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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回闻噩耗假媳回旧 村接伤员真亲进新门(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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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村媳妇外表娇,莫把自己看得高。

嫌贫离家走出门,遇难再回脸不烧。

为人厚道并非笨,丈夫诚实不可抛。

母作婆婆倒是好,谁知暗把祸心包。

有家在山腰,饭香柴好烧,生活无限好,地震谁想遭?

中华品德高,真心救同胞,伤员家中养,花销不计较。

闲心不用咱来操,叙事不明人心焦。上文说道:好多年没开过会的地方,又为地震灾区召开了一次捐款会,大家在村干部、常大伯和一些品德高尚的村民带动下,全都不同程度地捐了款,就连经常向国家伸手要钱的困难户,只进不出、一毛不拔的铁公鸡也在大势所趋的形势下拿出了自己的钱。

村主任兴奋地宣布大会胜利闭幕,众村民并没有急着回家,大多数人还想趁这个机会,让四慢叔来段西游记,三快婆却拉着老伴往回走,几个同龄人挡着他们的路不让过去。

就在此时,有人指着村外的方向说:“快看,快看,大家快看,外村也有人跑来捐款哩!”

众人不约而同地抬头望去,果见有个女人急急忙忙地朝这边走来,看着不像个农村人呀?只见她:

衣着打扮非农民,咋看不是等闲人。

一身时装光彩艳,满头卷发似黄云。

弯眉细长蓝眼眶,银牙撑开红嘴唇;

耳环摆动无声响,脂粉涂脸色更白;

口内嘘嘘粗气喘,发下汩汩汗水淋;

鼻头好像滴水点,眼角似乎有泪痕;

足下凉鞋后跟高,腿上丝袜进短裙;

细胫急急前后迈,小手匆匆左右抡。

人到跟前都认识,竟是离家出走人。

慕荣外嫁几个月,不知何故再返回?

三快婆虽说眼尖,毕竟年纪大了,看了许久也没有认出来人是谁,还是桃花最先认出此人就是杏花。随着杏花越走越近,桃花瞅着看着,便看出杏花神色异常,想必一定有事,急忙迎上前去。二人刚刚相遇,谁知杏花啥话不说,一头扑到桃花怀里,竟放声大哭起来。随后过来好多人不知何故,就把二人团团围住,像看珍稀动物似的看着。

还是三快婆分开众人走进去说:“都看啥哩,就是这么个人么,还能看出花不成。把路给我让开,先扶回去再说。”

她说着就和桃花每人架着杏花一条胳膊往村里走去。

杏花就像回娘家奔丧的姑娘,一个劲地嚎啕大哭,后面跟着一群看热闹的,缓缓地在街上走着。杏花哭得极其伤心,跟在后边的人议论纷纷,啥话都有。

有的说:“这娃可能在外边上了当、吃了亏,走投无路又回村。”

有的说:“唉,一定是被人贩子拐卖去了,怪可怜的,不知是怎么跑回来的,看她哭得伤心成啥啦。唉,遇上那种事,能跑回来已经很不错了。听说有好多被人贩子拐去的人,卖到深山老林里,一辈子都跑不出来,只能跟着人家过那野人般的生活。”

还有人说:“我看她娃活该,自己瓜得实实的还说人家瓜。放着安安宁宁的日子不好好过,出去胡跑啥哩?从山里出来嫁给祥合,多好的丈夫呀!祥合在外边挣钱,他爸在家里那么勤快,把啥活都做得头头是道。娃不让她管,地不要她种,这么好的日子还不满足,真真是放着福拿脚踢哩。唉,人长得好看能做啥,心里粘得跟胶一样。”

又有人说:“可不是吗,她娃是人在福中不知福,连瞎好都不知道。娶媳妇就是为了过日子,像她这样的媳妇,还不如买张画贴在墙上,不用吃饭,被她好看。”

总而言之,说啥话的人都有,只有桃花估计得差不多,她心里想的和大家说的截然不同。她知道杏花娘家虽在甘肃境内,和四川省则是连畔种地。老蝴蝶过去在哪里卖袜子的时候,结交了几个朋友,以后虽不常去,还有书信来往。

祥合离婚以后,当地的姑娘心高,没有人愿意嫁给他这个离过婚、带着孩子的小伙子。经过几次碰壁之后,大伯才托老蝴蝶联系他的朋友,说成了这个离过婚的外地媳妇。当时都想着贫苦山区的娃,一定能吃苦耐劳,到咱这里过日子是把好手。谁也没有料到,她却是个外表好看,又懒又馋的大粘蛋。

