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 古槐索命（2/2）

鬼市入口藏在棺材铺后院。

陆远掀开第三口薄皮棺材，底下露出条向下的石阶。霉味儿混着腥气冲得人脑仁疼，石壁上嵌着人骨做的灯台，灯油里泡着半截指头粗的蜈蚣。

“二十两雪花银，换条活路......”

沙哑的吆喝声从阴影里钻出来。

戴孝服的摊主缩在墙角，面前摆着个豁口陶罐，里头游着三条通体金黄的鳝鱼——鱼鳃开合间竟露出人脸！

陆远甩出枚铜钱砸在陶罐上。

“哗啦”一声，鳝鱼炸成血雾，罐底浮出块带血的玉牌——正面刻着“九孔”，背面烙着北斗七星图。

五更天，义庄停尸板嘎吱作响。

陆远举着灯笼照向赵货郎尸首的耳后——青紫色的皮肤下，有条金线似的活物在蠕动。凌杰的虚影从房梁垂下，靛青色妖血凝成镊子，猛地夹住那玩意往外拽！

“是因果蛊！”

半尺长的金线虫在镊子上扭成麻花，虫身上密密麻麻刻着生辰八字。刘寡妇突然从门后窜出来，抄起烧纸钱的铁盆就往地上扣：“这东西见不得光！”

蛊虫在铁盆里撞得叮当响。

陆远突然发现虫尾卷着片鱼鳞——正是鬼市金鳝鱼身上那种。凌杰的虚影突然暴涨，妖血在墙上画出幅地图：七个红点连成北斗，最后一个红点标在......

“哐当！”

义庄大门被狂风撞开。

漫天纸钱飞舞中，戴孝服的鬼市摊主立在门槛外，怀里的陶罐正在渗血：“陆大人，九孔真君给您捎了句话——”

朝阳刺破云层时，陆远站在大雁塔顶。

掌心的蛊虫已经晒成金粉，风一吹露出里头裹着的纸条，血字龙飞凤舞：“当年塞你襁褓的蝉蜕，原是太宗皇帝的脚皮所化。”

塔檐铜铃突然齐鸣。

九道身影从不同坊市腾空而起，黑袍上绣着北斗七星。为首的掀开兜帽，露出张爬满金鳞的脸——正是“溺死”三个月的刘司簿！

“北斗炼妖阵成了！”

九人齐声高喝，长安城七十二坊同时塌陷。

地脉里涌出的不是岩浆，而是粘稠的金色液体——那些被槐树索命的冤魂正在液体里重塑肉身，个个头顶都钻出半截蝉蜕！

陆远突然大笑出声。

他扯开衣襟露出心口疤痕，那里嵌着的玉牌正在发烫：“九孔老儿，你可知当年喂我的蝉蜕里......”

话没说完，怀里的青铜匣子突然炸开。

里面显现出一个人影，不是别人，正是顾惜雨，但虚虚实实，好一会才看清楚

只见顾惜雨的虚影在金光中凝实，双手结出个古怪法印——

虽古怪，但却显得尤为熟悉，原来这法印，正是当年武后临终前比划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