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匪就是匪（2/2）

马蹄声如雷鸣，震耳欲聋，大地似乎都在这轰隆声中颤抖，尘土被铁蹄扬起，如同一面厚重的黄褐色幕布，遮天蔽日，将战场与外界隔绝，营造出一种末日般的压抑气氛。沈一立于这混沌之中，眼神坚毅，尽管衣衫已被汗水和尘土浸染，但那份不屈的光芒却愈发耀眼。

面对蜂拥而至的骑兵，沈一深知，这是一场几乎不可能胜利的战斗，但他身后，是那些无助、惊恐却仍怀有希望的村民。他们的目光，如同无声的呼唤，让沈一的心中燃起了熊熊斗志。他紧握手中长剑，剑尖微颤，却透露出主人坚定的决心。

第一波冲锋来临时，沈一如同一头觉醒的猛兽，身形敏捷地穿梭于马蹄之间。剑光闪烁，每一次挥舞都精准无误地斩断了骑兵的马腿或是刺透那些黑衣人盔甲的缝隙。每一击都伴随着金属碰撞的清脆响声，以及敌人倒下的沉重闷响。他的动作流畅而有力，仿佛舞蹈，却又残酷而致命。

随着时间的推移，战斗变得越发艰难。剩下的黑衣皮甲骑再次脱离，随后又一次吆喝着提刀杀来。沈一飘然推走如魅似幻，电光火石之间流影每一棵树、每一块巨石、每一处屋顶，不断变换位置，使得敌人难以锁定他的位置。他的剑法愈发凌厉，每一次挥剑都带起一阵风声，剑气纵横，所过之处，骑兵纷纷落马。

纵然沈一英勇无双，体力终究有限。在连续斩杀了三十多名骑兵后，他的动作开始变得迟缓，呼吸急促，伤口也从最初的几道划痕变成了深可见骨的重创。鲜血顺着剑柄滴落，染红了脚下的土地。

最终，当最后一名骑兵倒在他的剑下时，沈一也终于支撑不住，单膝跪地，手中的剑“哐当”一声落在地上。夕阳的余晖洒在他身上，将那满是伤痕却依然挺拔的身影拉得更长。

不过一息流转，一声暴喝传来径直隔断了沈一此刻最后的思绪。

“三十根稻草换一根翠竹一根真是笔划算的买卖，你怎么样？还拿的动你的刀吗？”

“这事儿让你山里的兄弟知道，他们不得恨死你？”

沈一强撑着环视周遭还带着那份高傲，硬撑着从房顶跳下。

“你现在还提的动得动你那把刀吗？”那如山般的汉子哼笑着向前。

凌空之间一声剑鸣骤然响起，随后血色的闪电映红了整个天际。

“我若想来，何须他提着过来！今日就算是那牛鼻子，老道出手保你本座也要先以你的血来祭刀！”

如地狱般凄厉的呼喊夹杂着悠长的剑鸣声不断的撕扯着赵霸天的神经，他看向那把悬在半空中的血红利刃下意识的格挡可仅仅一瞬，他便倒在了这片旷野之中。

当那汉子径直倒下，沈一喘息着望着四周的混乱与哀嚎，一股深深的自我怀疑涌上心头。

我如果只是个小道士，又做得了什么？

思绪未开，只觉一丝温热攀上他此时的手腕。

回眸之下，沈一只看见一个颤抖着的小手拉住了他的衣角，是一个满脸泪痕的小女孩，她用稚嫩的声音说：“见过天师，谢谢你保护我们。”

言语之间，沈一发自内心的浮起一丝笑容，随后他径直的倒了下去，枕藉着自己前一刻的战利品。

言语之间，沈一的嘴角不经意间勾勒出一抹发自肺腑的浅笑，那笑容中既有战斗过后的释然，也藏着一丝对自己能守护这片土地的自豪。阳光透过稀疏的树梢，斑驳地洒在他的脸上，为这刚毅的轮廓平添了几分温柔。随后，仿佛是身体终于听到了心灵深处的呼唤，他不再压抑那份疲惫，任由自己的身躯缓缓倒下，就那样随意地、却是无比满足地枕在了自己前一刻奋力夺得的战利品之上。

此时，阳光之下映照着所有的一切，有缴获的兵器，寒光闪烁，映照出沈一沉睡中的安详；也有散落的金银，在微弱的日光下折射出诱人的光泽，却不及他此刻心境的平静珍贵。四周，空气中还弥漫着淡淡的硝烟味与草木的清新，交织成一股独特的战场气息，见证着不久前那场惊心动魄的搏杀。

沈一的呼吸渐渐变得深长而均匀，他的面容在放松的状态下显得格外年轻，仿佛卸下了所有重担，回到了最纯粹的自我。尽管衣衫上沾满了尘土与血渍，额头上也挂着几缕被汗水浸湿的发丝但这都无法掩盖他作为胜利者的从容与骄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