衣,『露』出颈间殷红细带,吐气如兰道:周念南,你瞧我的肚兜好不好……

梦醒后,他大口喘着粗气,餍足而茫然望着帐顶,内心填满美妙陌生的情绪。

他好像真的想要。

冷静以后,周念南开始思考事情的可能『性』,越想越觉得靠谱。谢渺喜欢崔二,无非他年少有为,家境优越,还得好——妥了妥了,他哪里都不比崔二差!

他信心满满跑到面前,有意无意自我展示:你瞧,我武功好,出身好,得也好!

可惜谢渺个二愣子,每回都以为他在指桑骂槐(骂穷酸),气得他就差直接说明:我这么优秀,别崔二了,快我呗!

但还有开窍,双眼黏在了崔二身上。

周念南不滋味,言语逐渐变得尖锐:以你的出身,哪里配得上崔二?赶紧放下妄念,另寻条可行的出路吧!

谢渺双眸含泪,又打了他巴掌。

他捂着脸颊,望着跑远的背影,恼怒又苦涩:我也很好,为什么你不到?

他初次心动,便遇上解不开的难题,无知与骄傲编织出张名叫“自讨苦吃”的网,牢牢束缚住他的真实情感。

他不懂如表达喜欢,反而用挖苦、讥讽来吸引的注意,因为只有这才会暂时忘记崔二,全心全意着他。

他心存侥幸:反正崔二不喜欢,待崔二成亲,伤心欲绝之际,他便大发善心将娶回侯府,过上比崔府更荣华富贵的生活……

变故来得猝不及防,在庆元七年的六月初五,他的彻底塌了。

北疆来报,称定远侯与世子通敌叛国,副将黄有才就斩杀,嫂嫂与侄子在押送进京的途中病逝。母亲乍闻噩耗,命人拆下堂前“忠勇赤胆”的御赐牌匾,想要去求承宣帝。

左相张贤宗率人包围了定远侯府,笑着道:定远侯不忠不义,辜负圣上多年信任。圣上已下旨捉拿侯府满,择日全数问斩。

母亲椎心饮泣,高喊“侯爷有冤,求圣上明鉴”后,头撞死在大前。他抱着母亲的遗体,眼中流出的不泪,而血。

官兵们在推搡,奴仆们在哭喊,周遭蜩螗沸羹。

他嚼齿穿龈,执起上剑,冲上前想杀了张贤宗,他的护卫们合力制服。

张贤宗高坐在马背上,眼神睥睨,轻蔑笑道:“小儿狂傲,不知高厚。”

周念南打入牢,与其他死囚关在起,不时官差提出去审讯拷问。他跪下求官差传,想请皇后姑母做主伸冤,对方说皇后与九皇子打入冷宫,想必也时日无多。

那刻,周念南尝到了绝望的滋味。

在行刑的前几,崔二派人偷龙换凤,将他从牢救出,藏身在崔府密道中。他仍抱着丝希望,希望能求圣上收回成命,好不容易逃到街上,在旁人聊中得知,侯府二百多口人已秘密处决,无生还。

所有人都死了,只剩他还苟活。

他在街上与乞丐抢食,跟醉汉打架,甚至朝疯狗『乱』叫。他疯疯癫癫,满身污垢,再也不从前锦衣玉食、意气风发的贵公子,而忍辱偷生的胆小鬼。

他躺在巷子里,任由污水浸湿灵魂,望着黑漆漆的空想:就到为止吧。

有人走进巷子,撑着油纸伞,替他遮去狂风暴雨。

谢渺。

又次打了他,边打边骂他,甚至拿出匕首要他自我了结。可眼中有明晃晃的泪,也有狼狈不堪的他。

在为他而哭泣。

他麻木的灵魂再度感受到疼痛,哭着抱住,抱住这世的救赎与欢喜。

叫他活下去,他答应了。

他重振旗鼓,决心去北疆寻找真相,临别前与告别时,多想将爱意吐为快。可他有罪在身,怎么能拖下水?

于他说:“谢渺,等我回来。”

好似还不懂,旁的崔慕礼了然,用借口将支开,催促他赶紧出发。

他问:“崔二,你不喜欢谢渺,对吗?”

崔慕礼神『色』如常,“对。”

他并未生疑,安心远赴北疆,改名换姓投入军营,处心积虑接近黄有才,在得知他与珠可沁联手害死父亲兄后,他将目光转向了北狄。

定远侯府世代抵御北狄蛮族,眼边疆局势渐稳,父亲有望功成身退之时,珠可沁的出现毁了这切。

珠可沁!

杀父之仇不共戴,他要用珠可沁的首级与北狄的崩溃,以告定远侯府满英魂!

他暂且留下黄有才的狗命,以叛军的名义主动投入北狄,向珠可沁献上锦囊妙计,吞并中小部落,更连取两座城池,成功取得珠可沁的信任。

珠可沁年轻貌美,心思狡诈,手段毒辣,踩着无数人的『性』命坐上首领之位。但终究名少女,周念南俊美不凡,才智过人,心『荡』神『迷』下难免掉以轻心。

很快,周念南便成为的心腹军师。即便数次献身都对方拒绝,仍坚信会有“抱得美人归”的那,岂料美人亦穿肠毒『药』,时刻谋划着要歼灭整个北狄。

庆元九年,秋。

蛰伏两年,周念南成功拿到替定远侯府翻案的证据,率领周家旧部包围珠可沁的住所,亲手杀了珠可沁,对喊道:父亲,兄,孩儿为你们报了仇。

珠可沁死后,周念南再小施计谋,『逼』得北狄自『乱』阵脚,互相猜忌,联盟自分崩离析。随后,周念南又捉拿叛将黄有才,带着证据起返回京城,到京城尹前击鼓鸣冤。

这次,承宣帝召了他,在完来龙去脉后,承宣帝老泪纵横,悔不当初。

他替定远侯府翻了案,弥补给周念南更为显赫的权势富贵,但周念南心心念只有。

他要去找谢渺。

他迫不及待找到崔二,请他安排谢渺出来会面,崔二说,谢渺已崔家二少夫人。

周念南好恨啊。

他想到在北疆的那些日日夜夜,除去血海深仇,支撑着他活下去的动力便。他必须帮定远侯府洗刷冤屈,堂堂正正回去,风风光光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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