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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1生日(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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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完一通电话,羽沫也就彻底睡不着了。

起身,用块旧碎花手帕绾了头发,就开始收拾主卧,清扫房间,擦洗地板,换好洁净的被褥,重新插了一瓶半开的鲜花……

安静又麻利,好像能这样一直忙忙碌碌,心里反而更好受一点。

第二天一早,天刚亮又赶去了市场,选东海爱吃的海鲜疏菜,拣最新鲜的买了不少。到家洗洗涮涮,烹烹炸炸,收拾成半成品。

一直忙到午后,才又重新洗漱了,换了件长款新外衣往医院里走。

住院部楼下有一个小花坛,羽沫穿过拐角,隐隐听到有人低声哭泣,那声音不大仿佛还有点耳熟,不由地悄悄站住。

隔了大半个花坛,那是同住一个病房里也在陪床的一位大姐。平时话很少,但总是温言细语的哄病床上烦燥易怒的中年男子“阿水吃药啦,一会儿我扶侬起来吃饭好不好……”

女人此刻蹲在人极少的墙根底下,双手紧捂了嘴,在隐忍地小声呜咽,声声泣血,枯瘦的肩头一直颤抖个不停。

羽沫站在那,手臂麻麻的,僵硬冰冷。站了好一会儿,还是勉强自己走过去,蹲下身递了两张纸巾,小声道:“吴大姐,怎么了?这冷不冷啊,回去吧。”

吴姐抬起哭红的眼睛,认了认她,竟然伸手一把抱住了她,哭声终于冲出喉咙,断断续续呜呜咽咽。

羽沫恍惚记起,她似乎比自己也大不了多少岁,可俯在肩头的女人,触目已有不少花白的头发,连眼角也有了细碎的皱纹。

侧开脸,羽沫伸出微颤的双手,不住地轻轻安抚着对方的后背。

吴姐哭了会儿,渐渐收声,只是用手一直抹着不住往外奔涌的泪水。

羽沫微张着嘴,努力想组织出点什么语言安慰安慰她,可半天依旧说不出话来。

吴姐静了会儿,红着眼眶感激地看了眼她,低声道:“谢谢侬啊。”说着,朝她点点头,勉力敛了些悲戚,佝偻着身形渐渐走远。

羽沫脚下失了力气,扶了花园中的长椅慢慢坐下,闭了会儿眼,消沉失落心绪芜杂。

偶一抬头,却意外地看到了东海的身影。

远处住院部的二楼,东海正孤独地站在病房的窗前,他一手搭在窗棱上,一手托着杯水,头微侧着,象在发呆又象在等待。

夕阳西下,微光勾勒出他单薄的剪影,模模糊糊地很快就又要淡下去。

羽沫望着他,他也面向着她。隔着几百米,他看不见她的疲惫与难过,而她倒似看见了他人前少有的孤单。

深吸了口气,她撑着椅子站起来,下意识地抬手抿了下鬓边的碎发,逼着自己又打叠出一点精神,迈步低头往前走去。

推门进了病房,斜眼觑了一眼旁边的病床,果然是新换了一个陌生的老太太,正躺着吸氧。

羽沫心里只当作没看见,又深吸口气,脸上也慢慢挂上了一点浅浅的笑容,弯了腰,从自家床头拿了件厚衣裳,走过去替一直站在窗边的东海披上。

东海几乎是立刻转回身,握住了她的手,笑道:“我刚刚有点想你,你就回来了,吴主任怎么说?今天我们能回家吗?”

停了一会,又低笑,“你陪我偷偷溜回去也成。”

羽沫不做声,默默替他系好外衣扣子,牵了他的手:“咱们一会儿走。”

从医院出来,两人打了辆车,刚到槐树街,东海就执意下来,说想要走回去。

华灯初上,两人手挽着手,日子似乎又象是倒回了从前。

从前的槐树街花香缭绕,她的内心也波澜不惊,以为陪着岸岸嬉戏长大,将是她生活中最大的挑战和幸福。

她很少关心家以外的世界,那是东海该操心的事情,而他也从来不把外面的一丝风雨带回过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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