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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回变意念杏花随夫走 合初衷玉顺携妻归(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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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顺叹口气说:“唉,我帮你打听都行,就是害怕你再跑也是劳而无功,白白得罪些人,还是安安宁宁过几天算啦。”

老蝴蝶气愤地说:“安宁,能安宁得了吗。国家在农村道路建设上投资了多少钱,真正用到路上的有多少,大部分进了私人腰包。我,我看见那些烂路就来气,只要我的腿还能跑,就非告到底不可!”

玉顺送走二人,回到客厅还说:“唉,这人真是不撞南墙不回头。”

常大伯接住他的话说:“我也劝了几次,不顶啥,只怕他撞了南墙也不会回头。没办法,要告就告去,说不定会遇上一个包青天哩。”

玉顺说:“这可能就是你说的‘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吧。咱不说他,我看杏花这回真的变好了,和祥合也相处得不错,可能不会再离婚啦。”

常大伯点着头说:“是呀,连续几个大事,对她打击太大了,把人也打灵醒啦。祥合可能就要走哩,你现在去把玉柔接回来,咱们在一起吃顿团圆饭,好让娃们认识认识,说不定明天又要分开了。”

玉顺说:“那好,我搭车去,让祥合一会骑电摩去接学生。”

常大伯说:“你就骑电摩去,搭车不方便,可能还要步行不少路哩。让祥合骑我的自行车,他腿长,带两个学生不成问题。”

玉顺骑上电摩出村去了,常大伯回到家里就开始收拾前厅地方。祥合正在厨房烧火,听到前边有动静,就出来帮父亲抬出大方桌,准备好椅子凳子。常大伯看时间不早了,就叫祥合骑自行车去接学生,自己又舀了盆水,把桌子、凳子统一抹洗了一遍,这才回房坐了一会。

比及学生放学回来,杏花和桃花已经先给他们准备好饭菜,杏花对两个孩子特别关照,热情地给他们端饭,夹菜,还坐在旁边说:“小平,小凡,你们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要多吃点菜哩,多吃菜才能营养全面。”

小凡抬头看看她,腼腆地说:“嗯,嗯,这,这我知道。”

桃花看到这种情形心想:这杏花挺聪明的,刚听了的话马上就用上啦。

学生时间紧,吃饭快,一顿饭二十分钟就结束啦。杏花提前给他们晾了两碗麺汤,还说什么,吃饺子喝饺子汤才好消化。

两个学生吃了喝了,一点都不耽搁,祥合又骑车子把他们送到学校。

当祥合送娃回来,玉顺也拉着玉柔回来了,村里人看见她俩,也不觉得怎么奇怪啦。玉顺到门口下车没有进门,直接把玉柔领进隔壁家里。

玉柔知道这弟兄两个的关系非比寻常,啥话没说,很坦然地跟着玉顺,走进常大伯家大门。家里啥都准备好了,祥合和桃花、杏花都出来和玉柔打过招呼就开始端饭,常大伯招呼玉柔、玉顺和自己先坐。

不大一会,桌子上摆好了平平常常四样菜,一盘凉调黄瓜、一盘青椒炒粉条、一盘肉丝炒笋瓜、一盘青菜烧茄子。其余尽是些油盐酱醋、葱蒜调料碟子和几双竹筷,偌大一张方桌也摆得慢慢的。

桃花和杏花端来两大盘热气腾腾的饺子放在桌子两边,杏花还要去端,桃花向她摆摆手说:“咱先坐下吃一会再端,多了一会就凉啦。”

祥合招呼着说:“二爸、姨,都随便吃,咱这边条件差,就委屈你们入乡随俗吧。”玉柔说:“都快吃,客啥气哩,比我哪儿强多了。”

六个人围着一张大方桌,一点也不紧张,杏花吃着饺子说:“大家都尝我两个的手艺怎么样?这都是我桃花姐的功劳,我可没有这本事。”

玉柔说:“不错,不错,比我手艺在上。你没有也不要紧,跟着学学就会啦。年轻人吗,不怕不会,只要肯学、肯做,啥本事都会有的。”

常大伯吃着饺子,看着眼前的景象,一家人围着一张桌子这样开心的吃着饭,心里高兴,不由得浮想联翩。自己多年来烟熏火燎,何曾吃过一顿这样的舒心饭,想着想着,忽觉心头一热,鼻子有点发酸,禁不住眼底涌出两筐泪水,幸好大家的眼睛都看着饭桌,没人注意到他的表情。

他极力控制泪水外溢,起身走到院里擤了一下鼻涕,取下晾衣绳上的毛巾擦了擦,又回到原来的座位上继续吃饭。正所谓:

老年没伴度日难,孤身苦熬每一天;

长夜难寐盼天亮,瞭望沧海不见边。

相依为命爷孙两,顿顿吃饭最简单。

现成饺子吃进口,难禁泪水涌出关。

且说两家人在一起高高兴兴地吃着饭,互相关照,有说有笑。玉顺一边吃饭,一边询问祥合在外边的情况如何?

