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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回蜜蜂王明说蜂蜜假 桃花媳默诵桃花韵(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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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去假来假乱真,世间真假怎区分?

假货成堆难使用,真言几句贵如金。

花似姐妹结异果,诗炙人口敞心扉。

施恩往往不图报,受惠念念记在心。

广告漫天飞,多是把牛吹。鱼目当珠卖,萝卜充人参。

只争虚荣心,奖品扔粪堆。毛稀寒冬冷,大衣贵如金。

闲话只听莫究根,先把眼前说明白。上文说道:老蝴蝶讲的奇闻轶事,把众人听得不肯离去,大部分忘记自己干啥来了。一直听到故事讲完,方才想起该办自己的事了。

常大伯也想起自己出来要买农药,还要给老山头的老婆去找纯蜂蜜。他和老蝴蝶说了声‘再见’,就去推自己的自行车。正在此时,忽然听到警笛长鸣,大家定眼一看,就是刚才抓人的警车又回来了。正要离开的群众不走了,常大伯又把自行车放回原处。

警车一直开到理发店门口停下,从上面下来了三个民警一齐向老蝴蝶走来。围观的群众也向老蝴蝶靠来,有的挡在警察前面说:“同志,同志,你们不能抓他,他可为我们这一带的群众办了一件大好事呀!他干那种事也是人家硬逼的。”

还有人说:“是呀,他有功无过,自称投案是假的,其实就是报案,是告他们哩。你们不能黑白不分、是非不辨地胡乱抓人,我们群众都不允许你们抓他。”

警察没有说话,一直走到老蝴蝶跟前,但他们并没取出手铐,走在前面的警察伸出自己的双手,紧紧地握住老蝴蝶的手说:“老人家,谢谢你呀!你不但为这一带的群众除了大害;也为我们的国家,为这个社会办了件大好事。同时,还给公安机关帮了大忙,使我们很快破获了一个危害极大的涉黄团伙。我们局受到了上级表扬,局领导相当高兴,经研究决定,要对你这个破案有功的老同志进行嘉奖,以资鼓励。还望你老人家再接再厉,多为社会办好事。”

另一个民警从包里取出几张百元钞票说:“老师傅,公安局是个穷单位,经常为办案经费犯愁哩。我们拿不出多少奖金,这是伍佰元,希望你不要嫌少,拿着继续努力吧。”

老蝴蝶连连摆着手说:“不要,不要,我的工资就够我用了,你们经济紧张,还是留着办案用吧。”

前边那个警察又说:“老人家,你还是拿上吧。这是局里的决定,账已经出了,再拿回去不好进。公安局就是再穷,该奖励的还要奖励,你就别客气啦,快拿上吧。”

老蝴蝶还是不好意思接钱,常大伯走过来说:“老花,叫拿你就拿上,这样的钱该拿。你要知道,这钱虽然奖给了你,实际上是鼓励了正义,打击了邪气。公安局有了明确的奖惩制度,正气就会增长,反映情况,提供线索的群众就会增多;公安机关的工作也就好搞了。往后,破案率提高,犯罪率就会下降,歪风邪气自然就减少啦。”

经常大伯这么一说,老蝴蝶才接住钱说:“好,好,我以后告人,搭车吃饭就有钱了。”

另一个民警取出一部手机说:“老人家,这是你的手机,现在也该物归原主啦。”

常大伯首先鼓起了掌,周围的群众一齐拍着手。老蝴蝶一手接住手机,一手捏着票子,眼睛里噙着泪花,无比激动地说:“我,我老蝴蝶告了一辈子状,到今天才知道,告状还能挣钱。我,我一定再接再厉,打消顾虑,把这告状的路继续走下去。”

那个警察又说:“我再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你们派出所那两个民警已经被开除了,所长也受到了严重处分。”四面的掌声又响了起来,比前一阵子还响、还大,经久不息。

警车在掌声中缓缓开动,老蝴蝶则把住车门说:“把我也拉上,我还要去给局长说说,他们处分所长不对。那所长没有包庇受贿,这回事与他没有关系。”

那个警察说:“咋没关系哩,他是领导,就应该以身作则。下属玩忽职守,也是他平时把工作没有做好。子不教,父之过,学不就,师之惰,怎么能说没有他的责任哩?当所长的要是包庇受贿,那就不是处分这么简单了,同样也会被开除的。”

老蝴蝶放开了手,警车又开动了,一会儿便消失在茫茫的人海车流之中。

常大伯等群众走得差不多了才和老蝴蝶告别,骑上自己的自行车,来到一家种子农药经销部门前,有个三十多岁的小伙子迎出来说:“常大叔,你一定是买农药呀,今年要啥药?”

