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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第054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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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又潮湿的出租屋里。

蓬头垢面的林娜缩坐在又冷又硬的木板床上, 她的手脚依旧被捆绑着,嘴巴上还贴着一个布胶带,只能发出唔嗯的闷应声。

她挑目看着唯一能够投进光亮的那个小天窗, 眼中满满都是绝望。

自从前天晚上暴露后,她先是在林众的看守下在酒店地毯上瘫了好几个小时,然后对方和那位司机老傅又趁着夜深人静, 从酒店后门将她带到了这个鬼地方。

昨天中午,老傅还让人一个陌生女人给她送过午餐。

但是一解开嘴巴上的胶布, 林娜就着急忙慌地开始大声呼喊救命,不到十秒,她的嘴巴又强制性地噤了声。

这又快过去一天了。

此刻的林娜滴水未进、饥肠辘辘, 想睡又不敢睡, 脆弱的神经更是紧绷到了临界点, 她害怕自己再这么待下去,恐怕不是疯、就是死!

林娜疲惫地合了合眼, 恍惚间,夜以继日的后悔就快要将她全部吞噬——

她不应该贪这笔钱的!

至少在看见生意目标是薄越明时,就应该直接拒绝!

她这样的小角色怎么能掺和进豪门间的斗争呢?简直是鬼迷心窍!

林娜的肠子都快要悔青了, 本就酸涩的眼睛再度被水汽充斥, 被封上的嘴巴却呜呜嗯嗯地发不出一个完整的字符。

忽然间,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林娜像是突然抓住了海中飘浮的朽木的落水者,眼中顿时爆发出了强烈的希望, 眼皮也不眨地盯上了那道紧闭的房门。

终于, 解锁开门声响起。

门外的光亮争先恐后地用尽了这间阴暗潮湿的小屋。

林娜眯眼适应了一下强光,等到她看清门口的来人时, 心里燃烧着的希望顷刻熄灭, 甚至重新被强烈的寒意给团团包裹。

“呜嗯!嗯嗯嗯!”

林娜强烈地扭动着自己被绑的手脚, 见挣扎不得,只能尽可能地缩着床角。如果可以,她巴不得直接有个地洞钻下去!

“喵~”

乖巧缩在猫袋里的探长钻出小脑袋,有些好奇地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林娜看见这只熟悉的小黑猫,一向怕猫的她眼中的惊恐越发明显。

裴意打量着缩在床上的林娜——

对方眼下的淤青很明显,一看就是这两天没睡好,眼泪冲刷着她脸上的粉底液,混杂着留下一道道泪痕印子。

不修边幅,看着特别狼狈。

作为在场唯一在疗养院就见过林娜的人,裴意想起当初她对薄越明的骚扰,眼中厌恶顿现。

他揉着自家探长的小脑袋,问得很随意,“探长,你记得她吗?”

简单一句话,就吓得林娜缩了又锁。

裴意出发前临时想着再带探长来的,毕竟人在自己恐惧的事物面前,很容易招架不住审问、就全招了。

老傅和林众端了两张干净的椅子入内,让薄越明和裴意方便坐着。

薄越明摘下导盲眼镜,懒得在已经知情的林娜面前伪装,直接问,“她在这里多久了?把绳子和胶带都给她解开。”

这间出租房是老傅父母留下的老房子,有段时间没住过人了,而昨天给林娜送过餐的人正是老傅的妻子。

老傅担忧,“薄总,昨天我老婆给这女人送过饭菜,但她一张嘴就乱喊乱叫,现在大白天的,我怕她再吵闹,万一惹到了附近的邻居……”

薄越明一瞬不瞬地盯着林娜,“是吗?”

不带任何起伏的两个字,让林娜如同拨浪鼓般摇起了脑袋。

她不敢了!

绝对不敢了!

老傅见此,这才照着薄越明的吩咐办事。

大概是害怕薄越明的威压,卸下绳子和胶带的林娜没有乱跑,也不敢乱叫。

她咽了咽紧张的口水,哽咽指责,“你、你们不能这么绑着我,把我关在这里,是违法的!”

“违法?”

林众瞥了一眼边上的裴意,像是早有应对,“你先是在四五个月前入室盗抢、并且对我们薄总图谋不轨,然后又伪装成酒店服务生在薄总的酒水饮料里下药。”

“我们薄总因为误喝了你加了料的水,导致身体无力不适,被迫在家休养了一天,所以没办法及时将你送到警察局。”

“既然你那么想要一个遵纪守法的说辞,我们现在就可以报警请人来处理!”

“……”

林娜被这一番添油加醋的说辞唬得不敢再说。

说到底是她做贼心虚,如果彻查起来,首当其冲遭殃的人一定有她!

林众见她噤声,暗戳戳地又瞧了一眼正在安静撸猫的裴意。

刚刚的这套说辞都是小先生在车上教他的,对方早就料到以林娜的性格,必定会用“违法”、“报警”一类的字眼来树立自己作为“弱者”且“无辜”的形象。

可谁都知道,林娜在这一系列的事件中并不无辜。

只要从根本上打击了她的这套强行树立起来的言论,后面的谈话才方便继续。

果不其然,林娜沉默了一会儿就服了软,“薄总,这事不能怪我啊,是薄冠成、薄冠成他让我做的!”

因为许久没喝水,她的嗓子如同被车轮碾压过的石子路,沙哑中带着一丝尖锐。

裴意看了林众一眼,假装好心,“水。”

林众拿出早已经准备好的小瓶矿泉水还有一块面包,递到了林娜的面前,“想要少吃苦头的话,就好好配合!”

