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 新茧初成（2/2）

“第七个。”他抹去嘴角血渍，青火里浮现出延祚坊的星图。

每炼一只妖，莲瓣就补全一角，如今已凑出北斗天权的轮廓。

凌杰的虚影从阴影里浮出：“再杀四十九妖，黑莲骨就能大成了。”

平康坊最大的赌坊里，陆远盯着骰盅下的血渍。

庄家额头的汗珠还没落地，突然被骨爪扣住天灵盖。

黑莲根须钻入七窍的瞬间，赌桌炸成木屑，露出底下刻满符文的青铜鼎——鼎里煮着的根本不是骰子，而是七颗跳动的人心！

“以赌徒贪念养怨灵，好手段。”

陆远瞳中青焰暴涨，鼎中血水突然倒卷，凝成个红衣女鬼。

女鬼的罗裙下伸出莲根，每根都缠着个哭嚎的赌徒魂魄。

“陆大人不是要斩妖？”女鬼笑声刺耳，“这些赌鬼的怨气，可比奴家毒上百倍！”

黑玉骨爪突然穿透女鬼胸膛，捏碎莲心的刹那，四十九道怨魂反噬而来。

陆远不躲不闪，任其钻入黑莲骨——每道怨气都在骨纹上刻下一笔，最终在脊骨拼出“赦”字血咒。

凌杰的声音在识海炸响：“你疯了！让怨气入骨会堕入魔道！”

陆远抠出心口跳动的黑莲种，上面已布满血色纹路：“要斩真妖，先成半魔。”

寅时三刻，陆远站在昭陵无字碑前。

黑莲骨发出蜂鸣，七十二道骨纹浮空成阵。凌杰的虚影被吸入阵眼，靛青色妖血染红整块石碑。

碑底突然裂开地缝，九孔真君的狂笑震落松枝积雪。

“你终于来送死了！”

半人半莲的怪物破土而出，每根莲须都串着个斩妖人颅骨。

陆远不退反进，黑玉骨爪撕开莲须，任其刺穿双肩——鲜血浇在骨纹上，燃起青黑色妖火。

“这一爪，为安州瘟疫冤魂！”

骨爪洞穿莲心，抠出团跳动的金蝉。

九孔真君惨叫未落，陆远已捏碎蝉蜕，露出里面蜷缩的顾惜雨残魂。

“锁魂印解，因果重续。”残魂化作金线缠住黑莲骨，陆远听见自己骨骼碎裂的声响——不是毁灭，是新生。

当最后块黑玉骨蜕成白玉时，昭陵地脉喷出万道霞光。

晨光中，陆远摸着心口新生的白玉骨。

那里刻的不再是《天罡炼妖诀》，而是自创的《斩莲九式》第一笔——以身为刃，斩尽天下妖邪。

井底轰鸣声渐弱时，陆远瘫坐在青砖地上，右手五指深深抠进砖缝。黑莲根须正沿着掌心伤口往骨髓里钻，每寸推进都像是千万只毒蚁在啃噬神经。他听见自己骨骼发出细密的“咯吱“声，仿佛有人往关节里撒了把碎瓷片。

“别运气！“凌杰的虚影凝在井沿，靛青色妖血凝成冰针悬在半空，“黑莲根在改你的骨相，现在泄了真气就前功尽弃！“

陆远咬碎后槽牙里的薄荷叶，辛辣混着血腥直冲脑门。他索性放开丹田禁制，任那股阴寒顺着任脉上蹿。左臂皮肤下鼓起鸡蛋大的肿块，细看竟是莲藕状的经络在重组——原本断裂的手少阳三焦经被黑莲根须取代，泛着金属光泽的脉络里流淌的不是血，而是墨色汁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