常大伯撑好车子说:“小伙子,你这儿的农药质量不错,我年年都来买哩,今年可不敢进假货呀。”小伙说:“大叔尽管放心,我家也是种地的农民,绝对不会干那坑农害农的事。”

常大伯说:“是呀,你家是农民,就知道种地不容易。干这一行,进货一定要认清楚,自己赚点钱事小,如果一时大意进了假货,那就损失大了。”

小伙又说:“大叔说得极是,我进货特别小心,都是经过正式渠道进的,万一有啥质量问题,上边公司都会负责的。你就放心买,有啥问题公司一定赔偿。”

常大伯又说:“话虽如此,你卖货也要小心哩,谁赔都是社会上的损失。就像去年,北村里有几家人给玉米田买除草剂,卖货的人一时大意,错把小麦地的除草剂卖给了人家,结果使那几家的玉米全死光了。唉——,农民一料庄稼就这样断送了。买药的人虽然赔了损失费,但土地减产,十多亩地没有收入,这是谁都赔不了的损失。就是买药的人,自己赚点钱也不容易,一时疏忽大意,就把几年的利润全赔没了,你可要引以为戒哩。”

小伙忙说:“是,大叔说得对,卖农药就是要特别小心。我卖药从来都是自己卖哩,有事宁愿关门,也不敢让不熟悉的人代劳。大叔,我今年进了点新药,给你买点试试。”

常大伯想了想说:“新药我没用过,心里老不踏实。年年都用老药哩,效果挺不错的,你还是给我取一斤敌敌畏,一斤氧化乐果吧。两种药混合喷洒,啥害虫都能杀光。”

小伙又说:“大叔,你家只有五亩地,用不了那么多,我给你取成小瓶就够了。”

常大伯说:“农药用量我知道,咱这里的麦田,每年都得打两次药。我这回多买些,下次就不用跑了,节省时间吗,你再给我加些抗菌增效之类的药就行了。”

小伙给他取着药说:“大叔,剩下的药可要放好哩,千万不能大意,出了麻达受不了。”

常大伯说:“小伙放心,出不了麻达,农民家里还能没有这些东西。我每年打药都要剩一点,家里种点瓜呀菜呀的,生了虫都得治呀。往后,天气热了,村里养狗的人又特别多,经常跑得满街都是,人到街上一走,就把虼蚤带回去了,害得人整夜睡不好觉。唉——人上了年纪,眼睛就不行啦,看不见,摸不着,要逮虼蚤不容易,只有留点敌敌畏,对付那小东西很有效果。”

小伙给他取完药,用塑料袋装好。常大伯开了钱说:“小伙,先放在你这,我还要到蜂场办点事,带着农药不合适,蜜蜂最怕敌敌畏啦。我回来的时候再拿。”

小伙把药放到柜台底下说:“那好,我可以暂时给你保管着,回来可不要忘了。”

常大伯从药店出来,推着自行车走到人稀的地方才骑了上去,走完开发路,经过几个村庄,拐弯抹角地来到一个地方。

这地方有柳有杨,位于村子一旁,高梁挡着北风,地形偏僻向阳。但见那:

