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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回瘦局长单骑访脑梗 胖媒婆双驾见柳枝(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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盗割光缆为卖铜,电信局长害头疼,

旷野线长无良方,脑梗巡逻有声名。

鸳鸯车新温度爽,柳枝屋旧树荫浓。

穷人勤劳果树绿,梨酥菜鲜番茄红。

盗贼没德行,光缆架不成,局长难晋级,脑梗有功能。

不见不知情,不说话不明。二人乘宝马,柳枝出净瓶。

闲话再说事难明,正事不讲总不成。上文说道:胖媒婆在玉顺家中说完了自己挣得宝马小车的经过。玉顺急着和她去找柳枝,没让玉柔在家里做饭,自己回房取了钱,准备办完事后在食堂吃饭。

胖媒婆也觉得家里的饭再好,就是有三快婆帮忙,调的凉麺再香,那也没有食堂里的酒肉实在。于是,她就没有继续坚持,和玉顺走出大门,躜进她那辆凭嘴挣来的漂亮小车里。那辆车压了三四百斤,也没有流露出一点不满情绪,只冒出小小一缕白烟,便不声不响地朝村外奔去。

三快婆和玉柔站在门外,眼看着小车出了村。三快婆对玉柔说:“你回去吧,我还得过去给老常说说,免得他知道了埋怨咱们。”

玉柔说:“那你去吧。给他说说也对,好让他提前有个思想准备。”

三快婆走到隔壁推了推门,没有推开,喊了两声没人答应,这才看见门上挂着锁子。回过头对玉柔说:“这老家伙没在家,准是还在地里拔草。唉,这么热的天还拔草哩,也不怕把人热死到地里。真是的,买瓶药一打不就完了,他这人咋那么细发的,不行,我得去地里找他。”

玉柔抬头看看太阳说:“你就不去啦,天已经热了,他也快回来啦。这事情又不急,下午再给他说也跟上,你快回去歇着吧。”

三快婆是个急性子人,肚里有话,不说出来就睡不着觉。她没听玉柔劝阻,回过头边走边说:“我这瘦人不怕热,多跑点路不要紧。我得赶快把他叫回来,地里现在没有人,热死到地里都没人知道。要是把他热死了,玉顺把柳枝领回来和谁结婚呀?咱们不是白忙活了吗。-------。”

她不管玉柔听见听不见,一个人急匆匆地走着说着,很快就到了村口。

皂角树下坐着许多乘凉的人,见她走来就纷纷招呼让座,她只向大家招招手,摇摇头,啥话没说就过去了。众人互相看看,都不知道她急着干啥去呀,一个个睁大眼睛,目视着她踏上了通往村外的田间小路。

田地里的玉米苗已经一拃多高,把满地金黄色的麦茬遮盖完了,放眼望去,绿油油地一片看不到边。它们个个都和待战的勇士一样,整整齐齐、端端正正地站立在烈日底下。偶然有阵微风吹来,这些绿色‘勇士’们才会摇头晃脑地和三快婆打声招呼。

她走着看着,心里想着:好快呀!我几天没到地里来,金黄色的大地全部变绿啦。今年这场及时雨下得真好,包谷出得一苗不差,看着都很壮实,看样子,今年这料包谷丰收有望了。

三快婆走着抬头看看,一望无际的田野里寂静无声,连一个人影都没有。她知道大家都打了除草剂,没有人爱在地里冒热拔草。这几年,连最能干的高书法都不下地除草了,全村就只有他这么一个老顽固啦。

三快婆加快脚步走到常大伯地头,果然看见那顶熟悉的竹帽在地中间轻微地晃动着,竹帽下边的人蹲在地里,不用看就知道是谁了。

三快婆没到跟前就大声叫道:“老常,你不害怕狼把你吃了。人家都把药打了,就你连一点药也舍不得买。这么热的天,一个人躜在地里拔,要是把你受了热,吃药打针得花多少钱?你看那头划算呀!”

