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关云长威震华夏（1/1）

孙权和众文武商议夺取荆州，参谋步骘说：“不可以。曹操想要篡夺汉室，所惧怕的是刘备。如今派遣使者来，让吴出兵吞并蜀地，这是把灾祸转嫁给吴啊。”孙权说：“我也早就想夺取荆州了。”步骘说：“如今曹操的弟弟曹仁，现屯兵在襄阳、樊城，又没有长江天险，从旱路正好可以夺取荆州，为什么不敢，却让主公出兵？仅从这就可以看出他的心思。主公可以派遣使者去许都见曹操，让曹仁从旱路先起兵夺取荆州，关羽一定会抽调荆州的兵力去夺取樊城。如果关羽一动，主公可以派遣一员将领暗中夺取荆州，一下子就可以得到了。”吴侯非常高兴，立刻派遣使者过江，一直到许都拜见曹操，呈上书信陈述这件事。曹操看完后非常高兴，立即派遣满宠前往樊城协助曹仁担任参谋官，一同商议出兵事宜；就让东吴的使者先回去，命令他们领兵从水路接应来夺取荆州。

却说汉中王让魏延总管率领军马，防守东川，于是带领百官回到成都。派遣官员开始建造宫殿庭苑，又设置馆舍，从成都到白水，一共建造了四百多里的馆舍、亭子和驿站。大量囤积粮草，大量制造兵器，以图谋进取中原。暗探打听到曹操勾结东吴，想要夺取荆州，立刻飞速报告到蜀地。汉中王急忙请孔明商议。孔明说：“我已经料到曹操必定有这个计谋，等到他借助请求东吴起兵。吴地的谋士非常多，必然会让曹操命令樊城的曹仁先出兵了。”汉中王说：“像这样，该怎么办？”孔明说：“可以派遣使者送去官诰给关羽，让他先起兵夺取樊城，使曹军士兵胆寒，自然就会瓦解了。”汉中王非常高兴，随即派遣前部司马，是犍为安定人，姓费，名诗，字公举作为使者，捧着诰命，前往荆州而来。

有人禀报给关羽。关羽出城，迎接费诗进入城中。在官署行礼完毕后，关羽问道：“封我什么爵位？”费诗回答说：“在王上的封赏加上‘五虎大将’的职位，将军是其中之一。”关羽又问：“封的哪五虎将？”费诗回答说：“关羽、张飞、马超、赵云、黄忠。”关羽大怒说：“张飞是我的弟弟，马超世代是有名望的家族，赵云也是我的弟弟：他们的地位与我相等，可以。黄忠是什么样的人，与我同列？大丈夫终究不会和老兵同列！”于是不肯接受官印。费诗假装笑着说：“将军错了。听我一句话：建立帝王大业的人，使用的不是一个人。从前萧何、曹参自幼和汉高祖是亲近的故交，陈平、韩信是在秦朝灭亡后才来的，论他们的班次，韩信被封为王，处在最上面，没听说萧何、曹参因此而怨恨。如今汉中王因为一时的功绩，尊崇黄忠，所以加封‘五虎将’。而汉中王对待将军的心意，难道会和对待黄忠一样吗？况且汉中王和将军有结拜的情义，如同一个整体：将军就是汉中王，汉中王就是将军，能够同甘共苦，共同承受祸福，不应该计较官职名号的高低，爵禄的多少啊。我只是一个使者，传达王命的人，如果不告诉将军就回去，这是侮辱了君命啊。希望将军仔细考虑。”关羽恍然大悟，于是流着泪下拜说：“我愚昧不明事理，不是您的教导，几乎耽误了大事。”当即接受了官印。