南 北 稍 窄 东 西 长 , 四 周 都 是 红 砖 墙 。

面 积 约 有 四 五 亩 , 环 境 优 雅 瑞 气 祥 。

门 前 两 颗 倒 栽 柳 , 墙 后 一 行 参 天 杨 。

院 中 一 座 高 水 塔 , 靠 北 五 间 新 平 房 。

两 边 洋 槐 花 放 香 , 三 面 瓦 房 矮 又 长 。

满 院 花 卉 好 鲜 艳 , 房 上 桐 叶 遮 阴 凉 。

何 韵 嗡 嗡 不 停 歇 ? 空 中 大 军 在 奔 忙 。

忽 听 细 犬 汪 汪 叫 , 门 里 走 来 蜜 蜂 王 。

常大伯推着自行车,站在花框红漆大铁门外面,看了外边又看门里,不由得心中赞叹:几年没见,这家伙搞得不错呀!把养蜂场修建得这般整体,比我这个健全人强多了。

他只顾着观看,没留神自行车的前轮把铁门撞得‘咣噹’一响,立刻有两条黑白颜色的细犬一齐扑到大门里边,对着常大伯狂吠起来,吓得他慌忙往后退了几米高声叫道:“老同学,老同学,快出来看住你的‘宝贝’。”里边已经有人走到门里。

只见这人:

年 龄 至 少 过 六 旬 , 头 发 稀 疏 颜 色 白 。

胡 子 新 刮 光 又 净 , 脸 上 滑 润 没 斑 痕 ;

鼻 直 口 方 牙 齿 亮 , 浓 眉 大 眼 很 有 神 。

鬓 下 耸 立 两 只 耳 , 额 头 横 卧 三 道 纹 ;

上 下 眼 皮 护 二 目 , 左 右 嘴 角 连 双 唇 。

汗 衫 宽 敞 遮 肌 体 , 短 裤 窄 紧 裹 臀 围 。

单 腿 弯 曲 不 着 地 , 拐 杖 代 脚 响 声 匀 。

自 幼 残 疾 心 有 志 , 诨 名 瓦 渣 并 不 浑 。

来人腿脚不行,脑袋却灵,他就是闻名暇尔的蜜蜂王,自小换了小儿麻痹症,一条腿发育不良。父母亲儿女众多,负担沉重,日子总是紧巴巴的,对这个儿子不太重视,说他是块上不了房的烂瓦,遂取名‘瓦渣’,放弃治疗,以致终身残疾。他是在父母不爱,姊妹嫌弃,同龄人瞧不起,同学歧视的环境中长大的。平时沉默寡言,不善交往,心里却一直鼓着一股劲。

今天,瓦渣正在蜜室摇糖,听见狗叫,知道门外有人来了,急忙出来一看,见是常大伯,甚觉意外,先向两条狗挥挥手说:“黑娃,白仔,别叫了,是老同学到了。”

两条狗就像很听话的孩子,马上蹲在两旁,友好地摇着尾巴。瓦渣打开铁门说:“啊,老常哥,你今天怎么有空来呀?快,快进来,屋里坐。老婆子!快泡茶,你看谁来了。”

常大伯忙说:“别叫,别叫,有事就叫忙着,要喝茶自己动手就行。”

二人一同走进客厅,瓦渣招呼常大伯坐到一张双人沙发上,取出一盒高级香烟就要拆口。常大伯挡住他说:“别拆,别拆,我早就不抽那玩意了。”

瓦渣放下烟盒说:“烟这东西,不抽最好,对人身体百害而无一利,我也早不抽啦。买盒烟只是用于招待应酬。咱弄这事,经常有人来往,准备点好烟还是有用处的。”

常大伯也说:“是呀,做老板的人,一点烟没有就是不行。”

蜜蜂王的老婆提着一个压泵电壶走进客厅,抄着一口浓厚的四川腔说:“老常哥,你可来了,几年没见,过得好吗?”

常大伯连忙应道:“好,好,你们很忙吧?来,坐下歇歇。”

蜜蜂王的老婆泡着茶说:“不忙,不忙,忙的是蜜蜂,我们有多忙的。我先把茶泡好,再给咱削几个苹果,咱们喝着说着,吃着歇着,啥事都不耽搁。”

常大伯看她做事利落,说话快活,蜜蜂王则是端端地坐着。觉得自己是个健全人却没有一个残疾人有用、有福,心里很不是滋味,眼睛不住地看看这个,看看那个。

这女人是瓦渣在四川放蜂时恋爱的当地姑娘,个子矮矮的,人很精明强干,也很贤惠。把残疾丈夫照顾得非常周到,两人恩恩爱爱,同舟共济,终于干出了不错的成绩。

女人泡好茶又去削苹果,蜜蜂王陪常大伯喝着茶说:“老常哥,有啥事就明说,你绝对不是来找我喝茶的。我知道你这几年家境不好,没有过不去的坎不会出来闲转。”

常大伯忙说:“没事,没有啥大事。我今天来找你,就是想称二斤蜂蜜哩,的确没有其他的事。最近正是洋槐花盛开的时候,蜂蜜的质量一定很好吧?”

