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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1.if平行世界(2)(强取豪夺篇完结...)(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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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阴霾下午, 激流涤荡的冰冷石台上,姜时念被束缚在她最怕最痛恨的男人怀里,彼此垂死后的宣泄一般, 在窒息的亲吻里意识模糊,忘记时间环境。

她失去力气,喘着往下滑, 撑着最后的理智想逃开沈延非的控制, 又被他箍紧拽回来。

他受伤的肩臂早就失去知觉,仍能封死她所有方向,吻得更重,想咽下她坚守的界限,让她随着他沉沦下坠,她嘴唇和心里都酸胀难言, 像被侵吞。

秋天的气温浸着湍急冷水,随时间推移越来越寒,石台透着渗骨的凉气, 姜时念额角的汗都是冰的, 止不住发抖, 本能寻找着最近的热源取暖。

她牢固的壁垒在急促吻里, 在男人新鲜血流被冲到煞白的伤口里,或者在绝境一刻, 被他不顾一切拿命攥住的仓皇对视里,就已经一层一层失控地撕开剥离,疼痛害怕都无法阻止, 她对他的恨憎, 混淆进了不堪面对的杂质。

冻透的身体需要热度,她神志已经不清醒, 低低抽噎着贴紧他胸膛,他抱得用力,严丝合缝,低头以唇蔓延至她鼻尖眼睛,再眷恋滑到下巴,吻她颈上跳着的脉搏,像吻到了她鲜活的命。

他跟她交颈,在前路未卜的境地中抵死厮磨。

相拥的瞬间,姜时念恍惚感觉到自己以为坚不可摧的城墙,在眼前破裂开了一角,碎得无可挽回。

灵魂在叫嚣反抗,受着审判,一只脚却被迫迈进了名叫沈延非的不归路上。

“你为什么……”姜时念闭眼不看他,泪从眼睫缝隙溢出,“为什么非得这么对我。”

沈延非亲着她苍白的耳骨,哑声回答:“爱你。”

姜时念笑得冰凉,骨子里拒绝自己行差踏错,浑浑噩噩地颤声说:“你只会强人所难,破坏别人的感情人生,你会爱人?沈延非……我不爱你,现在不爱,以后更不会,就算不是商瑞,我也有朋友,同事,同学,还有数不清的相亲对象!我爱谁,都不可能爱你。”

沈延非的心早就是血肉烂泥,听到她说这些话,依然疼得直不起背。

他俯身搂着她,她越决绝,他霸占得越狠,低声闷笑:“好,不会爱我,那就恨我,恨上一辈子,也别想走。”

当天直到傍晚,官方的救援队终于突破困境深入灾害现场,铂君心急火燎的救援艇和大量物资钱财也得以进来,姜时念已经昏迷,绵软地窝在男人臂弯里,雪亮探灯照到沈延非侧脸的时候,他才从雕塑似的死寂里缓缓抬头,黑沉双眼淤血浓重,红得瘆人。

姜时念在附近镇里的医院躺了一天,转醒后沈延非就在床边,她一言不发,只跟医生零星对话了几句,医生说她身体底子差,这次其实很危险,幸亏从水里救得及时,但也要了小半条命。

她自暴自弃地无所谓,合眼不肯与沈延非交流。

住院三天,姜时念一直在打针输液,沈延非几乎不离身,她沉默,他也不说话,就只是类似病态地守着她,等到确定可以出院,他亲手把她东西整理好,给她严实裹上衣服,脸都恨不得遮起来,抱着离开医院。

姜时念知道她短时间没办法摆脱他,除非你死我亡,可她是能杀了沈延非,还是能了断自己?他在,她都做不到,她干脆不给他任何回应,就当一个无知无觉的机械玩偶,随他摆布,等他发怒,等他腻。

然而沈延非说过的话没错,她是太天真。

晚上她跟他住进了镇里条件相对最好的酒店,那张从里到外换过的新床上,她在空调的高温里衣衫不整,她受不了,扯被子蒙着自己,他吻上来的时候,她尚且能忍,不吭声不反应,即使深处已经不可控地掀起波澜,也当不存在。

