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三章 烟战都的土瓮（1/2）

“乱世烟战都，何畏道沉沦，千秋倾如夜，楚天末长歌···“

”末长歌，末长歌，南北征伐八荒乱，不悔浴血终不休···”

难以分辨是歌谣，还是古老诗篇，被一人以凄凉又悲壮的声音传唱起，令听闻者不得不潸然泪下。

顺着声音望去，残存的蒲草丛中，有一道身影随风而起，摇曳起伏，其头戴儒门大冠，宽大绣袍如蝴蝶般招展翻飞，此人正是游荡在烟石城中却不被众人所知的那位儒冠道袍男子，他见证了洛辰与左邪的每一次交锋，于杀伐后获取到了左邪散化的灵光。

此刻，他正手捧着一块灰褐色的三足双耳土瓮，其上纹路几近消磨，难以分辨，颜色更是不可重现。

这不起眼的土瓮，先是被烟石城北城一名老人家挖掘而出，摆放在自家院子里好几年，后又被过路捡漏人以布匹美酒换走，几近流落，最终出现在古玩市场，然后经由城主府的青衣幕僚，交付至其手上。

儒冠道服男子看着土瓮，双手摩挲，像是在自言自语道：“倒也不是一件遗失蒙尘的重器，不过是普普通通器皿而已，并不蕴藏着多少力量，依据材质与形态，依附其上的纹络，极有可能是烟战都早期居民的物件，不知为何竟然保存至今。”

“只是万物皆有灵，历史的诞生，总是被各种各样的事物见证与被见证着。不知这只土瓮，又该见证何等的过往，是否能够借此一窥那座神魔都城！”

“老家伙啊，既然你想要我一窥究竟，要是真有什么变动，你可要照顾好我啊。”

他自然不会简单认为是青衣幕僚交付了土瓮，城主府的青衣幕僚代表了南文麟，同样也代表了那座檀木塔，只不过绝大部分时间里，那位老人总是站在木塔顶层，总是在观望着什么。

儒冠道服男子远远的看了一眼城中央的那座檀木塔，只是匆匆一瞥，随即他便收回目光与思绪，丝毫不与那道亘古伫立的身影有过多的接触。

或者说，他丝毫不介意那位守塔老人的想法，他也想借助手上古物做一试探，毕竟这样的古物极为罕见，且他俩的方向具备一致性，那就是溯源本真。

反正要是折腾出什么幺蛾子，有那位守塔老人在，近些年来男子可是送了他那么多页珍贵的纸张。

嗡的一声，男子紧接着以指背轻叩土瓮，发生沉闷的声响。

伴随着声响，土瓮以微弱的波动震荡起来，在这股波动中，灰尘与光点交织，光线变得扭曲，感知混乱起来，单单是看着都令人感觉一股难言的停滞与加速的混乱感，幸而现在时刻周围并没有人存在。

与此同时，儒冠道服男子眼睛忽地变得无比深邃，漆黑暗淡，一幅幅斑驳的画面呈现。

这是男子所掌握的秘术，能够依据实物逆时间长河直上，读取到发生在古物周遭的事情。

起先便是城主府青衣幕僚交付于自己的画面，接着有三角眼的中年人盯着土瓮，围绕着土瓮敲敲打打，指甲刮蹭，神情凝重，后又失落，最后破口大骂，蹦跶几圈，紧接是烟石城那位老人从地下挖出的画面，老人随意放置，有些年往里头盛放蒜头，再倒退是地涌血芒，大地开裂，土瓮从土层中浮现，它如同自土壤中诞生一般。

“原来这只土瓮是以这样的出现？但不像是埋藏在地下，而是从土里长出来的。“

”算算日子，它的出现正是上一次大凶苏醒时刻出现，从时间上来讲，这莫非只是一场巧合？”

儒冠道服男子不自觉的皱起眉头，心中嘀咕，莫非老家伙已经发现了异常？但是不方便出手故而借城主府的青衣幕僚转交给自己？

时光继续倒退，围绕着这只土瓮所发生的过往事情一一浮现···

“倒也有趣，一只土瓮而已，竟然还在南荒深处出现过，西海魔洲，东临仙州，召古雄城，比起一名寻常修行者走过的路都多了吧，嗯？南楚河的王家、鬼葬谷···时间还需要进一步倒退！”

随着时间的倒退，呈现的画面愈发模糊与匪夷所思。

而他也慢慢惊觉，这只看似简单的土瓮居然愈发并不简单，土瓮材质很简单，重力敲击说不定就会破碎，但辗转那么多地方居然还保存完好，不得不说是一种奇迹，或者说是阴谋。

男子迅速拿出纸张与笔，着笔书写，正统的大殷古篆浮现其上，若有见识卓绝之人看到此景，必然会知道他在记录着土瓮曾经所见证的画面，以曾经物件为载体，读取它所见证的事物。

如此匪夷所思的手法若是流转出去，绝对会震动无数人。

曾有大殷立百城，百城拜青史，录者职位应运而成，而录者最擅长也最令人匪夷所思的便是溯源这一秘术。

这名儒冠道服男子，曾经便是一名录者候选者。当时犹是背着竹筐竹简，手执刻刀的青年，还未正式拜入大殷皇宫，如今，大殷烟消云散，他却依旧占据此职位，苦苦游荡与找寻曾经的真相，直至到了这座小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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