蜜蜂王笑了笑说:“看你这人,说啥称不称的,随便舀些拿去就是。我这么大的蜂场,指望你能吃多少蜂蜜。要不是有你这个老同学,哪会有我瓦渣的今日。回想我上学的时候,经常被同学欺负,只有你这个高年级同学常常帮我,耐心说服那些欺负我的同学,教他们不但不能欺负、歧视残疾人,还要经常关心、爱护,多加照顾哩。

长大以后,我觉得自己活得不如人,经常沉默寡言,渐渐失去生活信心,甚至产生了轻生念头。又是你不厌其烦地开导我、鼓励我;讲过许多人生道理,还介绍了各方面的学习资料,指点了好多生活门路,终于把我从深渊边沿拉了回来。

我在创业的道路上多次碰壁,再次心灰意凉,觉得自己真的不行,活在世上只能成为人类垃圾,社会上的废物,父母亲的负担,闲杂人的笑柄。当时脑海一片空白,好不容易树立起来的意志又崩毁了。还是你三番五次地给我打气,帮我追回了已经丧失的信心。

为了我,你曾经耽误了多少时间,影响了自己多少工作;为了我,你忍饥受饿,为了我,你长夜难眠-------。终于使我找回了自我,在养蜂事业上找到出路,干了点成绩,成为社会上一个有用的人。老常哥,你还记得吗,你那时给我写过几句话,我至今还能背诵:

喂,朋友,我信得过你。一个村没有雄鸡报晓,天也同样会亮;一片地没有红梅报春,春天亦会自然来到;一个院没有鲜花美景,地球不会倒转,你不过残了一条腿,靠拐杖也能立站,也能行动、走路,更不会影响吃饭。朋友,这又算得了什么。

社会上有多少人没有优越条件,大凡踏实肯干者,也可以出人头地,活得光辉灿烂;亦有多少人身体强健,但却不肯实干,到头来坐吃山空,前景灰暗。

朋友,你的缺陷算不了什么,人什么没有都不要紧,就是不能没有志气,只要有了志气,一切都会有的;人,只要有了志气,别人能够有的自己也会有;人,只要有了志气,再大的困难都没有什么。朋友,我相信你,相信你不会是个没有志气的人。”

蜜蜂王说到这里,他老婆给他们每人递了一个削好的苹果说:“你们别只顾着说话,快吃苹果吧。我先给老常哥打蜂蜜去。”说罢,取了个大口瓶子就出去了。

常大伯吃着苹果说:“老同学,你的记性真好,过去写的几句破话,我连一点印象都没有了,你还记得这么清楚。看来,你的强项不光只是养蜂,还有没发挥出来的。”

蜜蜂王忙说:“不是我的记性好,是你写得太好了,真是金玉良言呀!我咋能忘记哩。这些年来,就是你这些话时刻鼓励着我,使我有了意志,坚定了信心,鼓足了勇气,坚持不懈地干了下去,终于活得像个人样。后来,又赶上了好政策,才取得今天这点成绩,虽不能和人家那些有成就的企业家相比,也算得上自强不息,不向国家伸手要钱的残疾人。”

常大伯说:“我最佩服你的地方就是这一点,本来可以申请救助,享受残疾待遇、低保什么的照顾政策。但你却什么也不办,坚持自力更生,不靠国家养活,成为有所贡献的人。”

蜜蜂王又说:“是呀,这都是你那几句‘破语’的功劳,自己看得起自己,不脱累父母,不依赖国家,不给人民政府增加负担。我现在可以自信地说,‘瓦渣’并不是上不了房的烂瓦。我不但能养活自己,孝敬父母,还能帮助别人,为国家出点力了。”

常大伯赞同着说:“是呀,你比那些四肢健全而懒于劳动的人强多了。他们只想着钻政策的空子,经常跑着要救助、办低保、求照顾,把国家的民政部门、扶贫办公室当成摇钱树、聚宝盆啦。只想抱着摇几下,伸手捞一把,就会有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钱财。那些人什么工作都不愿干,也不想干,其专业就是厚着脸皮向国家伸手,恬不知耻地向政府要钱。”

