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芙儿说……(2/2)
“当初科举革新时,芙儿便说过,要闹便闹大,不闹大还不如不闹。”宋易安沉声道。
徐清泉见他张嘴芙儿闭嘴芙儿,只觉念得他脑瓜子疼。
“听闻你学识是你祖父亲授,如今行事却以芙儿意见为准则。”徐清泉忍不住刺说:“你那祖父若知晓,必然气得从坟墓跳出来。”
宋易安一滞。
徐清泉心内暗暗叹气,芙儿嫁给他,便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去将刘掌柜叫进来吧。”徐清泉嘴里虽嘲讽宋易安,却依旧被他说服。
总归是……一家人。
“阿翁大义。”宋易安双手交叉,向徐清泉行礼道。
里间,范紫芙不知外方两人你来我往的争论。
她坐在床边,看着昏迷不醒的徐菘蓝。
原本白净的脸更加苍白。
“大姑娘,属下已尽力了。”张郎中叹气道。
先前引产便大出血,咬着那药草,他又铤而走险,与那妇人配合,方才保住性命。
谁知这一路奔波,即便已经十分注意,可抵不过徐菘蓝这败了的身子。
“我晓得的。”范紫芙轻声道。
“大姑娘,这产后大出血还不是最紧要的。”张郎中又道:“夫人每日以相思子为引,涂抹口脂,那毒已渗入身子。”
“眼下这身子亦不好再用药了。”
是药三分毒,任何药都是索她命的。
范紫芙双手握住那只冰冷又柔软的手,默默点头。
对徐菘蓝,原主没有多少印象。
可这份牺牲自己而守护女儿的心,范紫芙却十分熟悉。
范紫芙紧握住徐菘蓝的手,心内默默道:【阿母,我虽不是你真正的女儿。但冲着你这份维护之情,我亦会为你报仇雪恨。】
若不是高靖逸将她骗去松香殿,徐菘蓝亦不会这般决绝,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良久,她才说:“张郎中,再想想办法。”
“阿母好不容易与阿翁再见,即便是……”她抿了抿嘴,平复情绪方才继续说:“即便是死,总要与阿翁在最后说说话。”
总归不能这般稀里糊涂死去。
张郎中迟疑不定,来回看了看她俩,才咬牙道:“法子倒是有,只是堂主不让用。”
“能清醒一个时辰,只是病情会更加恶化。”
“堂主不忍,只能这般拖着。”
范紫芙心一跳,手一紧,闭上眼片刻。
再睁眼时,看向张郎中说:“便用这般方法。”
“以她性子,她宁愿这一个时辰的清醒。”
张郎中垂眸答:“属下明白了。”
范紫芙走出房,见阿翁、宋易安与刘掌柜看着她。
她努力扯开嘴角道:“总归要有一人拿主意。”
徐清泉嘴唇微抖,神情哀伤,最终亦未说什么。
而前堂。
吕俭坐定,饮茶笑道:“柏元之才何以在这小小学堂做老师,不如随我去汴京?”
何柏元看着这个旧友,早已不是从前那个少年郎。
“云策,我无大志,只想效仿老师。”
他师从范老,虽中一等进士,却选择来这汝州学堂。
吕俭手一顿,笑容淡了些,放下茶杯,抬眸问:“听闻你与汝州巡检亦是好友。”
“汝州百姓闹事,你可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