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相见（2/2）

裴樾明心中好笑，到底没有拆穿她。

她在某些方面出奇的聪明，某些方面却出奇的迟钝，或者说是因为刻意回避而不得不迟钝。

这么些年下来，有些感情就是在她这样的回避下慢慢模糊掉的。

裴樾明庆幸她拥有保护自己不受伤害的敏锐和果决，但偶尔心中也会生出些许不平，毕竟他是因她而生，无法在她心中占据一席之地，想想还真是不甘心。

但这点不甘在她的安危面前根本不值一提也就是了——他只能不断用这样的想法劝慰自己，劝自己放手。

“坐。”裴樾明不再想有的没的，嘴角勾起一抹笑。

他对面放了一把椅子，云开上前落座后，垂眉敛目，等他示下。

“你有什么想问孤的？”

一句话，倒叫云开愣住，猛然抬头看向他。

裴樾明迎着她惊诧的目光，笑了笑：“你不是一直都想知道我有什么秘密吗？今日允你问上一问。”

怪哉，当真是怪哉。

云开眼底的惊诧更浓，她没想到裴樾明唤她来竟是为了这样的事——把秘密剖白给她。

印象中，他从不是会轻易展露自己秘密的人，今日这般行径，倒像是要做出什么了断的样子，云开第一反应是警觉，害怕这是裴樾明的试探。

却见他神色如常，眉眼明亮，一副敞敞亮亮的模样。

想要知道真相的心思占据上风，云开沉吟片刻，问出自己最想知道的事。

“幻境中，我没能成功脱身，危急关头你曾经栖身过的玉佩替我抵挡了裴安白射出的箭。后来我被传送到江池身边，他想杀我，有人替我挡住了他刺过来的刀。两次，我本该死两次，却都被人救了，那个人是你吗？”

裴樾明不答反问，“为什么猜是我？”

“直觉。”云开回道。

裴樾明笑道：“你的直觉还算准。”

这便承认了。

虽然知晓裴樾明救她的概率有九成，但见他这般坦然承认，云开还是生出恍惚之感。

她缓了缓，按捺住复杂的心情，“我在幻境中始终受限，殿下竟无丝毫限制吗？”

“并无。”裴安白摇头，温声道：“你可以再问的直白些。”

在他面前，云开总有种被看穿的感觉，既然他自己都不在意秘密过多在她面前泄露，云开便也丢开诸多顾忌。

“殿下既然这般说，妾也不兜圈子了，敢问殿下可知操纵幻境的人是谁？”云开道。

裴樾明眉心掠过褶皱，沉默片刻，道：“祂自称神明。”

云开脑海中飞快闪过“裴樾明果然知道祂”这样的念头。

问裴樾明算是问对人了，她没有立刻追问，而是耐心等裴樾明继续说下去。

“制造幻境的是江池，却也不是江池。”

云开的耐心等待换来了足够她惊愕的下文。

裴樾明的声音还在继续。

“江家地位特殊，子孙世代拥有通灵之术，延绵百年而不衰，底蕴比皇家还深厚。他们力量强大，自然引人嫉妒，数代之前，前朝皇室与世家联手讨伐江家，使得江家元气大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