蜜蜂王说:“是呀,你说的这种人还不少哩,自己啥都不干,就知道跑着要钱。有人的房子不行了,自己有钱存着不用,硬跑着要什么土屋补助款。他们把国家的救助政策摸得真清,咱还不知道的事情,人家早把钱要到手了。回来还厚颜无耻地说:‘国家有的是钱,不要白不要,多看几回脸算啥哩,能要到手就是本事。谁不知道,要钱的工作比挣钱轻松多了。’”

常大伯又说:“这种人的确不少,到处都有。有的是凭上边有人,消息灵通,钱好要,也能多要。有的人则是凭着脸皮厚去死缠硬磨。总之,这类人的共同点就是没有志气。他们始终都是社会上的渣滓,要点钱用着也不光彩。而你正因为有了志气,才能把一块上不了房的烂瓦,变成五光十色的琉璃瓦。老同学,好好干吧!你这块琉璃瓦还会更加明亮,更加光彩照人,比我这个四肢健全的人强多了。”

蜜蜂王忙说:“那里,那里,老常哥,我咋能比你强呀!就我这点光气还是你给的。你能鼓励别人就不能鼓励自己吗?不,你并不是没本事,而是环境限制了你,负担太沉重了。你虽然没有事业成就,但你的精神成就可是有目共睹的。你的精神、品德比我这块琉璃瓦更加实际,更加有用。你看现在的社会突飞猛进,别说烂瓦,好瓦都没用啦,扔得到处都是。再过几年,我这块琉璃瓦可能就没用了,而你这种精神之光则是永恒的,它能永远照清前进的道路。”

常大伯笑了笑说:“看你说的,我有啥用处哩?自己没有决心,别人再鼓励也不起作用。你今天能有这样的成就,确实是凭自己的努力干出来的,你给广大的残疾朋友做出了榜样,给那些凭救助、靠要钱过日子的人树起了一面镜子,让他们对照一下自己吧。

正是:

过 去 烂 瓦 不 上 房 , 而 今 不 烂 垒 厕 墙 。

只 有 变 做 琉 璃 瓦 , 古 迹 屋 顶 放 光 芒 。

用 钱 要 凭 自 己 挣 , 生 活 不 靠 救 济 粮 。

有 力 不 出 伸 手 要 , 该 对 镜 子 照 心 肠 。

这时候,蜜蜂王的老婆拿来了装得满满的一瓶蜂蜜往茶几上一搁,常大伯连忙抬手在自己口袋摸钱。蜜蜂王压住他的手说:“老常哥,别取钱啦,这点蜂蜜拿回去吃吧。”

常大伯固执地说:“老同学,你的心意我领了,钱是要收的,你还不知道我的脾气吗。何况,我这次是给别人买的。你也应该知道,蜂蜜再好,我自己从来不吃,用不上。你还是把钱收了,你两口子也不容易呀!你们不收钱,这蜂蜜我就没法带走。”

常大伯掏出钱,硬往蜜蜂王手里塞,蜜蜂王摆着手说:“快别说了,要不是你给我指引这条路,我就不会去四川放蜂,不会取得当地人的信任,博得我娃他妈的青睐。我瓦渣能够娶妻生子、成家立业,变成对社会有用的人,这一切一切,都是多亏了你呀!你今天用点蜂蜜还要给钱,假说什么给人家买哩。蜂蜜又不是什么紧缺商品,市面上比比皆是,路边都有卖的哩。人家谁用蜂蜜不会自己去买,用得着托你到我这里走后门吗?”