常大伯继续拔着草说:“你怎么来啦?我闲着没事,每天来拔点就完了。农民吗,不往地里来干啥呀?停在家里好像没有尽到责任。”

三快婆走到跟前说:“你就是要来拔草,早晨天凉的时候拔一晌就行了。现在都几点了,这么热的天早该回去啦。”

常大伯说:“本来早就回去啦,就剩了这么一点,再来一次趁不着,拔完了不用再来啦。所以今天有点迟,不要紧,我还不觉得太热。”

三快婆朝前看看说:“怎么,就剩了这两丈远啦,我帮你拔一会。”

她说着就蹲下身子,一边拔草,一边说着胖媒婆今天来的经过。常大伯听了一会说:“哎呀,这事还有啥说的,等她儿子读完书,工作有了着落,她那时一心无挂,就会主动过来的。咱不能急呀!玉顺也真是的,他怎么连欲速则不达的道理都不知道,我要是在家就不叫他去。”

三快婆说:“你也别怪玉顺,他老婆刚死了几天就把玉柔领回来啦,两个人成双作对、恩恩爱爱,天天好得形影不离。而你男寡妇抓娃这么多年,一直找不下个老伴,他心里不是滋味呀!给你说你老是个‘等、等’,等到几时去哩?你还能有多长时间的活头吗?你说他怎么能不着急。叫我说,对于你这样的人,就是要先斩后奏哩。”

常大伯又说:“唉,我一个人过惯了,觉得这样挺好的。”

三快婆大声说:“好,好,好个屁,我知道你是打肿脸装胖子哩。什么好呀、清闲呀,那都是对着孤灯揉肚子——自己为自己宽宽心罢了。

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吗,你这些年孤身一人,艰艰难难地拉扯一个孙子,硬撑住维持着家,那也是‘法他妈把法死啦’——没法子了!

你不是说过:‘人生路漫漫,老伴是关键。担子两人挑,生病共患难;睁眼人看人,吃饭面对面;天冷互相暖,天热同搧扇;闲暇手牵手,烦闷有人劝。年迈有个伴,身在蜂蜜罐;生活多欢笑,轻松到彼岸’。-----。”

三快婆还没说完,地里的草拔完了。常大伯站起身子,直了直腰说:“完了,回吧,要不是你来,我还得一会哩。你说得没错,两个人还是好呀!走吧,没说完到路上再说。”二人一前一后走出包谷地,并排走在田间路上边走边说,不知不觉地回到了村口。

三快婆只顾着说话,常大伯望着前边打断她说:“别说了,别说了,你看前边围了那么多人是干啥的,好像还有一辆车。”

三快婆这才看见他们已经回到村口,学校门前的皂角树下停着一辆银白色的小轿车,车旁站着一个干部模样的中年人,周围围了一圈村民不知和他说着什么。这人看着个子不低,身材很瘦,穿着打扮与众不同。

但见他:尖尖鼻子像山梁,窄窄长脸站两旁;嘴巴宽大牙不少,胡子不长下巴长。满头短发黑又亮,眉粗眼大有光芒。墨镜捏在左手上,双耳钻入发下藏;白亮汗衫盖胸脯,浅色短裤样式洋;两只凉鞋露脚趾,一把折扇搧着凉。单人独车到乡下,不知何故在奔忙?

常大伯和三快婆不知何人何事,径直走到跟前,马上有人指着他俩对那人说:“对了,你要找的人这不是吗,他们刚从地里回来。你就对他们说说,保证没麻达,他就是那个组织的创始人,我村里的智多星。”

那个干部模样的人看看刚走过来的三快婆和常大伯,向前迎上一步,对他们抱抱拳惊讶地说:“啊呀!你老两口好勤快呀!真是能干极了,这么热的天还能在地里干活,鄙人实在是佩服,佩服呀!”

旁边众人一阵大笑,三快婆指指他说:“你这同志胡说啥哩,谁和谁是两口子呀?唉,看你眼睛怪亮的,原来是个睁眼瞎子。”

这人也真够灵活的,马上明白了怎么回事,连忙赔着话说:“对不起,对不起,我看你二老年龄差不多,怪般配的。不是了也不要紧,不知者不为罪么,还望二老不要见怪,鄙人向你们赔礼了。”

这人说罢,还真的向他两个鞠了个躬。常大伯看了看他说:“你是谁呀?找我们有啥事哩?看样子,咱们可不是一路人呀!”

他马上点着头说:“也是,也是,我就是应该先做个自我介绍才对,鄙人姓王,也算是咱县上一名局级干部,现在的工作单位就是目前效益最好的电信局。鄙人对工作向来积极认真,力求上进,不论放在哪一方面都能够以身作则。可是,这些年尽管百倍努力,兢兢业业,付出了大量心血,结果还是升不了级。其主要原因就是在你们这里--------。”

三快婆着急地打断他的话说:“对啦,对啦,婆娘不生娃再别怪炕边子了。你当你的局长,我们做我们的农民,咱们可是两条路上的车,井水不犯河水。你升级不升级与我们的腿事哩,我们可是走东的不管西,劁猫的不骟鸡。没权管、也不想管你们那些乱七八糟的闲事。快走,快走,那里娃不打你就到那里耍去,我们没空听你自吹自擂。”

