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玉生脱身(2/2)
侧院,春苓在外候着。
“救出了女子也都愿联名上书,于县令做的一些恶行。”又道:“爹这次便是密旨捉玉生、于万山回京。也亏那日与你出去,才能知于万山更多的罪行。”
“论起来,长兄先发现的。”
“这事还推来推去,一起发现可好。”白绪云不禁笑道,遂至从怀里拿出一流苏花雕点缀盒,对着弋妧打开。
盒打开暖光照下熠熠光辉的珰珠,比张子初给的都大,也比她身上的这颗还大。
“这给你,也算弥补你的损失。”
“损失?”
“那日让你还给张子初的,想必你喜欢,刚好邻县是卖珍珠的,常年供应皇家,托人得来此珠,今日刚到,娘与雾月也准备了。”白绪云生怕她不收,还说了是大家都有。
“长兄这亏的挺大,看样子私房钱不少。”弋妧乐的收下,注意力皆在珰珠上,没见那眼底情愫,也没见笑意粲然,眼里只有她一人。
屋外春苓望着窗上二人对影,心中叹句,要是没撤婚约就好了。
……
又是一月路程,一行人已入京城,两侧百姓高呼喜悦。
晚时,京城能掀起狂风,皆谈论玉生与于县令入狱一事,彻查相关事,一旦有牵扯,直入地牢等候发落。
以为一切尘埃落定时,一人出现在众人视线中——礼部侍郎文礼。
文礼跪在大殿,手掌着地,额头贴于手掌之上,冰凉刺骨不断传入体中,也浇不了他额头汗水。大殿无人敢言,皆是埋头站立。文昌帝看着桌上一纸一奏折不言,殿中气压不停下降,喘的呼不上气。
原是文礼主动站出,说事是他所为,并嫁祸玉生。就因对他不满,宫中信也是自己让人做的。他将所有责任都攘在自己身上。怕人不信,还说信是他亲自写的,可那以往上奏的奏折一对。便有了之前这幕。
文昌帝终于怒道:“如此荒唐行径竟然是三品官员所为,简直荒谬!拿百姓做谋略上的一步棋子,可真是朕的好爱卿!你们个个冠冕堂皇的站在这,干不干净朕还不知?可千不该万不该的拿百姓性命巩固朝位!一己私欲,草菅人命。”
“臣知错。”文礼叩首,却不求饶。他知道今日必死,既是如此何须苟且偷生呢?
殿内众人纷纷跪下。
“即刻起,革职查办!”皇上怒道。
这时候,丞相陆英躬身道:“皇上,臣觉得此事另有蹊跷。”
文昌帝冷眼望去,丞相继续道:“这个文礼虽说性情急躁,但从未做过此类事情,定是被奸佞小人蒙蔽才会如此。”
众人点头,确实,文礼平日里很和善,并没什么坏毛病,而且一向刚直。怎会去诬赖一位朝臣?并且非易事,若是没有人指使,根本无法成事。再者还要灭口,他如何悄无声息的杀掉如此多的人?况且他家中无亲人,也没可互助的人选。
文昌帝气的不是文礼,他也不相信文礼会做出此等恶事,但现在证据确凿,不容怀疑,所以他先革职令候旨。这诬陷官员是小,百姓生死是大,他生气是这背后定有人明目张胆,必须捉拿归案,如若放任怕昌于陷于万劫不复的处境,对不起昌宗帝打下的江山。
“丞相,朕命你彻查此案!”既然丞相提起,他顺着说。
“是!”
文礼听到圣旨,心中苦涩万分,面上无任何喜色,反而脸上白了些。
“皇上,丞相调查此事怕不妥。”太尉出列,恭敬道。
“你说。”文昌帝挑眉。
太尉道:“此事牵扯甚广,丞相一人恐难胜任。依臣看,不如请刑部尚书协助,也算公正。”随后对着丞相道:“丞相觉得如何?”
