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黑莲蚀心（2/2）

他狞笑着扯断莲根，靛青色妖血顺着伤口喷涌。

凌杰的虚影在血光中凝成实体，双手结出顾惜雨教过的法印——当年武后棺中飞出的黑莲，正是被这法印镇在昭陵地宫！

黑轿突然炸成碎片，九孔真君的真身终于显露：

半人半莲的躯体上缠着《氏族志》残页，每根莲藕里都冻着个斩妖人魂魄。最中间那节藕孔里，赫然封着顾惜雨的一缕残魂！

“阿雨......“

陆远突然将斩妖刀捅进自己心口。

玉玺残片与黑莲根须同时炸裂，长安城七十二坊的水井喷出黑泉，每道水柱顶端都绽开朵黑莲——莲心却不再是人形，而是片带牙印的蝉蜕。

黑泉喷涌的轰鸣声中，陆远跪在井沿咳出墨色血块。

怀里的蝉蜕正在发烫，牙印处渗出的金丝穿透黑莲，将漫天水柱织成金网。

那些困在黑莲里的魂魄突然静止，每个身影的眉心都浮出同样的齿痕——与顾惜雨咬在同心锁上的印记分毫不差。

“以情为茧......“凌杰的虚影在金光中重塑肉身，靛青色妖血凝成刻刀，“你早该想到，九孔老儿根本炼不出真正的黑莲！“

陆远突然抓住正在消散的莲根。

黑泉倒卷回井口，带着七十二坊的黑莲坠入深渊。

最后一朵莲心蝉蜕飘落掌心，他看见婴儿蜷缩的虚影里藏着半块玉玺——正是当年被武后摔碎的“既寿永昌“残角！

“阿雨在莲里留了后手......“

刀锋突然自主震颤，顾惜雨的声音从蝉蜕中传出：“九孔真君是太宗皇帝的舌苔所化，黑莲根须连着昭陵龙脉——陆远，去太极殿！“

寅时的太极殿泛着磷光，丹陛石缝里渗出黑水。

陆远踏着《秦王破阵乐》的鼓点破门而入，却见九十九盏长明灯浮在空中，灯芯竟是蜷缩的婴儿——每个都长着顾惜雨的脸！

“你终于来了。“

龙椅上端坐的太宗虚影睁开眼，龙袍下伸出黑莲根须：“当年朕命袁天罡斩龙脉续命，却不知那截龙脉早被九孔真君炼成莲种......“

凌杰突然挥刀斩断灯绳。

坠落的灯油在地面燃起靛青色火焰，火苗舔过丹陛石，露出底下蜂窝状的莲藕结构——每根藕节都刻着《氏族志》里的门阀姓氏！

“李氏皇族才是最大的莲奴！“陆远将蝉蜕按进心口疤痕。

玉玺残片与黑莲根须同时燃烧，太极殿梁柱浮现出密密麻麻的牙印，那些被吞噬的斩妖人魂魄正从牙印里渗出金光。

太宗虚影突然扭曲成九孔真君的模样：“你以为毁掉黑莲就能......“

话未说完，怀里的蝉蜕突然裂开，顾惜雨的残魂裹着玉玺残片，化作金针刺入龙椅下的莲种核心。

晨光刺破云层时，整座长安城正在褪色。

陆远站在朱雀大街中央，看着青砖黛瓦褪成水墨，坊市人流淡成剪影。

那些被黑莲吞噬的记忆从地缝涌出，在空中凝成顾惜雨的模样。

“锁魂印锁的从来都是长安。“她的虚影轻触陆远心口，“玉玺是茧，黑莲是蜕，而你......“

话音未落，七十二坊的水井同时喷出金霞。

刘寡妇从井底爬出，手里攥着的青铜匣子突然炸开——里面飞出的不是器物，而是二十年前那个雨夜：接生婆抱着啼哭的陆远，将带血的蝉蜕塞进自己喉咙！

“原来我才是莲种......“陆远看着逐渐透明的双手苦笑。

怀里的蝉蜕突然展开翅膀，带着最后那缕金光扑向大雁塔。

塔顶铜铃齐鸣，武后临终前刻在《臣轨》夹页的谶语浮现空中：“金蝉噬莲日，李氏当烬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