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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二百五十四章 三年……(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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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喜?

赢昼不敢置信,能从他父皇脸上看到这种神色。 .

他下意识的揉了揉眼睛,再一看……

一张黑脸!

唉!方才果然是错觉……

然而就在垂头丧气的赢昼想要习惯性的跪地请罪时,便听见隆正帝的话传来,只是一如往日的阴沉声音中,多了些往日里没有的气息:

“这些,都是你自己想到的?”

赢昼闻言一怔,抬头看向隆正帝,不明所以道:“是儿臣自己想的……父皇,怎么了?”

弱弱问道……

隆正帝没有理他,看向一旁的赢祥。

赢祥也似第一次认识赢昼般,代隆正帝问道:“小五,没有哪个教你这些?”

赢昼心里有些提心吊胆起来,以为说了什么了不得的错话,哭丧着脸道:“十三叔,侄儿……侄儿可是说错了哪里?侄儿错了……”

赢祥见他这幅熊样,抽了抽嘴角,看向隆正帝。

隆正帝眼中闪过一抹失望之色,不过……到底还留有一些惊喜。

为君者,最忌讳的,就是完全相信臣子。

当一个帝王,全心意的相信一个臣子时,那这个皇朝也就走到了末期。

历朝历代,莫不如是。

譬如前朝崇祯皇帝和杨嗣昌,唐玄宗和安禄山。

再譬如,没有出现在这个世上的光绪帝和翁同稣……

只要一个帝王,不会轻易相信一个臣子,那么他即使再平庸,也能延续皇统。

虽然说来荒唐,但封建皇朝的本质决定,当一个臣子没有帝王的绝对信任时,便不可能权倾朝野,祸乱朝纲。

这也是为何,隆正帝分明极喜爱贾环,却又屡屡打压的缘故……

方才赢昼那番话,看似气话,可却已经透露出这种帝王之术的苗头……

在皇权时代,臣子对君父所谓的忠孝,连臣子自己都不会相信。

纵然有坚信者,所信的,也不过是他们心中的圣道。

前朝于少保,天顺帝信之如肱骨,最终不也坐视英宗复辟。

若是皇帝自身彻底信了臣子,那他就离昏君甚至亡国之君,只有咫尺之遥了。

赢昼能当着帝后亲王和宰相的面,怀疑一个素有“刚正不阿、铁面无私”之名的御史大夫。

纵然有儿戏的缘故,但这种勇气和想法,还是惊喜到了隆正帝。

不过,也只是一瞬间……

看着唯唯诺诺的赢昼,隆正帝心中暗自一叹。

这只能是最后最坏的打算……

摇摇头后,让赢昼去一旁歇着去了。

自以为死里逃生的赢昼大喜过望,窃喜的退到一旁,对老实的赢普挤眉弄眼,浑然不知他到底错过了什么……

董皇后、赢祥和张廷玉等人,都面色微微复杂。

隆正帝却已然恢复了坚毅的面色,对因失职而满面羞愧的郭淡淡道:“郭爱卿不必以皇子之言为真。

莫说爱卿,纵然是朕,想行贾环在江南所行之雷霆举措,都力有不逮。

自管仲为国起乐妓以来,青楼画舫已绵延千年不绝。

秦淮河上,流传多少名人佳话。

十年一觉扬州梦,赢得青楼薄幸名。

又有多少文人墨客,视之若故乡。

谁若敢动,必然会迎上一个‘倒行逆施’的罪名。

举世皆敌!

就算朕真派你去查,怕也查不出什么。

因为会有无数通风报信者。

也唯有贾环那等混帐,不按规矩行事,才能查出点名堂。

可纵然是嚣张跋扈的贾环,不也只查了一半么?

那些青楼背后真正的家族,他也没动几个。

不是他不想追查到底,赶尽杀绝。

他若真赶尽杀绝,他在江南怕是一日难宁。

世道之难,连他那般无法无天的性子,都尚且只能如此,也就更怨不得爱卿了……”

郭自然明白这点,却还是羞惭不已躬身道:“臣愧对陛下信重,面对此等陋事,只能缓缓图之。”

“缓缓图之也好,真都像贾环那般莽撞,天下都要大乱……”

隆正帝冷笑一声后,又问道:“郭爱卿,你可知贾环为何敢甘冒天下之大不违,行此‘倒行逆施’之事?”

郭闻言,犹豫了下,道:“宁侯背景极深,且极得陛下信爱,所以……”

隆正帝面无表情的呵呵一笑,又看向眼观鼻鼻观口的张廷玉,道:“张爱卿以为如何?”

张廷玉沉吟了稍许,缓缓道:“臣以为,宁侯敢行此事,只因他……无欲则刚。”

别说郭,连董皇后、赢祥等人都睁大眼睛,看向张廷玉。

贾环……

无欲则刚?

瞧他那一园子的女人,他都无欲则刚,那这世上谁还有欲……

却不料,隆正帝眼眸陡然一亮,眼神满是赞许的看着张廷玉,欣赏之色不言而喻。

这才是真真的君臣相得啊!

隆正帝扬声道:“没错,正是因为无欲则刚!”

他又看向满脸不解且不赞同的郭,道:“贾环不需要去考虑这个天下到底还是要文臣去治理,所以他敢肆无忌惮的得罪文臣,冷嘲热讽不休。

贾环没想过要成什么大事,所以,他便不怕在士林中的名声,迎风臭十里!

也不怕天下文人对其口诛笔伐,恨其不死。

所以,当满朝文武大臣,宗室王公,面对顾千秋等贼子逼宫乱政,都束手无策,不敢出面时,他才敢一剑斩杀了顾千秋。

为了朕,背上了滚滚骂名。

郭爱卿,近旬月来,兰台寺呈上来弹劾贾环图谋不轨,心存反意的折子,足足有三千斤重。

你是兰台寺大夫,你说说看,贾环心中,到底有没有反意?”

郭脸色变得有些难看起来,这才明白隆正帝说这些话的目的……

只是,他在隆正帝面前不敢欺君,沉默了稍许后,他低头道:“臣知陛下心意,也清楚……宁侯,至少目前来看,心中不会有任何反意。

全天下的文人都在关注着他的一举一动,但凡有一点不轨之处,必然举世皆敌!

但是陛下,宁侯今岁,才十五啊!”

郭再次昂然抬起头,直视隆正帝,沉声道:“他今日心中无反意,未必明日心中也无反意。

明日心中无反意,未必十年二十年后不反。

陛下,纵然二十年后,他也不过三十五岁,正当壮年!

以贾家在大秦军方的根基,以宁侯在军中年少一代的超然影响力。

陛下,不可不……”

“够了!”

郭掏心掏肺的话没说完,一旁处,在心中对自己千叮咛万嘱咐再莫莽撞的赢昼,脑门一热,再一次忍不住跳起来大声喝了声。

众人只见他圆脸涨红,细眼圆睁满是怒火,激动的话都说不利索,连声道:“还真是……还真是见了活的了。

师傅……师傅之前讲奸臣秦桧,以莫须有之罪诛岳武穆时,我还不信,这世上能有这般无耻下作之人。

却不想,还真有!!!”

赢昼转过头,指着面色懵然的郭对隆正帝大声道:“父皇,您瞧见了没,这是咱大秦的活秦桧啊!

他也是御史,他也要以莫须有的罪名杀贾环!”

此言一出,如冬雷般炸响在云岩亭内。

不止隆正帝等人,连周遭的丫鬟黄门们,都变了脸色。

“赢昼!不许胡说八道!”

赢祥看了眼面色黑的骇人的隆正帝,忙对赢昼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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