桃花从电视上看到杏花娘家的地方,好像也在灾区以内,今天看到她的样子,马上意识到杏花娘家出了事。但她在路上没有说话,和众人前呼后拥地把杏花护送回家。

常大伯最先回到家里,很快打开杏花那间好久没人住过的房门。桃花和三快婆把杏花扶进房子,也不管她的衣裳多么华贵,就往满是尘土的沙发上一放。杏花不管不顾,伏在沙发后背上一个劲地哭。

三快婆站在她面前大声说:“杏花,先别哭啦,快说到底出了啥事。反正已经出啦,就是把你哭死能起啥作用吗。”

杏花呜呜咽咽地说不清楚,屋里的人不知所措,外面的常大伯来回度步,着急也没有办法。桃花从厨房取来电壶,先给杏花到了杯水,再取了条毛巾递给她说:“嫂子,别急,先擦擦脸,喝点水慢慢说。我估计是你娘家出了事,别怕,有啥困难我们都会帮你。”

杏花的哭声小了,接过毛巾擦着脸上的泪水。过了好大一会,她才渐渐平静下来,喝了几口水说:“桃花姐,就是我娘家出了事啦。村干部打来电话,叫我回去料理后事哩。”

原来,杏花并没有遇到什么危险,她出去一直在那个名誉男人家住着,每天的工作就是推着轮椅出去转转,到公园逛逛,从不动锅动灶,顿顿都在食堂里,想吃什么要什么。

住房也很舒适,彩电音响,应有尽有,脂粉香水,样样不缺,一个月还有六百元的工资,生活过得确实不错。她愿意给人家当这样舒服的假媳妇,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没有夫妻之实。像她这样青春年少的女性,一辈子过这样的日子怎么会甘心哩?即便男人有座金山,也满足不了精神上的需要。

她那个名誉丈夫心知肚明,支持她继续约会见面,寻找她自己理想中的如意郎君。她也隔三差五地见过不少次面,结果都是阴差阳错,不太合适,时间长了,她就当开眼界、长见识,不太在乎成与不成,顺其自然地打发时光。

这时候,好奇的人都知道了怎么回事,有的不声不响地回家去了,有的坐到杏树底下的石桌旁陪常大伯。没人倒水,也没人说话,满院子静悄悄的,如同进入无人之境。

桃花在屋里听杏花说了一会就问:“嫂子,别说没用的,你是怎么知道的?具体情况有没有搞清楚?你那个名誉丈夫的态度如何,他能不能帮你管管?”

杏花又喝了点水说:“今天一早,我梳洗完毕,上街吃了早饭,回房换了衣服,提上小包要去上班,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了,我取出来一看,呀,怎么是个从未通过电话的生号。

我那个名誉丈夫常对我说:‘现在的手机诈骗特别多,没有经验的人只要不接生号,就不容易上当受骗。’

我想,谁会给我打长途电话哩?我娘家的电话都是我姐打哩,她的号码我熟悉,我爸我妈没有手机,他们也不会打电话。

于是,我就没接,提上包包要锁房门,门还没有锁好,口袋里的手机又响了,取出一看,还是那个号。我以为我姐把手机换了,或许是我爸我妈也买了手机啦。

人吗,生活提高了就会赶时髦,一切习惯都会改变的。我想着就按了一下接收键,放在耳边一听,天哪,是我们那儿的村干部打来的。

他说那儿遭了地震,我妈受了伤,躺在医院里没人照顾,叫我赶快回去料理后事,照管母亲哩。我给干部说我姐家离得不远,先叫她去算照看着。干部嘴里粘粘地,没说清就把电话挂了。

我急的不得了,拿着手机就拨我姐家的号码,可是,咋拨也打不通。我顿时慌了手脚,赶紧去找我那个假男人。

他听了我的话后,又叫我给他取出地图,问了我娘家的地名,在上面找了一会说:‘看来情况不妙,你娘家就在受灾范围以内。村干部叫你回去料理后事,那就是说有人死了。他们舍近求远地给你打电话,那就说明你姐家的情况更糟。你别耽搁,赶快回去吧。’

我心里非常害怕,一点注意也没有,想叫他和我回去。他说:‘你看我这样子能去吗?’我看着他想,的确不行,下半截身子不能动,行动一步都得叫人背,咋去哩?