祥合回答说:“开始没有经验,情况不怎么行,走过许多冤屈路。不过,现在好了,人熟了,工资也高啦,还升了个班长。”

玉顺高兴地说:“这就好,这就好。不要见异思迁,这山看见那山高,踏踏实实地好好干,必然会有所作为的。”

祥合说:“对呀,我现在在公司里,可以说是比较有威望的骨干人物,领导信任,工资可靠,每年还有不少奖金,不会再跳槽啦。”

桃花不失时机,接住祥合的话就说:“我祥合哥也给我杏花嫂子找了份合适工作,还没和我大伯商量哩。他们不忍心把家里的事、地里的活,还有小凡,全给我大伯一个人撂下,怕他吃不消,一时决定不了。”

常大伯听到这话,马上着急地说:“有啥决定不了的。这是好事,你两个人出去挣钱,收入不是大得多了。我一个人在家能行,两个人的饭有啥做头,炉子、大锅、煤气灶,啥都有哩,走进厨房饭就好了。

洗衣服有洗衣机,种点地都是机械化。只要你们收入大了,有些活还可以出钱叫人做,有啥不行的。你们放心走,安心干好你们的事,我在家里完全能行。就那么点地,年轻人停在家里本身就是浪费。再说,家里万一有点啥事,不是还有你二爸、二妈和挑花吗。”

玉顺马上表态说:“我看也行,你们年轻人常年不见也不是长法,能够一块出去工作,那当然再好不过啦。家里有事,我们都能帮上。”

玉柔也表态说:“两家只隔着一道墙,就跟一家一样,大家都能互相关照吗,我看不成问题。青年人吗,就是要志在四方哩。”

桃花立即说:“好,既然大家都同意,你们就决定一块走吧。”

祥合说:“我回来只请了一个星期假,已经超啦,再不能多停了,那就明天走吧。家里的事情只有劳烦你们多加关照,我们将感激不尽。”

吃完饭后,杏花和桃花同去厨房收拾洗涮,祥合给几个老人把茶泡好,自己就回房收拾行李,前厅里只有常大伯和玉顺、玉柔三个人了。

常大伯喝着茶,开门见山地问:“玉顺,你两个的事准备咋办呀?”

玉顺和玉柔互相看看没有说话,常大伯又说:“你们过去就是情投意合的老同学,我看就没有继续了解的必要啦,抓紧时间把事办了吧。”

玉顺又看了玉柔一眼说:“我也觉得赶快把她娶过来就完事了,省得叫人两边牵挂。她一个人住在那空荡荡的学校里,确实太孤单了。她却说这边的人死了时间不长,尸骨未寒,害怕别人说闲话。”

常大伯说:“这个问题想开了就没有什么,只要符合国家的婚姻法,自己家里的人都没有意见,至于别人说啥,大可不必理他。闲话吗,只要自己不在乎,别人说得再多能起啥作用哩?

就拿咱家的情况而言,你二人情投意合,儿子媳妇都没意见,祥俊还给桃花打电话说,让她尽快促使你们结婚。我想,这些条件就足够了,你们还等什么,抓紧办吧。咱不能让死了的人把活人管住。”

这时候,对门的三快婆也过来了,她听到这话就说:“对呀,几十年都耽搁过去啦,往后的日子不多了,赶快结婚,就能多过几天舒心日子。要是再顾这顾那地讲究几年,那么,你两个一辈子就彻底耽搁完了。”

常大伯又说:“是呀,这话说得有理。你两个干脆明天就去领结婚证,咱们决定个日子,给亲戚朋友通知一下,马上就着手准备结婚宴席。”

