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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第 33 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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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小弟子,仙长的修为造诣,真是不同凡响,听说皇上对您也格外青眼有加?”

薛翃的唇角又是一动,这次却并不是笑意。

一提到正嘉,又想起昨儿他蓦然出现时候那种让她浑身不适的感觉,血腥气在瞬间令她窒息。

甚至这会儿都觉着毛骨悚然,眼前恍惚,却忘了脚下的台阶,幸而江恒关注她一举一动,早抬手一勾,左手握着她手臂,右手从腰后将她一揽:“留神。”

不期然地肢体相接,薛翃浑身上下都发出无声的抗拒呐喊,几乎是出自本能她用力将江恒推开,他倒退一步,身子撞在栏杆上,每一寸肌肤都在疼得颤抖。

不远处几个锦衣卫发现异样,纷纷转头看来,不知何事。

江恒也没想到薛翃的反应如此激烈,下意识地说:“我只是……”

薛翃胸口起伏,片刻道:“不关江指挥使的事,只是、只是我不习惯跟人、如此。”

她的手紧紧地扣着栏杆,好像抓着唯一救命稻草一样,因为动作剧烈,袖子给掀开,露出底下一截手腕,上面有几道鲜明的指痕。

江恒扫了一眼,又挪开目光:“你的脸色不佳。”

薛翃闭了闭双眼,那股痛才如潮水般慢慢地退却:“大概是累了。”

江恒道:“前方不远有……客房,十分清净,不如歇息片刻再走。”

薛翃本想快些离开,但双腿已然发麻:“那就劳烦了。”

江恒见她答应,心里不知为何有些喜欢,便做了个请的手势,引着她往前。

薛翃走的很慢,就像是人鱼才幻化了双足,踩出的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在刀尖上。

幸而这“客房”离的不远,有两名锦衣卫经过,向着江恒行礼,眼神流露奇异之色。

江恒目不斜视,领着薛翃走进小院,却见院落雅致,内里是粉白的墙壁,墙角有许多花草树木,并一些盆栽,郁郁葱葱的。

江恒上前将门推开,薛翃没顾得上打量,拖着双足进内,却嗅到一股雅淡香气,抬头看时,原来是右手靠窗边有一个檀香木的大花架,上面放着个景德镇的山水垂钓白陶瓷盆,盆中却是一丛丛开的郁郁馥馥的水仙花,翡翠叶,白玉花瓣,金黄色的花心,沐浴在窗上透进来的阳光中,令人眼前一亮。

薛翃本身心俱疲,突然看见这一大盆金盏银台,那浑身的疼痛不由消退了好些,又放眼室内,见窗明几净,陈设不俗,并不像是什么寻常客房的样子,又回想进门的那小院……薛翃回头看向江恒:“这里是……”

江恒倚在门口,笑笑道:“怕那些客房腌臜,和玉仙长不会喜欢,这是我的房间,想来还算中意吧?”

薛翃哑然:“这如何使得?”

江恒往前走了几步,在堂下右侧的楠木大圈椅上上拍了拍:“我这里没有闲杂人等来聒噪,就算你是真神仙,也能住的。还是说仙长也有世俗的男女之别?”

薛翃走到圈椅边儿缓缓坐了,目光所及,是那开的正好的水仙:“想不到,江指挥使还有这种闲情逸致。”

江恒踱步到水仙旁边,伸出手指拨弄了一下花茎,道:“我只是觉着这种东西有些奇怪,不用土,只要清水跟白石养着,就能盛放如此。”

江恒生得本就不差,身形高挑挺拔,锦衣卫的服饰又是出名的华丽斑斓近似浮夸,这般站在这一盆大水仙边上,简直花面交融,令人眼花缭乱。

然而华美到极至,却又碰撞出一种神奇地脱俗雅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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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翃不禁莞尔。

江恒望着那那花芯娇黄一抹,突然道:“其实我还有一件事想请教仙长来着。”

“请说。”

江恒似漫不经心般:“听说陶真人亦擅长房中术,不知仙长懂不懂这些?”

绿云道:“小师姑,公主服了第二颗保命丹,情形比先前更加好了,今早上一醒就喊饿,才在里头用膳。”

薛翃正要往内,又问:“可有什么人来探望过公主吗?”

“正要告诉小师姑,”绿云道,“昨儿有庄妃娘娘的人来过,送了些人参,虫草,燕窝之类的东西,并说是庄妃娘娘的意思,让公主好生保养身体。”

身为宫中能跟康妃夏英露一争高下的宠妃,庄妃萧永情已有快足月的身孕,所以极少见她露面,也不便侍寝,没想到竟在这时候有如此表示。

薛翃一点头。

不料绿云又道:“除此之外,还有一位宝福公主也来过了。”

薛翃脚下一顿,回头看向绿云:“什么时候?”

绿云道:“是昨晚上,跟宝鸾公主说了半天的话,听说这位公主也是当初端妃娘娘亲生的,跟宝鸾公主是亲姊妹,两个人多半有体己话说,所以我也并没有敢去打扰。”

宝鸾跟宝福虽然都是薛翃亲生的,但两人在宫内的遭遇却不一样,宝鸾本在宁康宫给丽嫔照看,但宝福大她两岁多,如今也已经快十一了,早在当年薛翃出事后,就给太后带在身边亲自照看着。

所以薛翃自打进宫,竟没有见过她一次。

内殿,宝鸾已经吃了早饭,正斜靠在床边休息,短短数日里,她的身形容貌自然不会有什么变化,但比薛翃第一次见她的时候,那脸色却好了很多。

看见薛翃进来,宝鸾转头看了一眼,又很快地转开头去。

薛翃为她重新把了脉,觉着脉象比先前要平稳和顺的多,可见药用的对症,薛翃心头一宽,对宝鸾道:“公主的体质,再服两颗保命丹就差不多了,可以换温和的汤药再行调治。”

宝鸾瞥了她一眼,突然问道:“你为什么对我这么上心?”

薛翃顿了顿,才道:“医者父母心。”

宝鸾冷笑:“我有父皇,却没有母妃。”

薛翃的唇角微动:“公主好生养病。”

宝鸾却又道:“我听他们说,你为我治病,是想在父皇面前出风头,让父皇对你另眼相看,可是真的?”

薛翃一惊,拧眉看向宝鸾:“公主从哪里听来的这些胡话?”

宝鸾给她的目光扫视,竟不敢跟她对视,只说:“总之很多人都在这么说。不然你无缘无故的为什么这样出力。”

薛翃深深呼吸。

面前的女孩子是她亲生的女儿,也因为她的事遭受了很多委屈虐待,虽然这所有并非薛翃所愿,但的确是因她而起,她没有妥帖地照看这孩子。

所以不管宝鸾如何听信胡话误会了她,她也不应该苛责,而该宽和,以加倍的温柔来弥补才是。

片刻,薛翃温声道:“以我的身份,就算什么都不做,皇帝也会对我另眼相看。为公主治病,其实是在冒险。不管别人说什么,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只要公主身体健康安乐,我做什么都是值得的。”

薛翃说完之后,转身出了内殿,交代绿云:“稍后我会再添一味药,会让太医院的人送过来,这里还要你多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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