我一个劲地哭着说:‘我的妈呀,这可咋办呀?我为了嫁给你,把以前的丈夫甩了,把人也得罪完了,在这里一个亲人都没有。你这么没用处,叫我一个女人咋办呀?唉呀,妈呀!干脆叫我死了算啦,省得这么为难的。啊呀!我,我杏花好苦命呀!’

他安慰着我说:‘你先别急,我虽然身体残废,脑子没残,还能帮你想办法呀!我看你不如去找前夫,你们没办离婚手续,不算正式离婚,你妈还是他的丈母娘哩。’

我为难地说:‘这咋好意思哩,说得清清地不和人家过了,他也答应收麦回来办手续哩。我娘家出了事,咋能再回去找人家帮忙呀?我,我没有那么厚的脸皮。’

他着急地说:‘唉呀,事都到哪里了,你还顾啥面子哩,赶快厚着脸皮去吧。人活在世上,该低头的时候就要低,该回头的时候还得回头。孰轻孰重,你自己要分开哩。快回去跟他说,没办手续还是他的丈母娘,他有责任、有义务照管。我想,他没有推脱的理由。’

说罢,给我取出一千块钱又说:‘这一千块钱你拿着,来回都是用钱的事,我给你多开一点,安顿好了再来,来不了也没有啥,我就当给灾区捐献啦。’

我实在想不出别的办法来,只好拿了他的钱,厚着脸皮回来麻烦你们。桃花姐,咱们好歹也算妯娌一场,帮帮我吧。”

桃花听到这里说:“这是天灾,国家会管的。你心里不要慌乱,振作起来收拾收拾,再伤心也与事无益。我去和大伯说说,干脆打电话叫祥合哥回来和你一块去。”

桃花走出房门,来到杏树底下把杏花的事和自己的主张说了一遍。常大伯尚未开言,旁边有人争着说:“别管她,啥人嘛,用人的时候就回来啦。没想自己是怎么走的,咋还有脸回来哩?好好的日子不过要离婚,泼出去的水还能收回来吗?不管她!叫她走。”

常大伯沉默了一下说:“不管咋办呀?她现在举目无亲、孤苦无告,一个年轻女娃摊上这样的事,叫她到哪里去呀?咱做事不能只想自己,就是没有这层关系,该帮还要帮哩。桃花,你等啥哩,快去给祥合打电话吧。就说我叫他立刻回家,越快越好。”

桃花回到自己家里,公公玉顺也会来了,老两口正在厨房准备午饭,谈论着隔壁杏花的事。桃花刚到厨房门外,就听见婆婆麻将婶说:“不管,不管,就是不管。把它家地,都要跟人离婚哩,出了事还有脸回来。我看她娃是自作自受,怨得何人,把它家地,这就叫活该。有啥为难的,你过去跟他大伯说,叫她娃赶快滚蛋就是了。”

公公玉顺接着说:“话不能那样说,祥合和杏花的离婚手续还没办哩,杏花的户口也没走,还算咱们家的人,咋能不管哩?凭他大伯的为人处事,这事肯定要管。再说,祥合和杏花好歹也是几年的夫妻啦,怎么会作那眨眼无情的事哩?从道义上讲,抗震救灾,人人有责,咱们家也不能坐视不理,能帮上忙的地方就要尽量帮哩。”

桃花走进门说:“爸,妈,我大伯叫我回来打电话,让我祥合哥赶快回来,和杏花一块去料理后事。”

玉顺说:“那你快去打呀,做饭有我们哩,我看这事也非叫祥合去不可。除此之外,还能有啥好办法呀?”

桃花走进客厅,很快拨通了祥合的电话,没等桃花说明情况,祥合就在那边着急地问:“桃花,是不是杏花娘家出了事?我从电视上看到她娘家哪儿遭了灾。”

桃花说:“是呀,那里的村干部打来电话说:‘家人遇难,母亲住院,叫她赶快回去料理后事,照管她妈。’他姐家的电话也打不通,可能问题严重,祥合哥,你看咋办呀?”