玉顺忙说:“不用,不用,我两个都商量过了。就是要结婚也不摆宴席,不收礼、不待客,一切就跟平常一样,结婚证一领,一块回来就是。

我想,还得把她那边的地方收拾了,该处理的东西就处理,该送人的送人,完了再给她女儿打电话把情况说清,也就不让娃们操心啦。这样做不但自己省事,也不耽搁亲戚朋友的工作。村里如果有几个知道的人,过来坐坐也行,道个喜,不行礼,烟茶招待,喜糖瓜子就算把事过了。”

三快婆首先叫着好说:“好,好,就这么办。我完全赞成,都一大把年纪了,只要走到一块就行,搞那些形势有啥用处?人年龄大了,就是再打扮,老母鸡也变不成鸡娃啦。叫我说,办婚礼,走过程都是胡成精哩。那些描眉呀,画眼呀,婚纱白得跟孝服一样,还露着半个身子。唉,啥讲究吗?不知是谁兴的,也不怕把新娘子感冒了着。

大部分人还花好几千元请什么狗屁司仪,南腔北调地只顾自己卖嘴,当事人拿钱买罪受哩。唉,一家看一家的样子,能撑住的是八棒槌,撑不住的还是棒槌八。大小汽车一长串,忙人闲人拥满院,门前街道摆筵宴,猜拳行令是好汉,高音喇叭声不断,礼炮隆隆像炸弹。热闹没有多好看,劳人伤财又费电。唉,搞那些形势能弄啥,无非花些冤枉钱罢了。”

常大伯赞同着说:“这样也好,咱家刚过了事的,再过事又得要乡党们行礼,别人说不说,咱自己也觉得不好意思,那就按你们商量的办吧。”

玉柔表态说:“行,就那么办,袜子鞋有样哩,世上的事情没有样,咱想咋办就咋办。就是有一点不行,我那边的地方不用收拾,还得给我留着,人走了把门锁上就行。那地方我住了几十年啦,不能说毁就毁了。咱们这么快的婚姻,现代人都叫闪婚哩,要是失败了我还有个退路。”

玉顺笑着说:“好,好,那就给你留着,我反正又不想得你的东西,有那地方在也好,咱们没事了还可以去游游生态园吗。”

常大伯又说:“事在人过哩,怎么都行,就是亲戚朋友当时不知道。”

玉顺说:“那有啥哩,时间长了自然会知道。现在的亲戚朋友,巴不得你少过几回事。咱这样过,不但自己省事,也给亲戚把事省了。”

三快婆说:“给我们隔壁子、对门子也省了不少事,不光不用帮忙,不用行礼,还不受那些人喊、车叫、狗汪汪的烦扰了。

桃花帮杏花收拾完毕以后就回去了,玉顺、玉柔说完话才回到隔壁家里,前后转了转,又坐在客厅看电视,说闲话,直到下午时分才送回去。

一宿好过,不必细表,来日一早,天气晴好。常大伯送走出外挣钱的儿子媳妇,一个人孤伶伶地回到空荡荡的屋子里,昨天那种高兴得偷着拭泪的心情早已荡然无存。他前后转着看着,难免有种孤独感觉,心里很不是滋味。但他这种心情只保持了一会,很快便镇静自如,又恢复了对一切都无所谓的常态,开始干着每天都干的工作。

当他扫了院,烧了水,浇完菜地伸伸腿,一个人坐在院里的杏树底下喝茶吃馍,忽听前边的大门咣当一响,就见玉顺推门进来。

他连忙招呼着说:“玉顺来了,来,一块喝茶吧。”

玉顺啥话没说,走过来坐在兄长对面。常大伯再去屋里拿了一个茶杯,给玉顺倒了杯茶说:“玉顺,怎么还没走哩?到中午天就热啦。”

玉顺喝了口茶说:“急啥哩,我今天不想先领结婚证,想去找那个胖媒婆哩。我和她一块到柳枝家去商量一下,咱们同时结婚吧。你单身日子过了这么多年,我刚丧偶几天,你的婚事没有着落我就结婚,我,我觉得不大合适,咱们这回要办就一块办了,我心里才能舒坦一点。”

常大伯忙说:“玉顺,快去办你的事,昨天刚说好的,今天咋能不去,玉柔还以为你变心啦。我的事不一样,原先说等她儿子-------。”

玉顺把手里的茶杯往石桌上一放,大声打断他的话说:“等、等,你就只会说等,再等几年就老啦,还办啥味气哩?四宝上学有我们助学会供着,她还能有多大的问题?结了婚住在这里,怎么就不能照顾四宝上学啦?我看比在她那边方便。你只说叫我们先办,咱弟兄两个住在一块,我们成双成对的,你却孤苦伶仃。咱就是不怕别人说啥,我心里也不好受呀!”