但很快,她维持的面具被沈延非亲手扯破。

他眼底深得吓人,攥住她拽紧上衣的手指移开,在她失控绷起腰,齿关就算咬紧了也抑制不了出声时,他继续逼她一步步发疯,坚持不住冷淡的神色。

姜时念跟商瑞在一起,直到分手也没能适应他的身体亲近,骨子里就抵触,吻都草草了事,到现在她受制于沈延非的这一刻,她以为她会受尽痛苦,生不如死,可传来的感受并不是排斥,反而难以启齿,等他伏下身以唇舌强欺时,她尖叫声到底无法克制地挤出喉咙,随着震惊茫然的眼泪一起爆发。

她被推上云端,什么麻木,什么无感,都成了天大笑话,被她婉转的哭腔覆盖占据。

姜时念羞耻地咬着自己,咬到口腔舌尖都在渗血,沈延非掐着她双颊捏开深吻,安抚她口中的伤,让她在挣动里反复失神。

她的痛苦和愉悦在疯狂交织,唾弃自己,也坠落于她避之不及的人,神志支离破碎时,她短暂地想过,那天在洪水中的石台上,沈延非问过她的话。

——我亲你的时候,你还能不能想起别人。

她脑中一片空白,闪过的都是沈延非汗湿的深沉的可憎的脸,其他人原本清晰的影子,是从哪一刻起被模糊冲淡。

姜时念以为沈延非必定会做到底,为所欲为,反正她只是剪断翅膀的笼中鸟,砧板上随便切割,但并不是,他只让她尽情浮沉,自己在最后停下,没有对她更过分。

深夜,她筋疲力竭地翻身背对他,蒙着眼睛。

情与欲本就是不需要相干的两件事。

她身体下陷,精神却不可能顺从,不可能对他有感情。

爱一旦萌生,就等于她整个人沦丧道德,彻底堕落进深海,屈服于一个以错开始,无可救药的破坏者。

姜时念在被子里轻轻颤着,分不清自己在怕什么,她凌晨惊醒,腰被沈延非紧紧环住,他睡梦里是毫无安全感的姿态,微蜷着,把她嵌进身体的包围圈里,在极低喃喃。

她满身是汗,意识到自己站在深渊边上,比以往面对的更可怕。

她想走,想远离沈延非的身边,不要再跟他有任何接触。

姜时念计划着出国,去最远最不起眼的国家,明知即便这样也很可能躲不过沈延非的掌控,但再这么下去,她唯恐有一天万劫不复。

也许因为沈延非从未真的对她凶暴过,她还是低估了他,回到北城以后,她私藏的机票信息和申报签证就被察觉。

姜时念面对沈延非那一刻的眼神,心被倏然捏紧。

从那天起,她自由受到限制,沈延非一意孤行,严密控制她的生活,把她关在望月湾深处的别墅里,让她泪和水流尽。

她乖,他才施恩放她去电视台正常工作,但身边时时有人跟随着,他只要能抽开身,也明明暗暗出现在她周围,她不喜欢他公开现身,他就趁她录外景等在车里,目光时时追着,稠重地把人从头到脚包裹。

中途商瑞出现过一次,刚好是人多场合,姜时念身边盯着的人被隔开,一段时间不见,商瑞的眉目有些颓废狰狞,她不想闹大惹麻烦,就跟他去了安静的背人处。

商瑞出其不意上来拉她手腕,她没来得及躲,到这一瞬她才惊觉,明明不久前还是准备订婚的情侣,现在他对她只是这个程度的亲密,她竟然都浑身不舒服,冒出鸡皮疙瘩。

她想甩开时,商瑞已经被人揪住衣领,毫无反抗能力的重重摔出去,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沈延非,面无表情,黑瞳里粹着坚冰,西装革履慢步上前,把还欲挣扎起身的商瑞一脚踢开。

商瑞眼角赤红,不可置信地盯着两个人,沈延非当着他的面吻她,直到他被堵着嘴拖走。

姜时念经历这种最不想面对的场景,脸色发白,人像被拉扯鞭打着,沈延非转身目不转睛看她,钳着她下颌抬起,盯进她眼底深处,强迫对视:“心疼了?你爱的人,被我这么对待,是不是想弄死我?”

