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2/2）

卢氏又道：“你这些时日躺在床上养病，整日的苦药汤子，也难为你小小年纪也算听话，这小脸的气色比以往好太多了。”

卢氏生怕别人看不出她的真心实意，眼神一瞬不曾离开过苏明月的脸颊。

饶是她脸皮不算薄，也被卢氏看的羞赧起来。

老太太看一眼孙女，见她脸颊红润，气色极好，不禁赞同的点头。

“我们六姐儿随了四弟妹，长的仙姿玉容，天资国色，将来呀，也不知道便宜了哪家的小子？”卢氏说的兴起，帕子捂着嘴，自个儿便笑起来了。

老太太闻言皱眉，斥道：“老三家的没事多与你二嫂子学认几个字，也好看的懂书，与其中多学些礼仪规矩，省得走出家门不会说话得罪人，丢了老三的脸面。”

老三家的自来不着调，她嫡亲的孙女哪容得她评头论足。再者，夸女孩儿家，哪个不是往端庄大方等行为举止上夸。

“不会说话就闭紧嘴巴，没人当你是哑巴！”老三苏承宾站起身喝道。

卢氏被老太太和自家老爷当着这么多长辈晚辈的面，不留情面的喝斥，顿觉脸面挂不住，脸色瞬间难看下来，火不敢朝上首老太太发，全朝着苏三老爷去了：“好你个苏老三，在外边是个囊货，屁的本事没有，在家里冲自己媳妇你倒硬气起来了，今个我偏不闭嘴当哑巴，你能耐我何！”

她是贫苦出生，因着容貌过人，才有机会嫁了苏家庶出的三老爷。

比起大房黄氏的矮个头，二房冯氏的寡淡面容，她一直自认比她们强些，可四房姜氏过门，容貌胜过她不说，家势更是她拍马也赶不上的。

她这人生性要强，心里与姜氏比较一番后，自是不愤，平日里也尽量远着些这个样样比她好太多的妯娌。

后来姜氏进门多年，也只得了苏明月一个女孩儿，她又挺直腰杆，觉着自个儿一女二男三个孩儿，比没福气的姜氏好太多了。

她也算样样都有了，庶出又怎样，还不是四角俱全。

从此便处处学大户人家媳妇的做派，可许多时候，她是改不掉多年养成的情绪习性，一如她此时克制不住当众撒泼一般。

她也晓得喜怒要不形于色，可她就是忍不了。

况且她本就不喜六侄女，比她女儿长得好不说，在老太太面前也比她家女儿得脸面。

苏承宾手指卢氏：“你，你…”，你了半天，也说不出别的话来。

老太太看苏承宾那副没甚作为的模样，手里茶碗啪一声摔地上，怒道：“老三家的要闹回自个儿院去，少在我老婆子这里跳脚，不然你和老三便分出去过，你们关上门来随便闹去。”

卢氏噤若寒蝉，偷瞟一旁坐着，没甚表情的老太爷：“母亲，媳妇并无恶意，苏老三这丧良心说话太难听……”

“再多说一句，便让老三直接送你回娘家吧！”老太太不欲与她多纠缠。

卢氏瞬间闭紧了嘴巴，回娘家哪有这边的日子好过，她没事人一般坐回自己的椅子。

二房冯氏瞧着卢氏面上故作淡然，眼睛却愤愤不平几欲喷火的模样，不由在心底嗤笑，泼妇还是泼妇，便是穿上锦衣也还是在扮丑罢了。

黄氏却在这时开口解围：“哎呀月姐，还不快些到老太太边上去，你祖母年岁上去了，可生不得气！”

黄氏开口打破了屋里紧张的氛围。

苏明月算是见识了卢的泼妇骂街，不禁惊奇，三伯母还真是能屈能伸，变脸比翻书还快。

心里正感叹着呢，闻言便乖巧行至老太太跟前，道：“祖母，您看孙女今个的装扮还得看吗？红群的手艺是愈发好了！”

老太太这才上下打量小孙女：“嗯——气色极好，衣服颜色也极好，头发梳的也好，我家月姐模样儿周正，举止娴雅，是个好闺秀！”

祖孙二人一问一答，屋里的氛围终于是轻松了些许。

小丫鬟鱼贯进来，小心翼翼扫走了茶杯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