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困兽犹斗（2/2）

许宏涛说：“就是，好久没有去了，也不知那边销售的怎么样，客户也没有和我联系，过去看一看。”

刘明辉说：“你找的客户也都不错，前几年也销得好。关键是大的形势不好了么，我们这样的小产品都是在夹缝中生存着。”

“就是。”许宏涛对这样的处境感到很无奈。

“宁夏有个香山春酒业，他们的产品在这边几个县同时上市了。”刘明辉说。

“我刚从漠南回来，那边也上市了。”许宏涛说。

“咱们企业已经把最好的时机错过了，想东山再起可能性已经不大了。我常想以后倒闭了，去干什么呢？我家有个亲戚，在县上的竹木家具厂上班，厂子倒闭了，没有自己会干的事，在家待了一年后，办了个小商店凑合。我问咋样，他说仅仅混个生活。我常想，以后我下岗了，也许还不如人家呢。”

许宏涛说：“就是，我也想如果酒厂没法干了，究竟去干什么？我家两个人都在这里，你媳妇好歹在县里上班，比我们强多了。”

刘明辉说：“到这年龄了，什么手艺也没有学成，在外面跑来跑去，只落下个馋嘴懒身子。如果以后下岗了，去开个商店，我觉得这个倒差不多。”

“开商店是不错，但不适合年轻人干，像咱们应该干些更大的事。”

许宏涛这话一出口，刘明辉感到有些吃惊。他知道许宏涛有魄力，有干大事的想法和抱负，但这样面对面直接说出来，他还是第一次听到。在他们这些人中，谈论什么事时，多半会把自己的想法和还没有完全实现的理想说得轻描淡写。这是因为如果实现不了，会让别人耻笑的，最少会给别人留下不踏实的印象。今天这种做法于许宏涛来说，并不多见。

“以后有什么事，咱两个互相帮忙。”许宏涛对刘明辉说。

“没问题，咱两个在一间房子里住过，以后一定会同甘共苦的。”刘明辉说得很豪爽。

“咱们去夜市那里的烤吧喝啤酒吧。”刘明辉邀请许宏涛。

“行。”许宏涛总感到那些地方乱混哄哄的，本来不想去，但是面对刘明辉的邀请，也不好拒绝，于是两个人便去了不远的夜市。

夜市在一个改建的市场里面，这里环境不错，里面摆放着大量的啤酒桌和椅子，后面是门店，坐外面或里面都行。这会儿顾客也不是很多，摊主们也刚摆开不久，有的烧烤炉子才开始冒烟。刘明辉挑了个避静些的地方，对老板要了三四种吃的，和一箱雪花啤酒。许宏涛连忙说：“不要太多，太多吃不完，完全是浪费。”还想继续要东西的刘明辉才停下来。

不一会儿，烧烤的东西就端上来了。许宏涛他们一边吃着烧肉，喝着啤酒，一边聊些生意上的事。许宏涛发现，刘明辉对市场的了解也是很多的，对哪类酒在市场上的占有率也是比较清楚的。而且，他也意识到如果要在市场上有立足之地，产品的包装和品质无论如何也要跟得上。否则，只能使自己的产品越来越没有市场竞争力，也最终会被市场淘汰。

这个晚上，许宏涛并没有说得太多，他大多时间是在倾听。从他内心来说，他更多的是想了解刘明辉的真正思想和眼光。

两个人喝了8瓶啤酒，刘明辉还想再喝，许宏涛说：“算了吧，也不早了，咱们到你的住处去，喝茶说话。”

刘明辉看得出来，许宏涛是嫌这里的人太杂，更重要的，是旁边桌子上，来了四个年轻人，头发很长，衣着也怪模怪样。那几个青年人说话声音很大，又粗言粗语。许宏涛一说离开这里，刘明辉马上就明白过来，便去结了账。

回到住处，刘明辉说：“其实，也没有什么要紧的，万一厂子停产了，发不出工资了，只要咱们有人脉，熟人多，也可以像那些代理沱牌的，代理香山春的一样，在咱们跑得比较熟，客户关系比较好的县，去代理一个新的、有影响力的品牌，也能挣到钱。我觉得，像咱们这个年龄，养家糊口还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刘明辉的一席话，让许宏涛马上明白了一件迫在眉睫的事：得马上上驾校，学会开汽车，不久的将来一定用得着。以后如果如小刘说的那样，到外县去代理什么商品，要送货就必须买车，有车就得自己去开。如果那会再学，显然是来不及的。

夜里，小刘进入了梦乡，但许宏涛却在床的另一头难以入眠，他想起左安县代理沱牌酒的张宏杰，虽然他年龄不大，也不大方、不豪爽，但身上有许多优点，聪明、反应快、能见风使舵。更重要的是他有一种先进的意识，敢做别人没有做过的事。代理品牌后，小小的零售店一下子变成了以批发为主的批发部，这个胆识是别人所没有的。他想，得多和这个青年接触。

第二天早上，许宏涛早早起床，坐上了去左安县的客车。中午十一点不到，他已经出了左安县汽车站，他首先去的是老张的商店。老张的店面还是老样子，销量也比较稳定，没有大的增长，也没有大的减少。因为店面大，经营时间长，在这一带以及县城同行业中，还是比较有名的。

那会儿老张正和一个顾客说话，听得出是在说张宏杰代理沱牌酒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