“可看见你爱别人的样子,我也很疼,想让他死都不如,”他垂下眼,扣住她手,往心脏跳动处紧紧压着,把她挤到墙边弯腰抱住,西装下的强韧身体极轻微地抖,“姜穗穗……穗穗……你不能心疼一下我吗。”

姜时念目睹他偏狂入骨的神色,痛恨和酸涩一起暴涨,跟他讲不清道理,只想推开狠狠发泄淤积的情绪,可抬眼时,看到他眼睫间有雾,她力气忽然抽空。

他十恶不赦,他又好似脆弱得不堪一击。

他手掌每个人命运,唯独他自己一生,像在步步踏错。

倾尽全部索求的一个人,从过去到现在,都离他那么远,他遍体鳞伤,才能强迫地搂着她,汲取一点她从来不愿意给他的温度。

这一晚,姜时念不得安寝,他仍然没有完全要她,不突破,也能让她水液耗干,她甚至不懂他究竟在固执什么,她酸麻得心神模糊时,听到他在耳边说:“我们结婚。”

她骤然清醒,告诉他不可能,她不会嫁给他这种人。

也隐隐明白过来他匪夷所思的念头,沈家家主竟然想娶她,想结婚之后,才完全占她身体。

姜时念隔天一早,得知有人替她往台里申请了年假,已经批了,她彻底失去行动自由,被那个喜怒无常的男人从早到晚困在望月湾里,限制出入,限制通讯,她手机被换掉,连网都不能上,只有一个特定电话,能接打沈延非的号码。

姜时念确信自己对沈延非恨之入骨。

他有时候整天留在家里陪着她,哪怕她从来没有好脸色,肆意发脾气,他也那样入神地看她,全盘接纳,有时候很晚回来,披星戴月,她如果睡着,他会小心翼翼,轻缓躺在她身边,伸臂环住,拢进怀里。

他好像很累的这个晚上,难得睡沉,姜时念睁眼醒过来,慢慢起来,探身够到他床头桌上可以正常联网的手机。

她本来没报希望能看到什么外界消息,只是穷途末路试一试,意外的是屏幕竟用她的指纹解开了,恰好一条微信无声跳出,她下意识手指一点,不想看他私人消息,但目光比动作更快,来不及关掉了。

是他身边的许然发来的,简简单单一条——

“三哥,商瑞明天正式立案调查,姜家已经进展大半了,姜久山这几天就有罪名落实,都按你意思,一个不落。”

她手指不稳,冷意一波一波上涌,还要往上翻看聊天记录,手机已经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握住,她颤巍巍转过脸,在昏暗中对上沈延非疲倦未消的锐利黑瞳。

他指节曲起,略微盖住屏幕,从她凉透的掌中拿过手机,锁屏随手扔到一边,把她拽回怀里,蒙住她眼睛。

姜时念几乎失语,几次张口,想咬住什么,最后只咬了自己嘴唇,他拨开去吻,她崩溃地质问:“我让你这样还不够吗?!你说只要我跟你,你就放过!你现在是干什么!要把我身边人都赶尽杀绝?!还把我囚禁在这儿!”

她咬他舌,他不但不退,还在血腥味里吻得更疯,她极力推拒,一口咬到他颈侧肌理上,发狠用了力气。

沈延非拧眉忍疼,不曾躲过一下,头偏过去,方便她咬得更深。

她心绪难抑,用了十足力气,可在感觉到甜腥湿润顺着唇角渗出时,她还是先一步败阵,瑟缩地松了一下,唇缝通红地流泪。

“不咬了吗?”沈延非遗憾,顺着她脊背,“还不够深,疤会消。”

他抹了抹她唇上鲜血,温柔地亲着,让味道在彼此齿间交换,低声说:“穗穗不哭,他们都对你不好,我替你处理,让你没有后患。”

随后他起身,在药箱里找出一个药瓶,当她的面涂在还流血的牙印上,她不想直视,以为是止血治伤的药,但余光扫到药瓶,又觉得不像。

沈延非抱起她,她不管不顾地挣扎踢打,但某一个念头浮光一闪,恍然觉得好像还从没看他这么开心过。

他眉眼染着沉沉笑意,靠在床头,把她固定在身上:“涂了药,多疼几天,这个牙印就一辈子去不掉了,到死都是我身上烙印。”

姜时念愣住,再多激愤怨恨都像在高空中凝结,她看着他神色,耳中犹如嗡然钟鸣。

他涂了药,是为了牙印再也不会消失。

沈延非仍然早出晚归,对她质问的话只是简单作答,更深的不肯回应,走前倒是答应她,再过些天,只要她听话不乱跑,就不再这么关着她了。

她冷笑,怎么可能相信他的话,几天来她也摸到了一些规律和空隙,可以找微小的机会逃出这栋别墅,哪怕走不远,她也不想像个宠物一样坐以待毙,任人宰割,至少她要弄清楚姜家的事,不能让养父母受累。

