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前谷主的过往(1/2)
次日清晨,大家相约一同前往世子的营房,商量下一步。昨日世子在码头突然晕厥,吓到了大家,他们很好奇很意外好端端的世子为何这般!
灵儿从天还没亮的时候就开始守在世子的身旁,她的目光一刻也没有离开过世子紧闭的双眼。而公主则安静地睡在床榻的里侧,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她的脸上,使得她的眼睛微微眨动了一下。
过了一会儿,公主慢慢地立起身子,睡眼惺忪地看了看四周。当她发现世子仍然在沉睡时,不禁感到有些诧异。以往世子可能会因为劳累而睡得比较沉,但昨天他已经休息得足够了,按常理来说现在应该已经醒来了才对。
公主心里有些疑惑,她轻轻地抬起头,目光恰好与一直盯着世子的灵儿相遇。灵儿那双明亮的大眼睛正直勾勾地看着世子。
公主忍不住开口问道:“灵儿,你这是在干什么呢?”她的声音轻柔而温和,带着一丝好奇。
灵儿的思绪被公主的声音打断,她眨了眨那双美丽的眼睛,回过神来看着公主,微笑着回答道:“嫂嫂,我听阿爷说,阿渊哥哥跟姑姑长得一模一样,所以我想替阿爷好好看看,毕竟阿爷想念姑姑太久了。”
公主听了灵儿的话,不禁被她的天真可爱逗笑了。她轻声笑了起来,笑声如银铃一般清脆悦耳。
随后,公主小心翼翼地跨过世子的身子,走到床榻的后面,开始更换衣服。而灵儿则早已为公主准备好了一碗热气腾腾的米粥,米粥上还撒了两片茉莉花瓣,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公主吃着米粥,灵儿在一旁讲述着一段全州的过往。
谢怀霜二十岁那年,发间总别着木樨花——不是因为香,是要遮住后颈蝶骨穴的朱砂胎记。她是蝶母族的毒医圣女,掌管着西南全州最肥沃的木樨林,树干上的蝶形年轮,是造船的极品木料,更是族人流传千年的护林咒。
丈夫宋明修是前朝派来的掌管全州夷人的官员,初到寨子时,靴底还沾着中原的雪。他跪在木樨树下,看谢怀霜用毒蝶为幼童治伤,玄色官服上落满金黄花瓣:“霜娘的手,该握笔写诗,不该沾毒。”她笑他迂腐,却在三个月后,带着木樨花嫁进了宋府。
但某日,木樨寨来了一伙不速之客,为首的是秀水镇沐家船坞的沐老爷。他捧着黄金匣子,求购三棵百年木樨,但谢怀霜碾碎他的玉扳指:“木樨树生蝶形纹,是蝶母族的护脉树,卖了,全寨人要遭地脉反噬的!”
三日后,丈夫房里飘出中原胭脂香。谢怀霜隔着屏风,听见沐老爷的低笑:“十棵木樨换五品官印,再加一船金银——宋大人,这买卖,可比你在全州十年俸禄划算。”她捏碎袖中银针,却看见丈夫与沐老爷碰杯。
当谢怀霜抱着襁褓中的儿子追到颍州鸣柳镇,这鸣柳镇也就是宋明修的老家,去质问宋明修。暮春的夕颜花正盛,他站在崖边,官印在腰间泛着冷光:“霜娘,木樨寨的树,本就是朝廷的物产。”
她看见崖底的花月谷,三叠月潭映着木樨树影——原来他早与沐家勾连,用蝶母族的护脉树,为朝廷造战船。襁褓中的儿子突然啼哭,谢怀霜后颈的朱砂胎记发烫,这才发现丈夫袖中藏着沐家的毒刃:“你以为我真的爱你?不过是借你的圣女血脉,破蝶母族的护林咒。”
毒刃划破谢怀霜的肩甲,她抱着儿子踉跄后退,跌入三叠月崖的夕颜花藤。坠落时,她看见丈夫将官印抛向谷底——那里,初代花月谷主的蝶骨舟正泛着荧光。
“毒医圣女,不该死在脏官手里。”初代谷主的声音从雾中传来,蝶骨舟的藤蔓自动托住她的躯体,“但你的孩子……”谢怀霜低头,看见襁褓已被毒刃划破,儿子的血滴在夕颜花瓣上,竟凝成三瓣狼首纹——原来他早被种下“断情蛊”,用亲子血破护林咒。
初代谷主救回谢怀霜时,花月谷还是与世无争的桃源,溪谷种满不伤人的夕颜花。她跪在蝶骨祠,看谷主用蝶母族秘法治伤,突然发现祠堂壁画上,竟画着丈夫抛官印的场景——原来花月谷早已知晓脏官的阴谋。
“谷规有三:不涉朝堂,不杀幼童,不毁地脉。”初代谷主将断簪递给她,簪头海棠雕着谷徽,“但你的血,已被脏官污染。”谢怀霜摸着后颈结痂的伤口,突然笑了:“那就改改谷规——杀负心汉,杀污吏,杀窥谷者。”
儿子在谷中活到三岁,终究没熬过“断情蛊”。谢怀霜抱着逐渐冰冷的躯体,在三叠月潭刻下第一具蝶骨棺:“沐家的毒,宋明修的官印,都该用血来还。”她用儿子的血温养命蛊,将断簪簪头掰下,嵌进孩子的头骨。
初代谷主的叹息混着夕颜花香:“霜娘,你在养一朵带毒的花。”她望着潭水倒影,左脸已浮出蝶形金箔纹——花月谷主的印记,正在吞噬她的圣女血脉,“带毒的花,才能毒死脏官。”
听到这些公主也是很诧异也很唏嘘,吃了几口米粥便将筷子放在碗上。
“是外公告诉你的?”公主双手放在腿上,目光先是落在灵儿身上,然后又缓缓转过身去,凝视着正在熟睡的世子,心中若有所思。
灵儿轻轻叹了口气,继续说道:“自从姑姑失踪以后,阿爷每年都会派遣专人来到这里,四处探寻姑姑的下落。几年前,他们在破庙前偶然遇到了一位年迈的老妇人,那老妇人自称是初代谷主的贴身丫鬟。就是她,将这些事情告诉了阿爷派来的人。”
说到这里,灵儿的眼神里不由自主地流露出一丝忧虑和哀伤。她稍稍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阿爷的身体状况越来越糟糕了,自从我去年回到全州,他就一直卧病在床,难以起身。就在我来这里之前,巫医告诉我,阿爷恐怕难以熬过今年的冬天。”
话音未落,灵儿的泪水像决堤的洪水一般,猛地涌了出来。她急忙低下头,不想让公主看到自己如此失态的模样,但那低低的抽泣声却还是无法掩盖。
一旁的公主见状,心中不禁一酸,眼眶也渐渐湿润了起来。她嫁给世子这么久,却还未曾见过世子的外公,也就是她母妃的父亲——那位后半生都在苦苦挂念着自己女儿的全州王。
“阿爷觉得自己时日无多,所以才将这些事情告诉我。他最大的心愿,就是在临终前能够见上姑姑一面,哪怕只是见见阿渊哥哥也好啊……”灵儿的声音哽咽着,仿佛每一个字都承载着无尽的悲伤和无奈。灵儿此时彻底破防,重重倒在公主的怀里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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