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琴声，乱人心神（1/2）

南风芷虽指法不乱，按照曲子的音律宫商角徵羽继续拨琴鸣弦。指下如行云流水一般，用极难且高超的指法拨弄着琴弦，乐音缓缓从古琴中传出，十分悦耳动听。

可是，若是有音律大家在此，定能听出这琴声，有那么一丝不对劲。这琴声，有韵律而无韵味。换一言曰之，则是有形而无神。

就是一副仕女图，画中的女子从三千青丝到衣袂裙带，无一不刻画到位，称得上是巧夺天工却不能说是栩栩如生，始终有一股匠气在里面。这般又是为何？正所谓美则美矣，却是无神。

南风芷当下的琴音就如这美而无神的仕女图，悦耳动听却丝毫不能打动人心，为何？就是因为南风芷的心乱了。

当夜千寒问完那句话之后，南风芷的心就乱了。

“你真的不是她吗？”

这句话让南风芷心乱如麻，跳动的心脏如同千年古树一般分出许多根系，随着体内温热流淌的血液延伸到四肢，她多想拂掉手下的琴，奔到眼前那个男人的怀中，回答一句“我就是她”。

那个夜千寒与南风芷两人都心照不宣的“她”。

可是全身上下都在抑制她

的冲动，那分裂出去的根系仿佛控制住了她的手脚，让她的双脚在地上扎根动弹不得，让她的双手机械一般拨弄着琴弦，然后她不得不极其理智地反问了回去。

南风芷只觉得心在滴血，还有什么事情会比明明此生挚爱就在眼前可她始终不能相认这件事情更为残忍？一开始她觉得只要能重新守护在夜千寒身边，默默地看着他守护着他就心满意足了。

可是人心啊，是永远都不会满足的。南风芷又想以贺兰玉这个身份得到夜千寒的宠爱。可是真当夜千寒宠爱上贺兰玉之后，南风芷心中又有一丝丝的不舒坦。她既高兴于重新得到夜千寒的盛宠，可是她又有些难过，夜千寒竟然这么快就去宠爱别的女子。

但是南风芷一想，夜千寒如此宠爱贺兰玉，是因为贺兰玉这张与南风芷一模一样的脸的缘故，她心里又有些释怀。

南风芷觉得她要疯了，有时候她自己都分不清，她到底是贺兰玉，还是南风芷。她真的不想再过这般分裂的日子了，她多想告诉夜千寒真相，跟他说，“我就是南风芷，我没死！我一直都活着！”

可是理智告

诉南风芷，她不能这样。血色之毒一日未解，南风芷就还是一日的妖后，是大昭子民眼中吸血的妖怪，所有的大臣都上奏弹劾她，恨不得让她去死。她不能再以南风芷的身份出现，给夜千寒带来麻烦，她不能那么自私，绝对不能！

一曲终罢，南风芷强迫脑中散乱的思绪随着指下的琴音一同停下，压下心中的愁思，笑语盈盈地对夜千寒道:“皇上，臣妾弹完了。”

南风芷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窗外的天色，夜黑无月，已经戌时了。按照往日的习惯来说，这个时辰，夜千寒也该回养心殿了。

夜千寒从来不宿在永安宫，每日一到时辰就回养心殿歇息。可是今日，他却慢悠悠地说道:“爱妃弹得真好，朕都听得入迷了。爱妃这一曲终了，朕觉得不甚过瘾，爱妃再弹一曲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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