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这世道真他妈不公（2/2）

沈知言有些奇怪，搁下书，披了一件大氅朝着外头走了出去，便见小娥蹲在那里，肩膀一上一下地抽动着。

“小娥……”沈知言喊她。

“你怎么了？哭什么啊？”

“娘娘……”

小娥抬起头，露出一张哭花了的脸。

“凝珠死了，凝珠她死了……”

“这个，我知道。”沈知言应道。

留在国公府的眼线早就已经把这件事回报了，只是沈知言对小娥的反应有些意外。

“你不是一向不喜欢凝珠吗？”沈知言问她。

“奴婢的确不喜欢她，只是……奴婢与她一样都是在沈家长大的，奴婢也没想过，她会就这样死了。”小娥道。

“而且娘娘，上次，您让奴婢给她送银子，她和奴婢说……”

“说什么了？”

那一次，围场离别，凝珠都已经走远了，小娥赶上去叫住她的时候，其实没什么好脸色。

“凝珠……”

“小娥？”

凝珠回过头来，神情明显有些错愕。

她走到小娥跟前：“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咯，这个，是娘娘给你的。”小娥有些不客气地把银票塞到了凝珠的怀里。

在看到银票那一霎那，凝珠的瞳孔明显动了动。

“这是……娘娘给我的？”

“是啊。”小娥说着又冷笑了一声：“虽然有些人无情无义，但是我们娘娘不会啊，还叫我巴巴儿送钱来呢。

我是我不知道费这劳什子有什么用，有这钱，给了猫儿狗儿也比喂了白眼狼强。”

凝珠听到小娥的话却并不恼，反倒是笑了一声。

“你很看不起我，是不是？”她抬起头问小娥。

看不起她？

这还用问吗？

“我因何看不起你，你难道不清楚吗？”小娥也不打算给她留颜面，直接冷声道。

“娘娘她哪点对不起你了？短你吃，还是短你喝了？有什么好东西没记挂着咱们一份儿？你就算想走，你直接给娘娘说便是了。

难道娘娘会强留你？

你明知她和沈家的关系，你还……”

小娥说着，又偏过了头，连看也不看凝珠。

“还好娘娘有先见之明，不让你进她的里屋，否则，只怕你为了上位，什么东西都要说给少爷听吧？”

“呵呵……”

凝珠苦笑了一声。

“是啊，当初我不是把玉贵妃的秘密都卖给了娘娘，才到的言月阁吗？”

“你……”

“小娥……”

凝珠没等小娥说话，抢声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也知道你因何看不起我，我明白的，但是凝珠，每个人有每个人的路要走，我有我的苦衷。”

“你有何苦衷？”

“我娘，这个月问我要了三次钱了。”

“你知道的，我六岁就被我爹娘卖进了沈家，我比其他的丫鬟都要勤快，都要细心，因着和大小姐差不多大，被指派去贴身伺候大小姐。

可就算这样，我也不敢冒头，含霜常常欺负我，我也不敢反抗。

因为我背后还有一大家子要养，我如果犯了一丁点错，我的一切都完了。

你是家生的奴才，你知道吗？我打小看着吴大娘那样疼爱你，我打心底地羡慕。

可是我不行……我全家都像是个吸血鬼一样，只要我手上有一丁点钱，他们马上便会把我掏光。

别的下人拿了月钱为自己买胭脂买香粉，我一次也没有过，就连主家赏点什么，也都会被他们一股脑搜刮去。

我知道，不管我多机警，多勤快，我都满足不了他们，我迟早要被他们耗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