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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感染外邪(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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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铃铃——”混沌阴暗中, 清脆的铃声遥遥响起。www.126shu.com长安一凛, 四周场景如浪潮般, 一层一层迅速褪去。再睁眼时, 面前一片黑暗。盯着虚空看了好一会儿,她伸出手来用力握紧, 才终于有了实在的感觉。撑着手肘直起身, 长安气力不支, 微微摇晃,后知后觉的发现整个人虚得厉害, 衣衫早被冷汗浸湿了。扭头打量屋内,绣鞋仍旧一只里一只外,招魂铃安静的挂在床角;桌上小炉中, 贡香将尽,青烟凝成的人影幽幽飘浮,若隐若现。赤脚下榻对它一拜,长安沉声道:“尘归尘, 土归土,放心吧,我保证宝藏不会落入白莫氏的后人之手。如果有幸得到, 我定妥善保存, 把它赠予需要的人。”话落, 贡香熄灭, 青影随风一荡, 倏忽消失得无影无踪。低垂眉眼叹口气, 她趿上鞋,慢吞吞的靠到窗边,再次望向高悬的明月时,胸间难得有些感慨。百年之前,女帝君臣力排众议,四次北伐,攘外安内,何等辉煌!如今却如宝石蒙尘,星子坠地,只有闲人们茶余饭后才会偶尔提及。时间的长河奔腾不息,再是璀璨惊艳,也终将湮灭于历史,慢慢暗淡。——所以,当那忧国忧民的大人物有甚意思?一世潇洒也就够了。吊儿郎当的摇摇脑袋,长安顿觉无趣,懒得再想,径自上床睡觉了。这一夜,她过得奇幻又安稳,另外两家却截然不同。镇南王府,白侧妃夜半闯进忠正堂哭求王爷拿名帖去请太医来。兵荒马乱后,所有主子都被惊动了。众人齐聚琳琅苑内,萧逸皱眉:“到底怎么回事?”“许是今日拜佛吹了风……她一贯体弱。”白若楠低头拭泪,隐在夜色中的脸孔却有些白。与崔家结亲全是她一手策划,除了心腹外,其余人还都蒙在鼓里。一则,她怕提前宣扬了,最后不成反闹笑话;二么……小心的观察对面三人,她轻咳一声:“时候不早,王爷、世子、大公子且先回吧,有我在这儿足够了。”“你?”萧睿不耐的瞪她一眼:“赶紧去梳洗,不然待会儿太医瞧见这哭天抹泪的丧气样,成何体统!”听出他的怪责,白若楠咬紧下唇,不敢多说,心中隐瞒婚事的念头却愈加坚定。大概是素来缺少女娃,府里的三位正主对佩玉都很关照,某些时候,她甚至觉得这孤女的地位比自己还高。——若是被他们知道看重的小姑娘马上要嫁老男人去作妾……不自觉打个寒颤,惊惧之余,白若楠却又生出一股报复的快感。身为王府唯一的女主人,这些年她看着威风,可到底如何,只有自己清楚。是,她出身商贾,不上台面,但至少,拿捏个文佩玉还不成问题。王爷如何,世子又如何?只要她这姨母点头,纵是心底一万个不甘,他们也只能在旁瞅着!想到此,白若楠淡淡一勾唇,即便被萧睿当众斥责,也没那么难以接受了。一直暗暗观察她的萧臣眉眼微动,突然开口:“只是吹了风?”一愣后戒备的挺直身体,白若楠干巴巴的扯扯嘴角:“最近几日秋老虎,也或许她贪凉快,衣裳穿薄了。”“哦?”这声疑问似有深意,白若楠低咒一句,面上越发诚恳:“我每天都琐事缠身,哪来的功夫不错眼去盯着她?这孩子,谁晓得这么不爱惜身体。”若有所思的摸摸下巴,萧逸福至心灵,“此事原也与侧妃无干,只怪佩玉身边的下人太轻慢,连主子有恙都没察觉。”“不错。”萧臣慢条斯理:“去把表小姐身边的丫鬟全都带来,我要好好问问,她们究竟是怎么伺候的。”