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九章 九命奇冤梁天来（上）（2/2）
考虑到这是卓瑶亲自负责的嫌疑人，警方自然有求必应。
不过所谓的茶点，也就是一杯水外加两块卖相非常有助于减肥的布丁。
在陈继祖对面是两个华警和一个英国警官，两名华警都是沙展级别，而那个英国人更不一般，居然是一名总督察，也就是总帮。单看职位，比万佳明还要高一档。
这种级别的警官亲自参与审讯，的确是不多见。
总帮亲临一线问口供，可以看作是一种态度：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两个华警眼神游疑，英国总帮一脸不耐烦，态度十分恶劣：
“我讨厌加班，更不喜欢熬夜。如果不是为了对付你们这些人渣，我这个时候应该在家里睡觉。你最好不要惹我，我问什么你就回答什么。”
陈继祖没理会洋人，只是看着水和布丁：“港岛一直说保障人权，原来就是这么保障的？这种东西狗都不吃，拿来给人吃？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有权付费选购茶点。麻烦你……”
英国人猛拍桌子：“我说了，别惹我！我知道你什么身份，也不想和你为敌，你只需要承认谋杀安志邦和谭孝国的罪名，就可以得到贵宾级别的待遇。”
“你说的这两个人是谁啊？听都没听过。”
“在隔壁房间，我的同事在审问铁狼、金牙贵、晒马强、木头、傻波还有那个开武馆的马腾龙。和联胜的猪王、黑面神、麒麟、判官他们也要被拉来问话。至于号码帮的大眼林、烂口华还有红万，将作为证人出庭，指证你们的罪行。就算你什么都不说，也一样逃脱不了制裁。警察对古惑仔打架向来不闻不问，你们自己喜欢打就打个够，只要不影响社会秩序，打死多少人我们都懒得过问。深水埗是西九龙的辖区，更和我没有关系。这次是上面要你死，我们只是按吩咐做事。”
陈继祖微微一笑：“不是吧，阿sir这么说，好像这件事真的发生过一样。可是我到现在为止，都不明白你说什么。什么古惑仔打架？什么麒麟、判官。你们是不是抓错人了？”
英国总帮态度坚定：“现在你面前有两条路，第一，主动认罪，可以算作自首，上了法庭之后我会向法官求情，加上你有个很好的律师，很容易判误杀。第二，你把罪名推到那些王八蛋身上，就说人是他们杀的，你只是旁观者，我一样可以交差。我已经给足你面子，不要让我难做。当然，他们几个得到的条件和你一样。第一个出来指认的可以得到保释，其他人就没那么好运气。”
英国人勉强挤出个
笑容，“我们有共同的朋友，至于是谁你我心里有数。古惑仔的品行如何，大家都很清楚。这种时候如果还相信所谓关二爷，只会让自己死的很惨。我可以透露给你一个内部消息。自从三狼案之后，港岛虽然在制度上依旧保留死刑，但只判决不执行。以你的人脉，进去蹲几年就可以改为终身监禁，之后就是特赦。你这么年轻，港岛政府不会用公帑养你一辈子。最多三十岁就可以出来。就当是赤柱进修，出来之后更威风。你随便选条路走，我们大家都轻松，不要搞得不开心。”
陈继祖也笑了：“这位sir，你知不知道现在这种行为叫做诱供？就算我现在认了这些罪名，上了法庭一样无效。港岛讲法律的，你告我谋杀需要证据，不是随便说几个名字，就可以定我的罪。你说的那些人我有的认识有的不认识，但是杀人我就不知道。如果有足够的证据你们可以告我，没有的话我要喝水吃宵夜，没心情听你们讲这些废话”
“水？很好，我会给你喝水的机会。”
英国人脸上露出充满残忍意味的笑容：“你的律师很聪明，连你的隐私部位都要照相。只不过她的知识积累还不够，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很多有趣的游戏，在体表不会造成任何伤害。接下来我们要进行的这个游戏来自宝岛，叫做饮水饱。你们两个，动手。”
就在两个华警准备接水管的时候，审讯室的门忽然打开，彼得面色阴沉推门而入。
“上面刚刚打来电话，要求审讯过程全程录像！”
那名英国总帮显然也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要求：“怎么可能？从来没有这种规矩。”
“现在开始有了。一哥亲自下的命令，我也没有办法。还有，我得提醒你，半小时之内，有两名太平绅士会来这边巡视，履行监督权。他们会询问一些与案件无关的内容，比如是否遭受了虐待或者刑讯，这个过程也有专人负责录像。”
陈继祖冷笑一声：“我可不可以提个建议，趁时间还来得及，找一些可以上镜的食物来拍。这种茶点出现在镜头里，港岛警署会被怀疑是难民营。”
“按他的要求准备食物，以后寄账单给他。陈先生很有钱，不用为他节省。”
陈继祖之所以不让卓瑶参与审讯，就是需要她去控制第二法庭的走向。丹尼斯的业务能力不差，更是英国公务体系内的人，狠下心指鹿为马，在第一类法庭自己未必是他对手。但是他不懂
第二法庭的玩法，第一法庭的能力再强也没用！
警务处的命令不是无缘无故下达，早在警察到达福和酒楼之前，自家已经布置妥当。
报社、杂志，该联系的都联系好了。彼得的驱逐令，更是一记神助攻。
深夜来到宝琳北路外面等新闻的记者会怕你驱逐？会怕你使用武力？
不用问就知道，肯定是驱逐令引发了连锁反应，事件正在发酵。施礼荣已经感受到压力，才第一时间下达这个命令。
反应速度还过得去，但依旧无法逆转大局。
卓瑶，看你的了。
东九龙警察总部外，卓瑶对着佳人电视台的摄像机侃侃而谈：“我的当事人现在就在身后的总区大楼内接受警方讯问。关于案情的具体问题我现在不方便透露，在这里我只想阐述三个事实，第一，我的当事人陈继祖先生，和我一样，始终为维护钻石山寮屋区居民的利益发声，为了保障居民的合法权益，多次和身份不明的人士对峙。过程中遭到对方言语威胁，这一点钻石山街坊福利会的负责人可以作证；第二，警方针对我当事人的指控完全是无稽之谈，在法庭上注定会成为笑柄，这一点我会用自己的专业知识证明；第三，就在今天……不，现在已经过了十二点，是昨天早上，我本人也遭到了威胁，要求我不得为陈继祖先生提供任何法律服务。请注意，我遭受威胁的时候，我的当事人并未被捕。”
“卓律师，能否让广大港岛民众知道，是谁威胁你？这个威胁你和打伤你的是不是同一个人？”
“对此我只能说无可奉告。我是一名律师，所有的言辞，都必须言之有据。现在说出名字，不但于事无补还会被起诉诽谤。我不怕被告，甚至不怕被停牌，我只怕不能为当事人服务。事实上在我的当事人进入审讯室之后，我就再也没见过他。不知道他遭遇了什么，也不知道他被警方以何等方式讯问！”
在记者示意下，摄像师非常配合地调整机器，把镜头对准一个头破血流倒地不起的男子。
“卓律师的担心不无道理，我的同事在表明身份且声称自己有采访权的前提下，还是被警方如此对待。让我们不得不怀疑，陈继祖先生现在是什么处境。希望警方可以给市民一个满意的答复，也希望港府可以做出一些实质性举动维护自己的公信力。佳人电视台，会全程跟进这个案子，不管付出多大代价，都会力争在第一时间把真相反馈给港岛大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