常大伯看玉顺着了急,连忙解释着说:“好兄弟哩,我知道你是看哥可怜,只想叫我赶快有个人哩。实际上我并不可怜,这些年一个人过惯了,感觉挺好的,人多了反倒觉得不美。

咱两个情况不同,玉柔只有一个女儿,而且远嫁上海,照管不上她妈。玉柔一个人苦熬了这么多年没有改嫁,她就是在等你哩。你们现在结婚正是时候,对谁都好。你两个过去是同学,以前是同事,现在退休了都有工资,真算是门当户对、顺利成章,的确最合适不过了。

柳枝虽然是个好人,她的情况就不同了。家里有个四宝正在上学,附近还出嫁了三个女儿,虽然她们都有自己的家,对她妈改嫁不知同意不同意。即便都是明白事理的人,对这事不会阻挠干涉,让我们顺顺当当地把事办了,肯定少不了来来往往。啊呀,往后的日子我都不敢想象,咱家两个女儿,她家三个,今天这个来,明天那个往,吃饭尽是人,外孙一大群,再加上咱家两个孙子,每年光给孩子压岁钱就得多少。你想,我急着把她娶过来还能过安稳、清闲的日子吗?不如等她完了事再说。”

玉顺听了兄长的话,明知他是在找借口,但也拿不出反驳的依据,不得不承认他哥说话有根有据,看问题全面透彻,只好站起身说:“你说的虽是实情,但都不是什么原则大事,以后会有办法解决。我还是去领结婚证,先把玉柔接过来,这边有了她也能给你帮点忙。”

常大伯说:“那你快去,抓紧办好你们的事,别让她久等。”

玉顺走出兄长家门,看看天色不早,赶忙回家带上所需东西,推出电摩,上车就走。看着快到村口,路面坑坑凹凹、尽是烂石渣渣,他心里着急,车速没减,一直向前骑去。突然听到‘叭’地一声巨响,车子当时骑不动了。他只好下来一看,车胎放了炮,这咋办呀?村里没有修车子的,还得推着走几里路。他只能推着车子边走边说:“唉,人忙了尽是搅。”

老蝴蝶就在附近转悠,听到响声走来一看,见是玉顺的车子放了炮,他就打着趣说:“玉顺,国家不是把土枪都收完啦,谁还在哪里打兔子哩?”

玉顺没好气地说:“我今天就倒霉咋啦,你还跟着砸洋炮。”

老蝴蝶打着岔说:“没霉,声亮着哩,可能是你的喜炮吧?你可别喜糊涂了,记着打听地方,这样的路没人管,叫你打兔的日子还多着哩。”

玉顺推着车子只走不理他,好不容易来到一家修理部门前,老板看了看他的车带说:“你这是放了炮的,外带都烂了,补不成,得换新的。”

玉顺说:“换就换吧,车子到你这里,就跟人进了医院一样,一切都是医生说了算,你就是医生,你说该咋办就咋办吧。”

修车人说:“我这里有几种带,有便宜的,也有贵的,你要哪一种呀?”

玉顺说:“不用问,换最贵的。便宜没好货,好货不便宜,我可不想要那种复制带,用不了几天又得换。

修车人说:“那好,只要你不嫌贵,我就给你换最好的。实地上贵了才是便宜,便宜才是贵,我这好带能用三年,那种便宜带一年也不保险。”

玉顺问明价钱又催着说:“那你快换吧,我还等着赶路哩。”

车子修好以后,时间已到中午,玉顺突然想起应该先打电话说说,免得玉柔等得着急。他急忙掏出手机拨了玉柔的电话号码,不料,手机里却响起了‘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候再拨。’的回答声。

玉顺慌了手脚,马上胡思乱想起来:玉柔这是咋啦?莫非,莫非出了啥事不成?他急忙跨上车子,头上顶着火热的太阳,加快车速向前奔去。路上的车辆行人没有注意,路旁的田园风光没有观赏,附近的交易市场也没留神。一个个新式村庄迎面而来,一座座漂亮住宅匆匆而过。