瘦局长连忙又说:“不是,不是,我是说在你们这里不远的地方有条光缆线路,是咱县的边界地区,经常被贼盗割,害得我这个负责局长在同行面前说不起话,把几次晋升机会都耽搁啦。

最严重的时候是在去年秋天,地里的包谷长到一人来高的时候,一个来月的时间被盗了十几次,害得我整夜带人出车巡逻,还动用警力抓捕了好几次,结果都是徒劳无功。我们去了,盗贼躲在包谷地里,我们前脚刚走,他们就上杆割线。局里对此事一筹莫展,警察也是束手无策。我本来也不是这么瘦的人,就是为保这条线路,才累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我们每年在这条线路上的损失大得惊人,本想把这条线路取消算了,县上的干部开会说:‘都啥年月了,咱县上再有不通电信的乡村,那不是成了笑话啦。要是那样做,对咱县上的政绩影响太大了。’

没办法,偷了再架吧,为了县上的政绩,不惜一切代价也得让电信覆盖全县个个角落。就这样偷了架、架了偷的维持到现在。”

三快婆又说:“是呀,害怕饿老鼠不抱鸡娃子了。害怕贼偷连光缆都不敢架,真是岂有此理,国家要你们这些干部、警察都是干啥吃的?”

常大伯说:“同志,你说这事与我们有啥关系?你们可以多派人手,加强巡逻。或者改变线型,换成没有铜的光缆,贼娃子就不会偷啦。”

梗二在旁边打趣说:“哎呀,你这个干部精神可嘉,这么热的天还这么认真地到处跑,真算得当今干部之楷模呀!快回去,小心受了热。”

瘦局长朝梗二拱拱手说:“承蒙关心,多谢多谢,我这车里有空调,凉快着哩。出来在你们这槐荫树下站站,也受不了热。”

旁边有个梗三推了梗二一把说:“你捎了一个钱的轻,人家来在这槐荫树下等仙女哩,就是受了热也不要紧。花钱多少都是公费医疗,说不定还能多报销些。如果再把七仙女等来,那不是人财两得吗。”

瘦局长忙说:“不,我不是来等仙女的,我是为工作的事来找你们。事情是这样的,我们被那条线路害得实在没办法了就向县委、县政府诉苦,县上叫公安局协助我们保护线路,就是为了此事,我们还给县局留了两个招工名额。局领导给他们的亲属安排了称心工作以后才对我们说,他们局不久前表彰了你们这里的脑梗巡逻队,说他们都是些身患疾病的废人,却能把这里治理得路不拾遗、夜不闭户,把那些偷羊贼、偷牛贼都抓完了,为当地群众做了许多好事。他们公安系统还号召全县学习、推广他们的先进经验,让我们不妨找找这支巡逻队。

我听了这话,马上问清地址,立刻前来专访,想求你们帮我们维护这条线路,我们可以把他们所需药品全部包下来。今年又快到去年那个季节啦,我们为了防患于未然,提前和你们商量商量,订份合同。他们往后用药就全部由我们承担。我们局里得这种病的人也不少,各种药物都准备着,我今天来就带了几箱子,只要达成协议,合同一签,马上供药。”

几个脑梗队的成员听到这话,顿时喜形于色。那个不会说话的梗大走到常大伯跟前,伸手拉了拉他的衣裳,嘴里不住的‘咦呀’着。

腿不灵活的梗二颠过来说:“老常哥,你看这事行不?”

常大伯想了会说:“那条光缆我知道,送学生就是从哪儿经过。经常被贼偷,有时白天刚架好,晚上又被割去大半。我亲眼看见工人们过来过去地架线,真是太辛苦了,也很可惜那些光缆。国家要摊多大的成本哩,刚架起来,还没顾得用就被贼偷了,再大的成本都白费啦。

我一直在着,若果能把偷线贼抓住,保住光缆不受损害,那真是功德无量呀,要给国家节省多少钱哩。可是,咱能想个啥办法哩?-----。”

三快婆忙说:“是呀,是呀,人家公安局都抓不住贼,指望咱们这些有今天、没明天的脑梗、病痛能弄啥?总不能不让人家种包谷。”

瘦局长又说:“线路跟前不种包谷问题不大,这办法我们也考虑过了,大不了由电信局把那些地的产量给农民赔上,就是怕作用不大。”

常大伯说:“不是不大,而是根本没有作用。路两边都是一片连一片的青纱帐,盗贼哪里不能躜,不能藏。光线路跟前不种能顶啥,你们就不能让那么多地都不种。这办法无异于‘杀鸡取蛋,太不划算’啦!”