丞相看了他一眼,笑为达眼底道:“太尉此言极妙,微臣愿意配合。”
太尉淡淡一笑,回复皇上。
文昌帝点头同意。
文礼被送入大牢,这案子未清,玉生等人还不得出狱。
弋妧知道这消息是白绪云让春苓来说的。弋妧本就认为气运之子也不可能轻松扳倒,就算是送上断头台,也能被人劫法场。
只是这次玉生再出来,皇帝也会有防备之心,也不算败!
那日去玉生密室,其实不止那封信。弋妧隐约能得知玉生的身份,以及后来逃出来是那个老人放的蛊虫,这能说明他与代叟族有合作。这合作的利益谁大,便不可而知。
果然不出五日,玉生无罪释放,可于万山在第二日便自杀身亡,文礼也在午时三刻斩首。事一完,文昌帝身子犹如泄去了气,直卧床,皆说是因文礼这事。文昌帝整日卧床,即便是审阅奏折,也是在床批阅。朝廷上议论纷纷,面上皆是担忧之色,私下开始站队支撑不同的势力。每日奏章暗里都在让文昌帝立太子为重,文昌帝毫不理会,像是看不出他们要说的立太子一事。
尽管四皇子邀请了玉生站队,但他置之不理,选择了站在中立的位置。很多人开始讨论玉生私下与四皇子的矛盾,甚至有人传言说三皇子试图拉拢他,但玉生似乎毫不动摇。对于他能够保持中立立场,三皇子感到相当满意。
三皇子与四皇子每日大早都会到文昌帝面前问安,比谁都勤快,在这些孩子中,属七皇子一次也未来看过,说不在京,连问安的信都不成有。文昌帝比谁都清楚,但却不后悔。
此时,无数太医跪在龙床前,他们想尽办法来治疗文昌帝的病症,但他的身体一日比一日差,丝毫无好的迹象。
李全上前道:“皇上,玉大人带着神医求见。”自从上次说让卜户进宫一看,看倒是看了,可出的方子与太医也无异,想是不严重。再是也在民间听过他医术真的了得,只要一口气在必能救活,堪称再世华佗。可后他真想让卜户进一次宫,人如同蒸发了,一直没找到人,如今玉生竟然带他来了。
李全察言观色,知文昌帝同意二人进寝宫,遂至出去请人进来。
玉生走在最前,卜户背着药箱紧随其后,进得门来便向文昌帝行礼,文昌帝点头示意他起身,却未开口说话。而旁边那些太医则是盯着卜户,此人有些耳闻,可未见过真人。
文昌帝的身体越来越差了,他们已经束手无策,只希望能拖延时间,或者有奇迹出现。
“草民给皇上问安。”卜户再度拱手行礼。
文昌帝摆手示意免礼。
卜户抬眼扫视众太医一番,摸着胡子微微皱眉道:“皇上的身体状况十分糟糕啊。”
李全急忙接口,语速飞快地解释了几句,又将情况说明一遍。他虽然说得简单,但卜户还是明白了事情原委。文昌帝本来身体康健,可近日忽然暴瘦,且身体内部有淤血压迫腑脏,使他喘息困难,每每咳嗽不停。
太医为他用了许多方子以补肺健脾为主,效果都极其缓慢。而且他们查探过文昌帝体内的情况,并无他患之处。
“皇上,您的肺腑有损伤,且这样下去会危及生命。若不尽早治疗,恐怕……”卜户的声音突然顿住,表情变得凝重起来,他低垂眼帘,似是在思索什么,片刻才继续说,“草民需诊脉诊断后才能确定该如何治疗。”
文昌帝听罢,转头吩咐一名太监取来铜盘,并道:“既是如此,你便为朕诊脉吧。”
那太监恭敬应下,拿来铜盘。
卜户坐于床边的椅子上,伸手搭在文昌帝左手腕脉搏上,又在右手停留偏久。
半晌,卜户收回手,脸色凝重,沉吟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