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未命名草稿(1/2)
戌时初刻,颍州大营的烛火在舆图上投下斑驳光影,世子捏着南都快马送来的密报,指腹碾过“王承业暴毙”“陆文焕七窍流血”的朱砂批注,案头摊开的《颍州军械司流水账》上,松油火药失窃的记录被红笔圈得渗墨。
“贞孝,前几天你跟崔哲遇袭,这些人用松油就已经烧了破庙,现在却接连横死。”世子指尖划过地图上的“南都”标记,目光落在案几上一直摆放的染血布条。
“王承业火烧破庙,陆文焕招募的死士,分明是要栽赃沐家,为何如今却……”世子心起疑惑。
“渊哥哥,看这个。”贞孝突然按住他的手,美目盯着密报末行小字:“所有死者袖口均沾淡蓝粉,与破庙梁柱毒烟成分相同。”她的声音混着窗外梆子声,“这种毒粉,疑似是花月谷的‘断忆散’。”
世子猛地抬头,烛火在他眼底晃出涟漪:“花月谷?破庙跟花月谷有什么关联?前几日母亲让我不要插手沐家的事,为何花月谷的毒,会出现在南都官员身上?”
突然,帐外传来急促的马蹄声,乐安急匆匆地进入营帐:“世子!这是之心世子妃委托我交由您的密信!”
世子上前接住,刚打开看了几行,呆住了。
“父亲收到漆盒时,盒面凝着水珠,像是刚从寒泉中捞出。他盯着火漆印突然吐血。。。”
帐内烛火突然爆起灯花,将舆图上的“花月谷”标记照得雪亮。
“原来他们不是要栽赃沐家,是要逼沐家背后的人现身。王承业盗松油、陆文焕募死士,都是引咱们追查沐家,而真正的幕后黑手,早就在借助花月谷的毒,清理所有知情人。”
“世子,陆相从那儿以后就一直病卧在床上,已缺席多次早朝!”乐安上前禀报。
“那之心呢?”公主忙问道。
“回世子妃,之心世子妃她如今在太子府内,因为南都人心惶惶,王爷下令太子府内所有人不得外出,并且加强了戒备!”
听到乐安的回复,公主心里愈发的慌乱,“渊哥哥,这陆相如今孤身一人在丞相府,如今躺在床榻上,怕是不妥,之心想必也是很着急吧!”
“回世子妃,陆相已经被王爷安置在王府里,由苏姨照看!”
“那就好,那就好!”公主总算舒了一口气。
卯时三刻,寿昌宫的铜漏声混着殿外阴雨,将大臣们的靴底青砖洇得发暗。当户部侍郎捧着染血的密报跪下时,殿中半数官员的袖口都不自主地收紧——那里藏着尚未洗净的淡蓝毒粉,与近日暴毙的同僚们如出一辙。
“圣上!南都连丧十二名重臣,花月谷寒泉使的软鞭已逼至宫墙!”侍郎的笏板叩地有声,密报上“裴千梭夜访刑部大牢”的朱砂批注刺得人眼眶生疼,“唯有请秦王的横水军入城接防,方能遏制花月谷的毒网!”
殿中哗然。齐王突然出列,腰间玉璜撞在金砖上发出脆响:“启禀圣上,横水军国之精锐,听命秦王,若许其入城,怕是要重蹈六年前覆舟山之变的惨况!”
“齐王此言差矣!”刑部主事按住腰间佩刀,刀鞘上的夕颜纹暗记在烛下若隐若现,“王承业等人暴毙前,均收到绣着夕颜纹的漆盒——此乃花月谷谷主信物,若横水军接防南都,正是替圣上清扫毒网!”
“清扫?”一旁燕王一阵冷笑。
“诸位卿家。”皇帝终于开口,声音混着殿外惊雷,“横水军接防一事,事关重大,容朕想想。”圣上停止了腰板,目光扫过那几个要求横水军入南都大臣,“我看过刑部递来的折子,那些人要么与沐家勾连,要么明里暗里鱼肉百姓,真假先搁置一边,若众爱卿身正不怕影子斜,还担心这个?”
殿中陷入死寂。
殿外暴雨如注,淋湿了台阶上的谏议大夫。他盯着水中倒影,发现自己袖口的淡蓝毒粉,不知何时已染成了夕颜花瓣的形状。寿昌宫的铜漏仍在滴答,落在那些惶惶不可终日的官员心尖。
横水镇,秦王府
三伏天的横水镇蝉鸣刺耳,王府朱漆门扉被槐荫遮住半幅,下人摇着蒲扇打盹时,忽见郡主的青纱马车碾过滚烫的青石板,车帘掀开处,郡主鬓角的汗珠顺着银铃纹路滑落。
“父亲可在书房?”她扶着腰,月白色裙裾被汗水洇出暗纹,孕肚在暑气中更显沉重,正午阳光透过花丛,将她的影子割裂成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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