姜时念趁沈延非不在,中午有人送饭时的千钧一发跑出别墅,但刚到后院小门,就撞见了提前等在那里的许然。

她心灰意冷,不想争吵对抗,转身要回去,也明白过来,她的动向一直在沈延非的眼里,他不在,她也一样逃不出他股掌之间。

许然在身后语气复杂地叫住她,叹息说:“三哥猜到你会离开,让我在这儿等你,他暂时脱不开身。”

许然顿了顿说:“或许你可以看看这些,直到今天,我来这道门前的一个小时,所有相关东西刚刚收集全,我不确定三哥会不会让你知道,以他的性格,还真的说不好,但我出于私心,希望你能了解,我保证这里面每字每句都是真的,以你的职业能力,应该足够判断。”

姜时念回过头,看见许然从车里拿出一个厚厚文件袋,他绕开绳结,抽出最上面的,封面标题很长,但她捕捉到了商瑞公司的名字。

她吸了口气,尽量平静,接过文件袋看完了里面所有内容。

深秋的风很凉,拂过后院里沈延非给她种下的大片山茶树,也拂过她散开的头发,遮住眉眼。

商瑞从未救过她,他与消失的蒋勋毫无瓜葛,只是了解过她的经历,又苦追不到,才以此偷恩,骗她接受他的追求,他公司常年游走灰色地带,本就不法,而且就在准备跟她订婚时,暗地里帮忙找到了姜家的亲生女儿,打算拿她做垫脚石,帮姜家小姐踩她上位。

姜家父母,不但知情,还是整件事的主导者,对她只有最后榨干的利用,从未有一丝感情,难怪……难怪之前他们反常地对她好,原来是要引她进局,而姜家产业多年来龌龊深藏,是自食其果。

在她被关到望月湾,跟外界断联的第一天,网络舆论就突然爆发,是商瑞自知濒死,最后拼命反击,公开宣称她订婚前劈腿,移情别恋,另攀高枝,跟别人苟且,水性杨花。

网上闹得沸沸扬扬,关于劈腿对象的身份,却不敢披露,矛头全部对准她一人,随后沈延非坦然面对媒体,目光清冷。

“姜小姐从未移情别恋过,是我横刀夺爱,我单方面喜欢她,她至今也没有接受过我,但很可惜,她反对不了,我等着她有一天对我软化。”

他几句话,把针锋相对的话题全部拉向自己,是他仗势欺人,是他抢人未婚妻,是他该被唾骂又无人敢骂。

沈家的年轻家主位高权重,在私人感情上恣意掠夺,公众痛骂也感慨的同时,对姜时念转为同情,甚至隐隐羡慕。

截止今天,沸沸扬扬的话题已被刻意平息带过,由新的舆论取代,她毫发无伤,于工作也没有任何影响,伴随着商瑞的倒台,她作为受害者全身而退,本该降临在她身上的咒骂伤害,和姜家以及未婚夫要带来的劫难,都在她不知情时消失得无声无息。

许然欲言又止几次,最后只是说:“我知道你怨恨他,但他之前不说,是资料没全,你不会信,也是因为,他宁愿你恨他,也不想你否定自己过去的人生……他没有你想的那么恶,他爱你,远超过你能想象的。”

姜时念没有再说话,把文件袋还给许然,安静地回到囚困她的家里,靠在沙发上闭起眼,手掌蒙在眼帘上,指缝间渗出汩汩的湿热。

她双脚踩在深渊的临界上很久了,固执坚守着,咬牙不再往前,但到今天,有一双看不到的手轻轻推她,让她迎头跳下,再无余地。

恨他吗。

或许吧。

……爱他吗。

她哭着笑。

当然不会,怎么可能。

当天沈延非回来很晚,他在楼前站很久,迎着风看里面莹莹亮着的光,偏头划响打火机砂轮,以手拢光,想点燃唇边烟,但火苗照着眼底时,他又停住,把烟折起,低了低眼睫,走进家门。

她今天又想逃了,晚上不知道会怎么对他,问题已经解决,该处理的人都处理掉,网络骂声也消失,他没什么理由再锁着她,明天,最迟后天,就要给她打开门了。

她更不想回来。

如果今晚她气极再咬他一下,也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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