这时候,学校大门上那个小门开了,老蝴蝶穿着一身大花绵绸做的短衫短裤从里边出来,一只手揉着眼睛边走边说:“谁在这里吵闹啥哩?唧唧喳喳地整得人睡不成觉,连一点公德都不讲。你们难道不知道,‘瞌睡来了要睡哩,打搅瞌睡有罪哩’吗?唉,真是些没知识的农民。”

梗二指着他说:“嗯,这位就是我们巡逻队的队长,喂,快过来呀!”

三快婆大声说:“喂,老花,嘟囔啥哩?走快点,你的生意来啦!”

老蝴蝶紧走几步,来到常大伯跟前问:“老常哥,啥生意,告谁呀?”

常大伯说:“告,告,你就知道个告,现在讲和谐社会,能不告就不告了吧。那些违法犯纪的人,国家迟早都会收拾他们。”

三快婆接着说:“对呀,年纪大了就安安宁宁地混几天算了。成天跑来跑去的告啥哩,留点热气暖肚子吧,小心你那两条------。”

老蝴蝶生气地打断她说:“对啦,对啦,你不就是盼我断腿吗。我,我就是豁出这两条腿也非告狗日的不可。他们心太黑了,光光地干净石头硬往地下埋,上边薄薄上个面子,打的路没用就烂。他妈的,我再告他们都说证据不足,难道这路还要像立交桥那样,垮塌下来才算是证据吗?一定是县上的干部被人家收买了。看样子,我非进省城不可。”

梗二忙说:“队长先生,你先别说告人啦。这位干部是咱县里电信局的局长,他来是想请咱们巡逻队维护那条经常被盗的光缆线路。”

老蝴蝶不加思索就说:“不行,都是些老弱病残,跑不到那儿去。”

梗大‘呀呀’着,梗三接着说:“队长先生,他说给咱们供药哩。”

老蝴蝶不耐烦地说:“药,药,你们就知道个药。要是把人挣死了,要那些药给谁吃呀?你们也不想想,咱们这个巡逻队,除了我而外,谁还能跑到哪儿去?你们也不能为了点药,连命都不要呀。”

梗二说:“唉,药对我们来说就是命,我们的命就是和药在一起连着哩。有药才能有命,你没得这种病,哪里知道我们的难处。”

三快婆疑惑地说:“你们的药,上次不是都解决了吗,怎么还熬煎哩?六个疗程的药,要值好几千元哩,还不够你们吃吗?”

梗二哭丧着脸说:“老常上次是给我们解决了些大问题,一回就搞了六个疗程的药,够吃多半年的。可是,我们这种病可是终生不能离药,六个疗程解决不了根本问题,往后的时间还长着哩。

老常上次和派出所说的话是:抓住一个盗贼,每人奖励两个疗程的‘二宝抗栓再造丸’,咱们那次抓了三个。派出所经过审讯,顺藤摸瓜,把那些偷羊贼、偷牛贼,连带销赃窝点都抓完了,总共要几十个贼哩。

可是,他们给咱发药的时候,还是当三个贼算哩。他们那次连没收带罚款,赚的钱有啥多少哩?都成了他们的功劳。”

三快婆说:“给多少是多少吧,吃完了再说。我的羊钱人家就没少给,你别看派出所赚的钱多,他们的用途也广,能给那么多也算不错啦。”

梗二又说:“你老婆得了点钱就替人家说好话哩,他们审了咱抓的贼才破获了盗羊团伙。往后没人偷羊啦,咱们也就没贼抓啦,抓不住贼没有奖励,我们把这六个疗程的药吃完了指望谁呀?”

梗三接着说:“是呀,是呀,他们给咱发药就应该按整个贼数计算,而不是三个。他们这样算就是不合理吗,咱们不能就这么算了。”

老蝴蝶说:“这话我可以和他们说说,帮你们再要点药。想按你们说的那样算恐怕不行,总共抓了几十个贼,一个贼两个疗程的药,算下来就得多少,你们吃得完吗?时间长了就失效啦,不起作用可能还要命哩。

其实,派出所的同志也不容易,他们经常出警要花钱,破了案,抓了贼,也得给大家发奖金。特别对抓贼有功的同志还要重点奖励,这样才能提高干警们的破案积极性,对各方面都有利。”