“这……”下意识出声拦阻,对上萧臣淡漠的神色,白若楠生生把滚到嘴边的拒绝吞了回去,这瘸子多智近妖,若不顺着他,指不定又出什么幺蛾子。——也罢,反正她全安排好了,只有画柳了解内情,量她也不敢乱说话。这么一想,她重镇定下来,还帮腔道:“可不是,这群捧高踩低的奴才,我早便想整治了!”意味不明的轻笑两声,萧臣垂眸不语。很快,一群仆婢就被带了上来。接到大哥递来的眼神,萧逸不动声色的点点头:“哪个是表小姐身边的大丫鬟?”“婢子是。”为首的画柳娇声应道,“画柳有幸颇得看重,小姐一时一刻也离不得我……”“行了!”萧逸受不了她的拿腔拿调:“我问你答——佩玉是何时发热的?”画柳转转眼睛:“进香回府之后。”“说实话!”萧逸冷喝:“到底何时?”仗着侧妃在旁,画柳有恃无恐:“奴婢记得清楚,就是回府……”“来人,拖她下去先打五大板,之后再来回话。”双臂猝不及防被架起,一愣神的功夫已经拖行出四五步,眼见马上要离开主子的视线,画柳这才慌了:“我说我说,小姐在车上就不好了——”抬手示意拽她回来,萧逸漠然:“你确定?”“确定!”画柳吓得面无人色:“白天在皇觉寺,小姐……她觉得冷,便一直在禅房休息,到上车都没有问题,只是……”似是想起什么,她抿了下嘴,表情有些忐忑。“把你们回府的经过,详详细细讲一遍。”萧逸眯眼:“不然……”“王爷,太医到了。”小厮气喘吁吁来禀告,打断了这场问话。萧睿皱眉,扭头看去,随即一怔:“苏御医?”——来人正是苏玄参的父亲,比普通朝臣还得帝心的御医,苏牧。“王爷。”笑吟吟的拱手一礼,苏牧的态度亲和自然:“今夜凑巧我当值,听说府中主子身体不豫,生怕误了病人,佩玉便生了病,她怕卢氏听说后有什么想法,眼瞅她没有要好的意思,这才硬着头皮作出关心的姿态去求了王爷。此刻,看着苏牧微蹙的眉,她倒当真有些惴惴。这外甥女素来体弱,会不会影响怀孕生子?若是如此,她这为妾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到底有几分真情,在不影响利益的前提下,白若楠还是希望她能过上好日子。苏牧经常接触贵人,早已练就了喜怒不形于色的本事,她观察半天摸不准他的意思,忍不住问道:“苏御医,可有大碍?这孩子一向不康健,婚后……”“请保持安静!”苏玄参嫌弃的瞪她一眼:“想要影响医者判断的话,尽管继续说!”“……”这个愣头青,怪不得当初被萧逸召进府来惩戒,真是活该!好半天后,就在白若楠等得心焦时,苏牧才终于睁了眼。“苏御医,如何?”淡淡望她一眼,苏牧却没搭腔,径自转向儿子:“你也来诊一诊。”苏玄参一愣,虽然不解,但还是依言上前,搭上了她的脉。片刻后,眉间颦起,他费解的“咦”了一声,似是想到什么,又去捏她的中指,半晌才“啊”了一下:“外邪!”苏牧闻此诧异:“你竟知道?”“当然!”苏玄参骄傲中又带着点羞涩:“我曾遇过一位高人……”——高人?瞧着他星星眼的崇拜样子,苏牧在心底冷哼,你难道不知京都中医术最高的就是你老子我吗?“到底是怎的?”白若楠终于找到插话的机会:“什么外邪,可是风寒?”“非也。”苏牧慢慢抚着胡须:“敢问贵府小姐,近日可曾遇到些离奇之事?……”院子里。趁着诊脉的空当,萧逸审出了回程路上的所有经历。“所以,佩玉是拜那破庙时吹了风?”萧睿惊讶的瞠目,萧臣也难得露出几丝迷惑。反倒是萧逸,大概见过了林巧娘撞邪的情形,轻易就听出了画柳隐含的深意。右眼一跳,他不期然想到了某个嚣张的女人:“你且祈祷日后不要来求我,不然除非三步一跪五步一拜七步一叩首,否则我陆长安决不多伸一根指头!”用力甩甩头,他按按额角——长安城里那么多高人,嗤,她做梦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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