玉顺很快来到玉柔住的那座学校门前,跳下车子就去推门,谁知那扇经常开着的小门却怎么也推不开,仔细一看,才发现里边挂着一把大锁。

玉顺大脑里顿时划满了一连串的问号:她到哪里去啦?她能有啥事哩?是不是病啦?------。他很自然地朝四面瞭望,附近静悄悄的,连个人影也没有,只好调转车头向村里走去,想到她家里问问。

她家那个小姑对玉顺倒很热情,又是拿烟,又是倒茶地招呼着。当他问起她嫂子时,回答不但使他失望,还更加重了心里负担。她那个小姑却说:“我嫂子没有回家,我也不知道她到哪里去了。”

玉顺无心喝茶,从她家告辞出来,抱着一点希望又到学校门口,铁门仍旧锁着,只好无精打采地往回走。路旁有棵扭七列八的老槐树,他还不甘心,把车停在树荫下,自己有气无力的往地上一坐,百思不得其解。她难道变心了不成?啥人嘛,就是有天大的事,也应该打声招呼呀,怎么能不声不响地从人间蒸发了哩?他又掏出手机压着玉柔的电话号码,还是无法接通,气得他把手机往身旁一扔,完全绝望了。

玉顺把头往树身上一靠又想:她可能改变了主意,不好意思明说干脆来个一走了之。啊呀,玉柔呀玉柔,咱两个之间有啥不能明说的?你就是不愿意嫁给我,我李玉顺也不会勉强你呀,你为啥要这样折磨人哩?

玉顺想得流出了眼泪,连忙掏出卫生纸擦了擦把眼睛闭上,不让泪水再往出流。就在这时,忽听有人说:“喂,你就是来找金老师的吧?”

玉顺睁大眼睛一看,路旁站着个妇女,他赶忙站起身,走过来朝她点了点头。那个妇女说:“金老师走的时候,我正在这里割草,她就给我说,一会有个骑电摩的人来找她,叫我替她带话哩。我把笼割满也没见有人来,回去吃了饭又想起这回事,人家的话还没捎到,金老师回来咋交代哩?我在家里停不住,又专门跑过来转着看看,果然见到你啦。”

玉顺忙说:“谢谢,我有事来迟啦。真是难为你了,她到哪里去啦?”

那女人说:“是她女儿、女婿回来了,坐的出租车,把她接到省城去了。她叫我在这里等着给你说说,今天先回去,有事以后再说。看样子,你两个的事好像不行了,我听她女儿说,要把她接到上海去哩。”

妇女说完就走,玉顺却木然了,回身走到那棵树下,也不管地上脏净,‘噗塌’往下一坐,脊背靠着树身,眼睛再次闭上,就像睡着了似的。

但他并没有睡着,脑袋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嗡嗡乱叫。过了好大一会,那些讨厌的嗡嗡声又被更加讨厌的喳喳声代替了。他睁眼朝上一看,不知从哪里飞来几只麻雀落在树上,不停地喳喳着。他数了数正好四对,便烦躁地抓了把路边的小石子朝上一扔说:“你们也在嘲笑我。”

麻雀扑噜扑噜地飞走了,有些小沙石却落在了自己头上,他起来蹲在路旁,弯腰低头,双手在头上挠着说:“人倒霉了喝凉水都钻牙缝哩。”

正抱怨着,自己扔在旁边的手机突然响了,连忙走过去一看,是个生号,拿在手里一接,里边却是玉柔熟悉的声音。他马上精神大振,对着手机连声问道:“玉柔,玉柔,你在哪里?啥都好吗?怎么不给我打电话哩?你女儿要接你去上海,你是怎么打算的?还回来不?------。”

玉柔在那边简单地说:“上海我不想去,没打电话是我的手机忘了充电,下午还要回学校哩。今天的结婚证领不成了,详细情况见面再谈。”

玉顺心里的石头总算落了地,刚才那种六神无主的心态,完全飞到了九霄云外,只觉得心旷神怡,浑身轻松,骑上电动车怡然自得。

他并没有回家,而是到附近食堂里吃了个饭,又回到学校门口,躺在车厢里等玉柔,好像今天见不到她就没法活了。玉柔黄昏时候终于回来了,看他在这里等了一天,心里很是感动,没有开学校门就坐上了玉顺的电动车。二人一起回到家里,刚进门就听有人大声喝叱着他。正所谓:

老话又提为了谁?新婚夫妻满街寻。不知谁敢斥责他,接着再看下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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