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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五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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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者兴奋的语态,自然是引得全场关注。将目光转向那角落里说出这话人身上。

其貌不扬,灰尘满面,甚至衣裳都是皱巴巴沾有不少泥土。看样子是刚刚从田里出来的。

“殷师兄?”

看清来人之后,底下议论声不断。稍微听上两句再加上这兄弟一身的装束,也不能推测其身份,事实上也是如此,寒门家庭,送来学习,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说实话我是有些看不起这些人的,但也只是嫉妒罢了。

不过此子虽然面相木讷,但是眼神光亮有神,有坚毅之味。所以我也好奇,他说的这个答案,到底是怎么勾起上座老者的欣赏的。

被如此多的目光注视,这殷小兄没有半点怯懦之色,回老者道,“药神谷传谷之经,首言说到,医者非仙,只能救死扶伤,不能掌控生死。可是?”

老者点头,“这是自然。”

“那么我所说的与刚才桃师妹说的天是命也,如出一辙。只不过她走了第一步,却没走出第二步。天是命不错,老天要人三更死,无人敢留至五更。而我们行医者,则是要逆天改命,天要他三更死,别人可以同意,但我们不行。在我们手下,不但要四更五更,还要七**更。与自然生死对抗,无异逆天行事。所以我要说,天就是我们的敌人!”

“我认为不妥!”坐上老者还不及回答,其手下一人就断然道,“习医如精卫填海,一啄一石,永世不尽。而天就是海,天就是自然,妄图以身对抗自然,那是那些习武之人的臆想。我们要做的,就是要顺其自然,行尽人事。你说留人到四更,我可以理解。但后面的什么七**更,话说的有些过了吧?难不成我们都要搞些什么长生不老的丹药吗?那些是炼丹邪术,不是我等习医人所要干的事。所以我劝解你一句,不要好高骛远,着眼现实,才是你要做的事!”

被这么严厉地批评了一道,底下弟子们皆是寒蝉若虚,不敢高声言。但那殷小兄弟却断然抱拳道,“石长老此话差矣!回望千年之前,神农尝百草之时,他心中所想如何?那些药草上的未知功效,在今日我们来看,都是不可妄断,少接触为妙。但对他来说,却不止是自己的性命,而是后世万万代的性命安危。照石长老来说,医这个东西,本就不应该存在,对吗?!难道我们习医之人,就要固步自封,不敢朝十步,乃至百步外地走吗?天下发展,必将碾压着无数人的血肉滚滚而过,而我们作为其中守护天下百姓安全的人,更应该走到他们前面!”

石长老被当场反驳,气地吹胡子瞪眼,大臂拂袖,“好高骛远!好高骛远!”

提出这个问题的长老,此刻笑眯眯地看着眼前一切,不多言。而我看到底下那些弟子们,也是交头接耳,议论纷纷。虽然大家都觉得这个殷师兄说的话有些狂妄,但好像大家都觉得他说的挺不错。但也有一部分人赞同石长老的话,认为现在要活在当下,不应该一步登天,企图与其作对。

虽然这两种一激进一保守的思维的冲突被摆在面上十分尖锐,但在我听来,却是只有感叹。恐怕也只有这样的药神谷,才能教出像笑歌那般优秀的人才。因为即使现在是在药神谷,本应该讨论的是与医术相关的话题。但现在讨论的却是由医术引申而出,要为天下人谋事的那一份决心。

我性格很孤,与他人情感冷漠,认为一切的交集,也不过是利益所趋而已。所以我不喜欢这些谈着什么为别人,为天下。在我看来不过是谎言,就算是笑歌最后说的什么不愿将药神谷拱手相让给华温,然后让他带领着药神谷冲击不落的根基。这话在我听来也不过是他追随着他师傅的意愿而已。

换作是我的话,那管死后洪水滔天,该杀人着当杀。但现在看来。好像是有那么一点的错误。

场中争吵声不断,每个人都在诉说着自己的看法,不过我穿过人群,却是看到了在一片激烈声浪中闭目皱眉沉思的华温。

难不成他也在思考这个问题吗?面对药神谷这根深蒂固的思维,他又该以怎样的态度与手段来面对呢?他必然不可能放弃自己苦心经营多年的计划,那么我若是他,我必然更加要从根本上转变这种叛逆的思维。

不但要杀,而且要教。杀掉那些不肯与其同谋天下之事的人,教化那些还未被红尘染色的白纸少儿们。华温第一件事做了,控制了封自在,与樊焱龙合作,杀了诸多与其理念不合之人。但第二件事上他却做的不够完美,他的计划是取而代之,将自己阴阳门的血液送入其中,以求得在多年以后内部势力拓张巩固。

但他却错了,不是错在自己,是错在药神谷。以这种教育方式出来的家伙,无论他是不是阴阳门的人,将来都可能称成为燎原之火,引得华温玩火*。

所以他现在明显地开始担忧了,我能看出他眉宇之间那一丝疑惑,他在此场讲经大会之后,必然会去想新的办法,只可惜的是,他没有这个机会了。

当下场中比较混乱,连同上面的长老在内,都在讨论起这个问题。底下人也是一样,而且华温还在沉思,两手一手抓笔,一手持书,如此好的机会,我又怎么会放过?

且让他所有的机会与他的疑惑,都在他眉间消失吧。

我动了,十多米的距离,基本上只要半个呼吸我就可以到了他的身边。在这般混乱之下,他最多只能以笔挡下我一招,但是后面的活路,他根本没有机会走了。我已非复吴下阿蒙,但他却依然是不久前的那个华温。

“华尤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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