三快婆又说:“是呀,是呀,要不是人家那些美小伙子出手抓贼,指望你们这些病痛能抓住吗?对人家奖励也是应该的,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吗。要是舍不得奖励,民警们只是混个工资,谁会认真抓贼呀?你们这回的药吃完了别害怕,继续找老常呀,只要有他在,你们还怕没药吃。”

梗二还是犟着说:“他们派出所以前没有咱们,连个贼毛也没抓住。”

那个瘦局长说:“嗯,啥单位吗,那么抠门的,把账算了个细发,才给六个疗程的药。既然是联合破案,就应该把你们的药全部供上。我们聘请你们维护线路,不管能不能抓住盗贼,都会常年供药,绝不食言。”

在场的脑梗患者都用渴望的目光看着常大伯,常大伯这时已经考虑得差不多了,他就胸有成竹地对瘦局长说:“你们这条线路比较长,附近要几个村组哩,你们如果能够把这几个村组的脑梗用药全部承担,我就可以保证你们这条线路畅通无阻,再不用操心被盗,投资架线啦。”

瘦局长马上拍着胸脯说:“没问题,没问题,几个村组能有多少脑梗,最多四五十人足啦。我们在这条线路上损失的钱,全县脑梗吃药都用不了。这点小事不用请示汇报,我自己就能拿住,我们这样的单位还在乎这点钱吗,只要稍微紧细一点,省下来的钱他们一辈子都吃不完。”

常大伯说:“这就好办,我想,这伙盗线贼不可能是从外地来的,即便是外地人,也必然和附近这几个村的人有联系。咱们只要和这几个村的脑梗巡逻队联合起来,互通情报,分段巡逻,咱们跑的路就不多了。

这样一来,这条线路和周围几个村都在咱们的秘密掌控之中,不论那个村一有风吹草动,电话一打,很快都知道啦,盗贼还怎么上杆割线呀?”

老蝴蝶马上来了精神,眼睛也像明亮了许多,一步跨到常大伯跟前说:“行,行,这个合同能签。你说的办法好呀!咱们各组的脑梗巡逻队本来就有联系,为保这条线路再深入联合,不费啥,只要和派出所、公安局互相叫通,他们这条光缆便可以万无一失啦。这么简单的事,我这个当队长的怎么想不到,差点把一桩生意耽搁啦,咱就签合同吧。”

三快婆又说:“老常,你图了个啥吗?人家干啥的过河勾渠子都夹水哩,你把合同一签,也给自己要点药存着,有备无患吗。”

常大伯笑着说:“我又不想得那种病,要药干啥呀?你要是眼红人家有不掏钱的药吃,就赶快得脑梗病吧,我保证给你把不出钱的药供上。”

三快婆大笑着说:“别说不要钱,就是倒找钱,我也不想得那种病。人得病都是没办法的事,从古到今,就没有想得病的人。”

瘦局长说:“那也不见得,这话只能对你们农民而言。对我们单位的人来说,要命的病没人想得,平常的小伤小病还是得点有好处。第一,有点病就能休病假,办点私事;第二,就是报销药费,趁机把全家看了病的单据都报销了。有关系的人甚至还能多开假单据,搞点额外收入。”

常大伯听了瘦局长的话,心里很不是滋味,不由人不想:这社会上的事真是很难说呀,农民家庭要是有一个得了麻烦病的人,那就把穷根扎到海里了,深得没远近,几辈子也翻不过身。全家人都得跟着受苦、受穷,有的甚至倾家荡产无路走,少吃没穿受可怜。而干部家庭的人生了病,花多花少的钱都是国家出啦,有的还可以多赚钱,谁有啥办法哩?正所谓:

疾病为何把人缠?一旦染上全家难。

住院如同进虎口,多年辛苦侵吞完。

农民得病累几代,干部有疾能赚钱。

公众个个有红心,人间处处没平权。

常大伯想了会就对瘦局长说:“唉,社会上的事难得公平,事和事不一样,人和人不能比,谁心里不平不顶啥,说得再多也不顶啥。还是不说那些没有的闲话了,咱们商量着把合同签了,让你们这路光缆不受损失,同时还能解决这些脑梗患者的吃药问题,也算是功德一件呀。”

瘦局长忙说:“是啊,是啊,的确是利国利民的好事!同时,同时,只要这路光缆畅通无阻,鄙人升职,也就大有希望了。”

瘦局长说着就从车里取出两张打印好的合同书又说:“你们看看,我把合同都带来了。你们看了要是没有什么不同意见,把字一签就完事了。不论搞啥工作,就是要讲时效哩,鄙人的工作效益,上司还是很赏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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