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9章 万事万物（2/2）
轰！
就在这时。
一声巨响中断了两人的交流。
楚然的身影被一股激烈的能量乱流所淹没，一发自天外而来的流光直接命中了他，掀起惊涛骇浪般的震爆。
在他下方，那座城市顿时被蜂巢状的能量网格所笼罩，将所有余波挡在外面。
浑身呈现出金属质感的‘未来之主’抬起头，散发着蔚蓝光芒的义眼转动，似是解释般说道：“上城天眼吗，楚然，你闹出的动静不小，已经惊动上城委员会了。”
当能量余威倾泻干净，阵阵扭曲的电弧依旧游离在四周。
却暴露出楚然近乎完好无损的身影。
他的衣服多处焦糊破损，浑身蒸腾着青烟，却并未被这一击所伤。
直面未来之主，蓝色命运对他造成的压制已经大幅度削减，这种程度的攻击，根本就伤不到他。
楚然顺势掸了掸肩膀，一大块布料粉碎消散。
他面无表情说道：“说实话，我对你创造的这个游戏世界已经很没有耐性了。”
“你一直在这里云山雾罩，说着奇奇怪怪的屁话，归根结底也只是想要独占超然力量，成为唯一的神。就算你选择了另外一条道路，通过驾驭命运的方式抵达超然，本质上也没什么区别。”
“咱们之间，终究还是要靠手段说话。”
“是我没有考虑周全。”
未来之主叹了口气，在这个延伸的命运中，他的情绪表现更明显。
明明是改造人，却比真正的未来之主拥有更多喜怒哀乐。
只见他抬起右臂，做出一个握拳的动作。
整个世界就像是被人按下了暂停键，所有运转的物质都停止下来，流动的风，细微的尘，就连那些表情惊恐的上城居民，全部定格在了这一秒。
就连空中降下的第二发攻击，也在以放慢了上万倍的速度渐渐停住。
短暂的安静过后，就是完全的死寂。
一切都陷入了刹那的黑暗。
楚然感受到眼前一黑，随后又重现光明。
“抱歉，我还不太适应这种力量，不小心把光也停住了。”未来之主流露出歉意的表情，随后便诚恳地望着楚然道：“也许，我们现在可以好好谈谈了？”
楚然环顾着四周，片刻后发出笑声：“你在向我展示肌肉？能一瞬间控制这条命运线的运转，这就是驾驭了命运长河后得到的伟力么？”
“也是，超然者凌驾于所有命运之上，空有力量，却没有使用的权力。他虽然成神了，但仅仅是具备神的能力，最终连改写自己的命运都做不到，更像是深渊里可悲的伪神。”
楚然转而看向未来之主：“你的路选对了，至少比前身聪明，所以呢？你想要跟我谈什么？一个能够把控命运，做创世之神的可能性？如果你要聊的是这个，只能说你还是不懂我的追求。”
未来之主抬起手示意楚然稍安勿躁。
随后他用眼神示意楚然去观察那些被静止不动的上城居民。
“楚然，我知道你想要什么，你追求的无非是过上好日子。这一点很纯粹，比起梁绛星和超然者，你的想法更加纯粹和自由。力量对你而言只是手段，不是目标，所以，我才愿意与你谈一谈。”
他说到这里，指着那些居民问道：“你觉得，这些人是真实的，还是虚幻的？”
“你还想考考我？”楚然笑了，“站在我们的角度，他们是虚幻的，但站在他们自身的角度出发，那一段人生所经历的都是现实，当然是真的。”
“没错，对于他们自身而言，这个世界所发生的一切，全部都是真实的存在。”
未来之主点点头：“五感构建了他们对于世界的认识，记忆组成了他们的独特人格，所遇所见皆是真实不虚。所以，这里的每一个人，其实都是真正的人。”
“你到底想说什么？”楚然盯着他道：“跟我探讨哲学问题？”
“并非如此。”
未来之主缓缓说道：“我要跟你说的，不是似是而非的理念，也不是真实与虚假的辩证。在我们高维生命眼中看来，蓝色命运，白色命运里的每一条命运线，其实都像箱中世界，以高高在上的角度去俯瞰他们，便不会再以平等的态度去对待。”
“所谓超然者，或是命运长河本身，也是这样的视角。你我如今看待这些普通的生命，总会有一丝优越的心理，而那些更高的存在看待我们时，何尝不是同样的蔑视？”
楚然皱住眉头：“看来我说得没错，你已经有点魔症了。”
未来之主轻轻摇头道：“不，楚然，我接下来要说的，恰好是最清醒的认知。”
他抬起手打了个响指。
周围的世界犹如落色油彩，变得抽象无比。
所有的物质尽数化为高维视角之下最原始，最本质的信息深度。
“你看，万事万物，皆有力量。”
“寻常人眼中毫不在乎的一粒微尘，同样有它应有的分量。我要做的，其实并不是驾驭命运长河，而是将万事万物的本质转变成延展的命运，无论是你，梁绛星，亦或是被困在超然力量中永无天日的超然者，都没有在乎过的真正命运。”
“是它们组成了一条命运的根基，就好像无穷无尽的命运线汇聚成河，形成那条亘古不变的命运长河一样，没有这些微不足道的事态运转，命运就永远无法成立。”
他再次微微攥拳，一切抽象的画面消褪不见，重新化为了秩序完善的世界全貌。
那些被按下暂停键的事物恢复运转，所有上城居民还是在奔逃的路上，天空落下的攻击也砸中了保护城市的蜂巢网格能量。
除了激起阵阵涟漪，再无其他效果。
楚然看向自己的胸膛，刚才那道光束是从胸口穿过的，却没有触及到自己。
他瞬间明白，自己和超然者，已经跳出了这个世界。
“你说的这些确实有点道理，但我还是不打算跟你合作。”楚然叹息一声，说道：“你们这些人玩的太大了，不适合我。”
未来之主的蓝色义眼微微颤动，却是摊开手掌，向楚然做出邀请的手势：“楚然，只有握住了这些，才是真正掌控了未来。我要向你展现的可能性，远不仅于此，你不必急着做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