费诗才宣读了汉中王的旨意，命令关羽领兵夺取樊城。关羽说：“我也有这个想法很久了，只是没有得到主公的命令罢了。”当时就派遣蜀将傅士仁与糜芳二人为先锋，带领一支军队在荆州城门外驻扎。第二天，大军一同出发，他们二人领命，先去城外点兵。关羽设宴款待费诗。喝到二更时，忽然有一支军队来报告说城外营寨中起火了。关羽急忙披挂上阵，骑马出城去看，原来是傅士仁、糜芳喝酒，在营帐后面留下火种，引燃了火炮，整个营地都震动了，把军器粮草，全都烧毁了。关羽带领军队救援扑灭，到四更天才把火扑灭。关羽进入城中，把傅士仁、糜芳召到帐下，责备他们说：“我命令你们二人做先锋，还没有出兵，就先把许多军器粮草烧毁了，火炮还打死了本部的军人。像这样耽误事情，要你们二人有什么用！”喝令斩杀他们。司马费诗慌忙来禀告说：“还没有出兵，就先斩杀大将，对军队不利。可以暂且赦免他们的罪。”关羽怒气未消，叫武士每人打他们四十杖，摘去了他们先锋的印绶，罚糜芳守卫江陵，傅士仁守卫公安。关羽严厉地责备他们说：“要不是看在费司马的面子上，立刻在街市上斩杀你们，以正军法！你们这两颗脑袋暂且先寄放在你们脖子上，我得胜回来的时候，你们稍有差错，两个罪过一起处罚，决不饶恕！”他们二人满脸羞愧，连连答应着退下。关羽就命令廖化作先锋，关平为副将，自己统领中军，马良、伊籍为参谋，一同出征。其余的人留在荆州。

等到大军将要出发的时候，当天祭祀“帅”字旗，关羽在帐中假装睡觉。忽然看见一头猪像牛那么大，浑身黑色，跑进帐中，径直咬关羽的左脚。关羽大怒，急忙起身拔剑斩杀它，声音如同撕裂丝绸。突然惊醒过来，原来是一场南柯梦。帐下的走卒来报告说已经到午时了。关羽的左脚隐隐作痛，心中非常疑惑，把儿子关平叫来，说：“我刚才梦见一头黑猪，咬我的左脚，醒来后隐隐作痛。我现在很悲哀啊。”关平回答说：“猪也有龙的样子。龙附着在脚上，是升腾的意思，父亲不必猜忌忌讳。”随后召集众多官员在帐中商议。有的说吉祥，有的说不祥，众人议论不一。关羽说：“我是大丈夫，年近六十岁，死有什么遗憾的！”正在说话间，蜀国的使者到了，封关羽为前将军，授予符节斧钺，统领荆州、襄阳九郡的事务。关羽接受命令完毕，众官员拜见祝贺说：“这件事足以证明是猪龙的祥瑞啊。”因此关羽坦然不疑，于是起兵朝着襄阳的大路而来。

曹仁正在城中，忽然有一人报告说关羽亲自领兵来了。曹仁非常吃惊，想要坚守城池不出去。副将翟元说：“如今魏王命令将军与东吴约定攻取荆州，现在他自己来了，这是来送死啊，为什么要躲避他呢？”曹仁说：“对。”就想要出兵。参谋满宠劝谏说：“我向来知道关羽勇猛而且有谋略，不能轻视敌人。不如坚守城池，这是最好的策略。”猛将夏侯存说：“你这是秀才的话，不懂得破敌之法。难道没听说过‘水来了用土去掩，敌人来了用兵去迎’？我军以逸待劳，有什么好害怕的。”曹仁不听满宠的话，命令满宠守樊城，自己率领军队离开襄阳，来迎战关羽。关羽知道曹兵来了，叫来关平、廖化两位将领接受计策，领兵来迎接曹兵。两军阵势摆开，廖化出马挑战。翟元出来迎战。两位将领战斗没多久，廖化假装战败，拨转马头就跑。翟元追杀，荆州兵后退二十里。翟元趁机追击，关平、廖化分兵两路夹击。曹仁下令夏侯存抵挡关平，翟元抵挡廖化。第二天，又来挑战。夏侯存、翟元出战获胜，追杀二十多里。忽然听到背后喊声震天，鼓角齐鸣，曹仁急忙命令前面的军队迅速撤回。两军急忙撤回，背后关平、廖化杀来，曹兵大乱。曹仁中了计，先抽出一支军队，飞速奔向襄阳。距离城几里远，前面绣旗飘扬的地方，一员大将，勒住马横着刀，拦住去路，正是荆州的关羽。曹仁向来知道关羽有谋略和勇猛，吓得胆战心惊，不敢交战，朝着襄阳的斜路逃走。关羽不追赶。夏侯存的军队到了，关羽拦住去路。夏侯存大怒，与关羽交战，仅仅一个回合，就被关羽一刀斩于马下。翟元就逃跑，关平追上斩杀了他。乘着势头追杀，曹军大部分死在襄江之中。曹仁退守樊城。

