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迫羲繇发愤图墙(1/2)
羲繇向窦振宇说:“窦管家,烦你将我那杆秃笔拿来。”窦振宇应了,出去拿了一件兵刃进来,双手递上。金泽丰一看,见是一杆精钢所铸的判官笔,长一尺六寸,奇怪的是,判官笔笔头上竟然缚有一束蘸过墨的羊毛,恰如平日写字用的大笔。寻常判官笔笔头是作点穴之用,他这兵刃却以柔软的羊毛为笔头,点在人身穴道之上,如何能克敌制胜?想来他武功固另有家数,而内力又必浑厚之极,内力到处,虽羊毛亦能伤人。
羲繇将判官笔取在手里,微笑问:“华兄弟,你仍双足不离足印么?”
金泽丰急忙退后两步,躬身说:“不敢。晚辈向前辈请教,何敢托大?”
莫梵点头说:“是啊,你跟我比剑,站着不动是可以的,跟我三哥比就不行了。”
羲繇举起判官笔,微笑说:“我这几路笔法,是从名家笔帖中变化出来的。华兄弟文武全才,自必看得出我笔法的路子。华兄弟是好朋友,我这秃笔之上,便不蘸墨了。”
金泽丰微微一怔,心想:“你倘若不当我是好朋友,笔上便要蘸墨。笔上蘸墨,却又怎样?”他不知羲繇临敌之时,这判官笔上所蘸之墨,乃以特异药材煎熬而成,着人肌肤后墨痕深印,数年内水洗不脱,刀刮不去。当年武林好手和“江南四友”对敌,最感头痛的对手便是羲繇,一不小心,便给他在脸上画个圆圈,打个交叉,甚或是写上一两个字,那便好几年见不得人,宁可给人砍上一刀,断去一臂,也胜于给他在脸上涂抹。羲繇见金泽丰跟雷迅及莫梵动手时出剑颇为忠厚,是以笔上也不蘸墨了。金泽丰虽不明其意,但想总是对自己客气,便躬身说:“多感盛情。晚辈识字不多,三园长的笔法,晚辈定然不识。”
羲繇微感失望说:“你不懂书法?好吧,我先跟你解说。我这一套笔法,叫作《裴将军诗》,是从颜真卿所书诗帖中变化出来的,一共二十三字,每字三招至十六招不等,你听好了:‘裴将军!大君制五常,猛将清九垓。战马若龙虎,腾陵何壮哉!’”
金泽丰说:“多承指教。”心中却想:“管你什么诗词、书法,反正我一概不懂。”
羲繇大笔一起,向金泽丰右颊连点三点,正是那“裴”字的起首三笔,这三点乃是虚招,大笔高举,正要自上而下地划下来,金泽丰长剑递出,制其机先,疾刺他右肩。羲繇迫不得已,横笔封挡,金泽丰长剑已然缩回。两人兵刃并未相交,所使均是虚招,但羲繇这路《裴将军诗》笔法第一式便只使了半招,没法使全。他大笔挡了个空,立时使出第二式。金泽丰不等他笔尖递出,长剑便已攻其必救。羲繇回笔封架,金泽丰长剑又已缩回,羲繇这第二式,仍只使了半招。
羲繇一上手便给对方连封二式,自己一套十分得意的笔法没法使出,甚感不耐。便如一个善书之人,提笔刚写了几笔,旁边便有一名顽童来捉他笔杆,拉他手臂,叫他始终没法好好写一个字。羲繇心想:“我将这首《裴将军诗》先念给他听,他知道我的笔路,制我机先,以后各招可不能顺着次序来。”大笔虚点,自右上角至左下角挥洒而下,劲力充沛,笔尖所划正是“若”字草书的长撇。金泽丰长剑递出,指向他右胁。羲繇吃了一惊,判官笔急忙反挑,砸他长剑,金泽丰这一剑其实并非真刺,只是摆个姿式,羲繇又只使了半招。他这笔草书之中,本来灌注了无数精神力气,突然间中途转向,不但笔路登时为之窒滞,同时内力改道,内息岔了,只觉丹田中一阵气血翻涌,说不出的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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