给巴掌再给糖。

很老套也很惯用的收买人心的办法。

又饿又渴的林娜得到了最普通却最珍贵的两样东西,二话不说夺了过去,她猛地给自己灌了小半瓶的矿泉水,又拿起面包咬了一大口。

吃着吃着,懊悔的眼泪又飙了出来。

目前的一切尽在裴意的掌控中,他一手摸着探长的小脑袋,一手不着痕迹地按下了手机的录音键。

与此同时,薄越明默契地开口逼问,“林娜,把话说清楚。”

“是薄冠成找上我的,一个月前,我接到秋姐的电话……”

林娜咽下这一口面包,抽泣着将事实全盘倒出,“他给我打了一笔定金,还说事成之后会给我两百万!那药也是他给我的!”

裴意眸底掠过一丝恶寒,对薄冠成的下作有了更深度的了解——

两百万?

找个来路不明的女人?

就想要下药毁掉薄越明?

边上的林众捕捉到了一个关键信息,再三确认,“薄冠成一个月前就找你做准备了?”

林娜忙不迭地点头,“嗯!酒店应该有我入职的记录,是他的助理托关系给我安排的。”

也就是说,即便薄越明“失明”,薄冠成也没有放松对他的警惕,时刻提防着他回到薄氏总经理的位置上。

薄越明想起薄冠成往日种种,积压已久的憎恶一并爆发。

林娜瞥见薄越明逐渐阴沉的脸色,心又一次颤抖起来,“薄总!我、我知道自己是财迷心窍了!你就再放过我这一回吧!”

“财迷心窍?”

裴意琢磨着这声轻巧的开脱,将猫袋里的探长放了出来。

在两位主人的看护下,探长面对全新的环境一点儿都不害怕,他好奇心爆棚地探索过四周,然后像是喜欢高处般地跳上了木板床。

“……”

林娜盯着不远处的探长,呼吸微窒。

薄越明直视着恐惧万分的林娜,反问,“为了钱,把自己赔进去,值当吗?”

林娜余光警惕着随时有可能靠近的探长,下意识地摇头,“薄冠成说,他会将舆论引导在你、你的身上,我只是个躲在背后的受害者。”

薄越明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沉声,“看来你不知道他在套房里安装了隐形监控?要是那天晚上我中计,你真以为你能逃得开?”

“监控?”

林娜以前在夜场混过,她自然明白隐形监控意味着什么,“不、不可能的,他没和我说过这件事。”

“你以为你是谁?”

裴意忍无可忍,直接开口怼了过去,“不过是他请来的一个床上的工具人,别把自己看得太高了。”

林娜的脸色臊红。

“他说了给你两百万,事后就一定会打在你的账户上吗?但凡二哥被你们污蔑栽赃后,破罐子破摔选择报警处理,你当这么大数额的转账警方会查不到?会不怀疑?”

“是你了解薄冠成,还是我们了解这个狗东西?”

薄越明听见裴意这声解气咒骂,眼中的冷意稍稍缓和。

裴意直视着林娜不可置信的双眼,将一切直白剖开给她听,“薄冠成从一开始就是骗你的,他利用你给薄越明下药、等到拿到不雅影像后,然后就会立刻曝光在网络上。”

“至于你的受害人身份?”

裴意不屑嗤笑,自信反问,“就冲我二哥这身材、这张脸,你会在视频里表现出不愿意?怕是还要像在疗养度假村里那样直接贴上去吧?”

薄越明听见裴意掷地有声的反问,无奈又宠溺,原本的阴沉脸色终究是绷不住消失了。

待在边上的林众和老傅更是看傻了眼——

小先生的口齿原来这么伶俐吗?

前段时间的装傻装呆,可是委屈他了?

还有啊,嘲讽归嘲讽,怎么“夹带私货”夸起薄总了呢!

裴意丝毫没注意边上人对自己的吃惊,继续揭发,“林娜,你别忘了是你亲自下的药,你敢和警方说你是绝对的受害者吗?”

“除了那笔微量的定金,你还有证据证明是薄冠成指示你的吗?”

“……”

林娜没心思去考虑裴意在短期内的“改变”,面对这一连串的质问,她不仅连一个反驳的字都说不出来,而且还感觉恶寒遍身——

原来她只是薄冠成计中计里的一环?对方从头到尾就没想过要保她?

是啊,一个混过夜场的女人、一个拿钱办事的女人,有什么好保的呢?

林娜承认自己是贪钱贪利,当初去夜场混迹、去度假村钻空子,确实是为了傍上有钱人、好让自己有个取款依靠。

可这并不代表,她能接受自己的色/情影像在网络上大肆传播、被人评头论足!

裴意说得没错,如果正如薄冠成所愿发生了那一切,薄越明的名誉受损,而她“受害者”的身份也压根站不住脚!

像薄冠成这样躲在幕后的人?怎么会蠢到惹火烧身呢!

薄越明看着林娜的眼色一变再变,最终显现出了足够的恨意,“现在想明白了?”

林娜胡乱抹了一把眼泪,点了点头。

薄越明又用眼神示意林众,后者从口袋中拿出一个透明小袋子,递到了林娜的跟前,“眼熟吗?那晚从你口袋里搜出来的。”

林娜瞳孔一颤,连忙和自己撇清关系,“不,这药真的是薄冠成给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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