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游船惊魂(2/2)
“妻主,我的手有什么不妥吗?”不站在那么多人的视线里,沈流烨又喊回了妻主的叫法。
“我在王府没听你弹过曲子,今日骤然奏曲,还是这般带着力道的曲子,手不疼?”
沈流烨原本想要摇头,但看着被她抓住的那只手,反而轻声道,“疼的。”
“娇气。”江烛染一手捏着他的手指,一手给他倒茶,“像你这般娇气的人,得拿南锦绸缎做的被子裹着,拿金丝楠木的马车带着,拿奇珍异宝供着。”
“倘若真是如此,那我岂不是——已经成了妻主的心尖宠?”沈流烨挨着江烛染,眼波流转,“妻主当真能如此养着我吗?”
“你且成了本王的心尖宠再说。”江烛染看他在一旁抿着嘴笑,拍了拍他的手背,心道这人手疼是假,借着机会撒娇才是真。
她嘴角的笑意加大。
且让你一步步走进来,再也走不出去。
……
宴会过后,游船从湖中心向岸边驶去,翰林院掌院似乎对江烛染生起了极大的兴趣,众人谈天说地、把酒吟诗的时候,她一改之前参与其中的样子,跟在江烛染身边谈论民间异闻。
沈流烨不好在她们谈论的时候跟在一旁,于是一个人四处转转。
“桓王夫在宴会上,可真是出尽了风头。”
身后的声音不大,但足够刺耳,沈流烨原本轻松的心情,被这声音扰得半点不剩。
“比不上太女夫,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无一精通,只在模仿别人这一项本事上,学的十分到位。”
沈流烨与沈清元面对面站着,一个面无表情,另一个笑的亲切,表面上看无事发生。
沈流烨厌恶极了与这人虚与委蛇,转身就走。
江烛染和钱秩远这个老太太来回不知道试探了多少话锋,直到船边有人喊了句“救命,有人落水了”。
周围话音戛然而止。
接着,是一阵嘈杂声。
江烛染环顾四周,并没有看到沈流烨。
始料未及。
游船巨大,船边的观景台比旁处要高出一些,周围一群人围拢过去。
江烛染跑上观景台,没在人群里发现沈流烨,心里的预感越发不妙,直到听到有人喊了一声“桓王夫在那!”
她看到深蓝一片的湖里,那人在阳光下的脸,白的刺眼。
浅紫色的衣袖随着他的动作漂浮着。
他会凫水,但很明显,水性并不是很好。
“王爷!”
众人惊呼一声,就见一道影子坠入了水中。
江烛染从来没像现在这一刻那么庆幸过自己会游泳,做过潜水训练,练过跆拳道和散打,并且穿越后也从来没忘记锻炼身体。
以至于她能够游到沈流烨身后,有足够的力气把人桎梏在自己的臂膀下,然后把他救上了船。
沈流烨因为在水中拼尽全力保住了呼吸,所以并没有昏过去,只是呛了几口水,身体有些脱力。
宁王反应足够迅速,让小侍抱了两件大氅来给二人披上。
周围人七嘴八舌关心一通,也不见方才想救人又怕自己被淹死的纠结。
沈流烨浑身发冷,原本红润的唇瓣也添了青紫的颜色,“王爷,撞臣侍落水的人,要好好查一查。”
“桓王夫竟然是被撞下水的!”
“桓王夫可看见了撞人的是谁?”
江烛染蹙起眉头,脸上一片冷峻,回头对宁王道“四姐,把船开回湖中心,查出是谁把桓王夫撞下水之前,任何人不得下船。”
谋害皇室,死罪一条。
众人噤声,心道这撞人的是个不要命的蠢货。
“王爷,此事还是要请太女夫过来一叙,毕竟当时,臣侍与他说了几句话,就转身的那个瞬间,被人推搡着撞出了船。”
太女闻言,连忙道“桓王夫这话,多少有些歧义……”
“去叫太女夫,另外,把沈家所有人都带过来,凡违命不遵者,按蔑视王室处理。”江烛染打断太女的话,一双眼睛冷冰冰瞧着她,“太女,这种时候,你最好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没人见过桓王发怒的样子,也没人会在意一个纨绔王爷发起怒来会是什么样子,可当江烛染真的冷下脸来扫视众人,她们才想起来,自始至终,她们只是听闻传言中的桓王而已。
这个闯祸有皇帝兜底的祖宗王爷,从未真正出现在众人眼里。
直到现在这一刻。
……
沈清元以及沈家人被带到,沈流烨躺在江烛染怀里,看向沈清元,“太女夫,我被人撞下水时,你可看到了撞我的人是谁?”
“没有”
回答的干脆。
一个就在事发现场的人,嘴里却矢口否认自己看到有人撞沈流烨下水。
“王爷,臣知道您爱夫心切,但桓王夫这般不分青红皂白冤枉人,似乎有些不妥。”沈执月冷着张脸,似乎是真的不悦,没有看出半分的心虚。
众人也知晓江烛染因为怀疑太女夫而连带整个沈家有些不妥,但这种时候,谁都不敢触霉头。
江烛染看向带沈家过来的女婢,“你去找沈大人及其郎君时,她们在哪?”
“一楼宴会厅”
江烛染又看向同去找沈清元的另一个女婢,“你去找太女夫时,他在哪?”
“一楼宴会厅”
“那本王再问一句,太女夫和沈大人及其郎君,是否都是在一楼宴会厅的同一处找到的?”
“是”
“本王问沈大人,你如何解释在三楼发生这么大的事情时,你沈家全家都聚在一楼宴会厅?”
“此乃巧合,臣想念自家孩子,与家人叙旧有何不可?”
江烛染给沈流烨紧了紧大氅,冷声道,“太女夫作为沈家嫡子,在看到桓王夫这个长兄落水时,非但不着急求救,反而去找家人叙旧,实在是狼心狗肺,应当——千刀万剐!”
饶是沈执月,也惊出了一身冷汗。
沈清元一张脸煞白,“我没有,不是……”
众人见他语无伦次,知晓这事他脱不了关系。至于沈家,也未必丝毫不知情。
沈流烨轻咳了几声,指尖指向沈家三人,“王爷让人看他们衣袖上,是否带有血迹。臣侍落水时,虽不曾看到始作俑者,但情急之下,在船沿处划破了手指,那人的衣袖上,应该有臣挣扎时留下的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