关羽夺取了襄阳，犒赏军队安抚百姓。有随行的司马王甫进言说：“如今君侯将军一鼓作气攻下襄阳，曹军虽然丧失了胆气，但依我愚见：现在东吴的吕蒙屯兵在陆口，一直有吞并荆州的意图；倘若他率领军队直接攻取荆州，那该怎么办？”关羽说：“我已经放在心上了。你可以负责安排这件事，沿着长江上下游，每隔二十里或三十里，选择地势高的地方设置烽火台，每个烽火台安排五十名士兵守卫。倘若吴兵渡过长江，晚上就点明火，白天就举浓烟，这作为一时的信号。我会亲自出征去攻打他们。”王甫又说：“糜芳、傅士仁守卫两个险要关口，恐怕不会尽心竭力；荆州必须再找一个人，来总管此事。”关羽说：“我已差遣荆州治中，武陵人，姓潘，名濬，让他总管，有什么可担忧的呢？”王甫说：“这个人平生多猜忌而且贪好利益，哪有处理政事而不贪利的呢？可以用军前都督粮草官员赵累来代替他。赵累为人，忠诚廉洁正直。如果用这个人，万无一失。”关羽说：“我向来知道潘濬的为人。既然已经安排好了，何必更改呢？赵累负责掌管粮草，也是重要的事情。你不要多疑，只去给我修筑烽火台吧。”王甫拜别后，怏怏不乐地走了。关羽命令关平拘捕收集船只，渡过襄江，攻打樊城。

却说曹仁损失了两员大将，退守樊城，来见满宠，非常惶恐。曹仁说：“没听您的话，结果兵败将领死亡，失去了襄阳，有什么办法可以收复呢？”满宠说：“关羽是熊虎般的将领，足智多谋，不可轻视，只适合坚守。”正在说话间，有人禀报说关羽渡过江来，攻打樊城。曹仁大惊，满宠劝谏说：“只适合坚守。”台阶下的将领吕常说：“我请求几千士兵，愿意在襄江之内抵挡来军。”满宠劝谏说：“不可以。”吕常大怒说道：“依照你们这些文官的话，只适合坚守，像这样怎么能在后世建立功名呢？难道没听说过兵法说：‘军队半渡时可以攻击’。现在关羽的军队正半渡襄江，为什么不攻击他们呢？如果等军队来到城下，靠近壕沟边，就很难动摇他们了。我愿意领兵拼死一战！”曹仁于是给了吕常五千士兵，跟随吕常出樊城迎战。前面绣旗展开处，关羽横刀跃马而出。吕常正要去迎战，后面的众士兵看到关羽神威凛凛，没交战就逃跑了，吕常喝止都止不住。关羽混战一阵，曹兵大败，马步军损失大半，败残的军队逃回樊城。曹仁急忙派人求救。使者日夜兼程赶到长安，将书信呈上给曹操，说：“关羽攻破了襄阳，现在围困樊城，情况非常危急。希望调拨大将前来救援。”曹操指着班部里的一个人说：“你可以去解除樊城的危机。”那将领应声而出，众人看他，是泰山巨平人，姓于，名禁，字文则。于禁说：“我请求一个将领作先锋，领兵一同前去。”曹操又问：“谁敢作先锋？”有一个人奋勇而出说：“我愿意奉献微薄之力，生擒关羽将领，献给您，上报大王对我的恩宠，下救百姓的困苦危急。”曹操看了大喜。不知道这个人是谁，下一回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