祥合说:“还能咋办?我这个女婿责无旁贷,非去不可了。我马上就去请假,这事宜早不宜迟,从这里回家再去,那就太慢了,不如让杏花马上动身先走,我从这里坐飞机直接飞过去,这样,就能早到几天。”桃花说:“那好,你快去请假吧。”

桃花放下电话先进厨房,和公公婆婆说了祥合的打算。玉顺说:“这样最好,你过去和你大伯、杏花说说吧。看他们有啥困难,咱就要尽量帮哩。在这种大事面前,谁也不能含糊。”

桃花又到大伯家里,屋里的闲人都走完了,就连对门的三快婆也回家做饭去了。大伯也正在厨房做饭,杏花总算不哭了,拿着脸盆去厨房舀水,桃花跟着走进厨房,给他们说了祥合的主意。

大伯说:“这样最好,宜快不宜慢,早到几天要办多少事哩。”

谁知杏花听了这话以后,水都不舀了,刚刚停住的眼泪又流了出来。桃花像哄小孩似的劝着她说:“唉呀,嫂子,这又咋啦?刚才没有人去你哭得不行,现在有人去啦,你怎么还要哭哩?我都给你说了多少遍啦,这么大的天灾,遇难的人多啦,又不是你一家,哭能解决问题吗?事情已经发生了,咱就要坚强地面对它,可不能再哭啦。”

杏花抽抽噎噎地说:“桃花姐,你陪我去吧。祥合从哪里去了,我,我心里乱得很,一个人咋去呀?以前都是我不对,你,你别见怪呀。咱两个一同去我就不怕啦。”

常大伯叹了口气说:“唉,熟熟的路,经常来来往往走了多少次,有害怕的啥哩?自己的事情自己办,为啥老要麻烦人家?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成天闲着没事干。”

桃花说:“大伯,这次不比平常,那边可能问题严重,大概乱得不像样子啦。下了火车坐汽车,要倒几次车哩,路还不知道通不通?不通的地方可能要步行。杏花一个年轻女子,在这种情况下单身前往,也就是不放心呀!我也没啥大事,就陪嫂子走一趟吧。”

常大伯做着饭说:“唉,桃花,这边的事把你麻烦扎了。这回,这回,唉——,又得麻烦你。”

桃花打断他的话说:“麻烦啥哩,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再说,这次地震是全国的事,全民的事,谁出力帮忙都是应该的。嫂子,快去洗脸,咱们尽快收拾动身,我先过去说说。”

杏花激动地说:“桃花姐,你真好,叫我咋感谢你哩?”说罢,舀了水回房去了。

常大伯看着桃花说:“桃花,多亏有你这个好侄媳妇呀,大伯不知说啥才好,就在这边吃饭吧。”

桃花笑着说:“大伯,啥话都不用说。我爸和我婆婆今天做饭哩,我回去就能吃。你慢慢做,我还得过去准备准备,和他们商量一下,不知家里同意不同意。”

常大伯随口就说:“肯定同意,你爸是个深明大义的人,你婆婆就是有意见也不起作用。”

桃花回到家里,饭果然做好了,她和婆婆等了一会,公公接了学生回来,一家四口人同桌吃饭。桃花吃着饭,把杏花叫她陪同前去的话说了一遍。

婆婆麻将婶听到这话,马上放下筷子,瞪着蛤蟆眼说:“不行,不行,啥货吗。把它家地,叫你陪她去哩,把你当成顾紧的茅坑啦!这事万万不成,你去了咱咋办哩?”

玉顺瞪了她一眼说:“你少打几天牌,看把你急得死;在家里做几天饭,看把你挣得死?你也在电视上看见啦,那么多的山都垮了,那么远的路都断了,那么多的村庄都毁了,她一个年轻女子就是不行吗。那边现在一定太乱,地方干部群众全都忙于抗震救灾,难免有坏人出来趁火打劫,制造混乱,大发国难财。我考虑她两个去都恐怕不行,你想想,在那种混乱的形势下,两个年轻女人,没有一点出门经验,叫人咋放心得下哩。”

麻将婶说:“我不想叫桃花去,还不是怕她出危险吗。把它家地,不如打电话叫祥合回来和杏花一块去。慢几天怕啥,死了的人已经死了,咱还是顾活人要紧。”

玉顺说:“恐怕不行了,现在打电话,可能祥合已经坐上飞机啦。他办事一刻都不耽搁,救灾如救火,尽量快都来不及,怎么能迟去几天?这事还得另想办法。”

麻将婶着急地说:“把它家地,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莫非你想陪杏花去不成?”

玉顺冷静地说:“我去也不行,没有出门经验,也没办事能力。我想替老蝴蝶看几天学校,叫他陪桃花和杏花走一趟。老蝴蝶过去常走那一路,人熟路熟,出门经验也多,他还是杏花的介绍人。有他去最合适不过,咱们谁都放心。”

桃花说:“有他去当然好,非亲非故,不知他肯不肯去?”