蜜蜂王的老婆接着说:“老常哥,你要给钱我也不愿意,人吗,就是要记住人家的好处哩。要不是你,我就不会走出四川山区,来到关中平川,嫁了个有志气的好丈夫。”

常大伯着急地分辩说:“我,我从来没有吃蜂蜜的习惯,真是给人家买的,是给村里一个好朋友,务果园的老山头买的。他老婆是陕北洛川人,跟你老婆一样能干,就是有慢性咳嗽病,多年来治不彻底。有个老中医说自己能配丸药,吃上三个疗程就可以除根。还说他这丸药是独门秘方,服用方便,效果极佳,就是要用百分之百的纯蜂蜜哩。

市面上的蜂蜜的确不少,却没有保证纯度的。老山头跑了许多地方,开始都吹得怪美,说自己的蜂蜜如何如何好,怎么怎么真;后来听说是全药用的,出现质量问题就要负责,那些吹得天花乱坠的商家都不敢保证纯度了。老山头一直为此犯难,我知道后来了个毛遂自荐就到你这里来了,目的只是买点百分之百的纯蜂蜜而已。”

蜜蜂王老婆还是说:“就算真为朋友买,咱也不能收你的钱。”

蜜蜂王跟着说:“凭咱们的关系,一瓶蜂蜜算得了什么,你的朋友和我的一样,一定也是好人,咱就不能那么皮薄,一点蜂蜜还要收钱。不过,今天这蜂蜜你却不能拿走。不瞒你说,我这蜂蜜也不敢保证百分之百的纯度。平常吃着没有一点问题,全药可能也不保险。中药里边的学问大着哩,讲究什么‘非时不采,非地不用’。尤其是配丸药,更要讲究地道药材,一点不能马虎,稍有差异就会影响疗效,我这蜂蜜也不能用呀。”

常大伯着急地说:“怎么,你的蜂蜜也掺假啦?那,那你叫我到哪里找纯蜂蜜呀?”

蜜蜂王肯定地说:“那里也没有百分之百的纯蜂蜜。目前的商品,掺假成了公开的秘密,卖奶地掺水,卖蜜地掺糖,不论啥都有假哩。没办法呀!别人都掺,价低;你不掺价高,消费者多是认假不认真,听价不识货,假的比真的好卖呀!市面上的商品,大多数都有假,各种肉都注着水,猪肉一加工就变成牛肉啦。真是真假难辨----。”

常大伯打断他的话说:“这些情况我知道,经常在电视上看哩。那你自己就不能不掺吗,就不能出产百分之百的纯蜂蜜吗?我不管,你今天就得给我弄点纯蜂蜜,我已经给人家答应了。”

蜜蜂王说:“今天肯定不行,一点纯的也没有。我没办法给你说清,你来,跟我看看就明白了。”

常大伯跟着蜜蜂王走出客厅,来到他的摇糖室。蜜蜂王打开摇蜜机,从里面取出一板刚摇过蜜的空蜂巢说:“老常哥,你看,这个就是摇完蜜的空蜂巢,那个盆里就是化好的糖稀。空蜂巢往蜂箱里放之前,就把糖稀加好了。无花期的时候是蜜蜂的食粮,有蜜期就成了蜂蜜的假啦。凡是养蜂的都是这样搞,心轻的少灌点,心重的多灌点,心更重的打到桶里还要掺,收蜂蜜的二道贩子也掺点,经销商再掺点,到消费者手里,能有百分之五十的纯度就算是好蜂蜜啦。有些黑心的商贩,还给里边掺其他东西的。我这蜂蜜可以保证没有其他东西,有假也是白糖,对人体没有害处。现在有的蜂蜜,都是糖稀和蜂採的蜜溶在一体,根本分辩不清,也无法分离出来。所以,你今天要带纯蜂蜜是根本不可能的。”

常大伯叹了口气说:“唉呀,原来是这样的,你不说我怎么会知道,难道无法找到纯蜜啦?”

蜜蜂王又说:“不,有办法,但不是今天。我只要把一点糖稀不加的空蜂巢放进蜂箱里,到下次摇糖的时候,就可以取到百分之百的纯蜂蜜啦。”

常大伯又问:“那大概需要多长时间,我到时候再来取。给人应承的事,一定要办到哩。你就抓紧时间搞点纯蜂蜜吧,代价再大都无所谓,我们不会让你吃亏的。”

蜜蜂王说:“看你说的啥话吗,我还在乎这个。时间不会太迟,现在正是蜜源盛期,多则一周,少则四五天就可以了。到时候不用你跑,一个星期之内,我保证给你送去。”

常大伯说:“还是我来取吧,你是残疾人,行动不方便,怎么能麻烦你送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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