玉顺又说:“我一会过去和他说说,估计问题不大,他也是个有正义感的好人。咱只叫他给你们壮壮胆、做做伴,不叫他花一分钱。我想,他不会不去。”

吃过午饭,玉顺放下碗就去了学校,老蝴蝶听了他的话满口答应,并且高兴地对玉顺说:“想不到我老蝴蝶老了老了,还能来个旧地重游,即给两个娃壮了胆,又能看看我的老朋友,而且还不用花钱买票,这趟差真是打着灯笼都难找的好事。”

第二天早上鸡正叫,学生尚未上学校,村子里面静无声,走出一老两个少。三人脚下走得急,不言不语也不笑,少的年轻花正芳,衣裳合时搭配妙,老的身轻体型瘦,服饰鲜艳把眼耀。走完街巷没停歇,直接出村上大道。要问他们欲何往,地震灾区去关照。

他们三个人一起上路,胆子正,心不怯,下了汽车上火车,饿了小店吃便饭,困了坐在路边歇。一路上还算顺利,就是老蝴蝶那身花里胡哨的衣裳惹了一点小麻烦。一个老头穿着那种衣服,格外引人注目,往往被值勤的民警当成人贩子盘问。多亏走时带着身份证,才没有被公安机关扣留审查,倒是老蝴蝶不知为什么,自己进了几次车站派出所。坐完火车以后,离杏花娘家还很远,杏花常坐的班车不通,这才用上了老蝴蝶的熟人熟路。

桃花和老蝴蝶一路上都想着尽快到达目的地,而杏花心里就不同了,她想了很多很多。想到娘家离了婚的男人娃,想到自己离家出走后的种种情况,把她这么长时间所遇到的人和事,和自己的家,自己的丈夫祥合,作了许多对照。

还有自己在家里的所作所为,公公从来不说,对她总是顺从、宽容、忍让,从来不让自己做不爱做的事。通过这次事件,祥合的正义,公公的大度,深深地打动了她,使她明确地认识到自己错了。嫁了个好丈夫、好家庭竟不知道,还想嫁个啥人哩?

家里虽然有点穷,那也是吃穿不愁,有菜有油。自己年轻轻的,应该找个工作,和祥合一起好好干。公公又那么勤快、那么节省,一个小凡能用几个钱,三个大人养活一个学生,这还不是好日子吗?一家人和和睦睦,同心协力,还怕富不起来吗?

杏花想明白了,心里暗下决心,等娘家的事完了以后就和祥合说明,她不离婚了,要死心塌地的和他好好过日子。祥合要是不愿意,回去就给他们低头认错,求公公原谅自己以前的过错。

公公那么宽宏大量,一定会做儿子的思想工作。对,还有桃花,她真是个大好人呀!我得先和她说说,让她帮我出主意、做工作,一切问题都能解决。杏花想到这里,心情豁然开朗。正是:

择 婿 莫 要 忒 仔 细 , 花 随 缘 开 皆 美 丽 。

人 生 好 景 几 十 年 , 何 必 挑 来 又 捡 去 。

嫁 鸡 随 鸡 多 产 蛋 , 扎 根 农 村 种 好 地 。

农 民 勤 俭 无 恶 果 , 乡 村 朴 实 有 道 义 。

出门的人走了三天,在家之人望眼欲穿,打电话联系不上,全家人惶惶不安。麻将婶饭后无聊,又去牌场搬砖;常大伯心急如焚,做啥事心不在焉。地里不跑啦,院子不扫啦,菜苗不浇啦,杂草不除啦;每日简简单单地做点吃的,饭后就去隔壁,和玉顺坐在客厅里看看电视,说说形势,眼睛不时的瞅瞅柜桌上的电话机,希望它快点响。

可是,他们不知看了多少次,这小家伙好像睡熟了的孩子,静静地躺在那儿一动不动。

常大伯等得时间长了,难免焦急不安,站起身度了几步说:“你先坐着,我过去把纸笔拿来,坐在这儿写点什么。这样就不白费时间,人心里也不急啦。”

玉顺说:“这儿有纸有笔有眼镜,为啥要过去拿哩?我估计你那边用过的作业本也不多了,这儿有没人用的稿纸,闲着也是闲着,你都拿去用了吧。经常用废本子,烂铅笔写字,谁能看清?”

玉顺不等哥哥说话,顺手拉开旁边一个抽屉,从里面取出几本稿纸,一支油笔,又进屋拿来一个眼镜说:“你试试这副眼镜是不是和光?二百五十度的,我戴着有点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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