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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回瘦局长单骑访脑梗 胖媒婆双驾见柳枝(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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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大伯接过合同看了看,又递给老蝴蝶,老蝴蝶看了一眼说:“你看没有问题就行了,我看不看都没有啥。”常大伯说:“我看没啥问题。”

瘦局长从车里取出一支笔说:“那我就代表甲方,先签字啦。”

他说着从老蝴蝶手里拿过合同书,在甲方代表下面写了,‘电信局,最瘦的局长’。又连笔交给老蝴蝶。老蝴蝶看了看,就在乙方代表下面写了,‘脑梗队,最花的队长’。顺便再写了一行:顾问,李玉常。

常大伯看见说:“为啥还要把我写上,你这不是画蛇添足吗。”

老蝴蝶说:“为啥,你都不知道为啥,咱这巡逻队是咋办起来的?没有你哪里来的这回事?我写上你就是吃水不忘打井人。”

瘦局长忙说:“应该,应该,人不就是活个名声、脸面吗。就像我这个局级干部,照理来说也就很不错啦,但还要力求上升-------。”

常大伯看着他问:“喂,你已经是局长啦,还能升到哪里去?”

瘦局长说:“你不知道,我们单位的经济效益高,工资可靠,奖金、福利,也比别的单位又多又及时,其他单位的干部都找关系、寻门路往进调,局级干部就特别多啦,具体数字说不准,反正我就是其中最瘦的一个,也是最忙、最有上进心的一个,局里就把这条最难的线路分配给我负责。这几年由于受这条线路的影响,我这个力求上进的干部也上进不了。这回有了你们巡逻队的帮助,最瘦的局长也许会胖起来的。”

瘦局长说罢,又从车里取下两个大纸箱子说:“我这人说话算话,来时就带了两种药,一种是脑梗常用的‘二宝抗栓再造丸’,另一种是个新药,听说效果相当不错,价钱比较便宜一点。你们不妨试试,如果效果好,下次来就给大家换成这个,你们今后再不用担心没药吃啦。”

梗二走过去看了看说:“行,这种药叫‘六味黄酮茶’,我在电视上看过,广播上也做过介绍,都说效果不错,还听说如果与二宝配合着吃,时间长了就可以除根,不知这种说法是不是真的?”

三快婆说:“嗨,你管他是不是真的,反正药又不出钱,试试不就知道啦。你们就把两种药都吃上,如果真的能把病根除了,那就再好不过啦。咱们这‘脑梗巡逻队’,也可以改名叫‘康复巡逻队’了。”

瘦局长说:“那好,这两箱药给你们留下,下次仍旧这么送。”

老蝴蝶叫几个脑梗先把药拿到学校里保存着,谁没药了就可以到这里领。瘦局长拿了份签好的合同就要上车,常大伯招呼他到家里喝点再走。

瘦局长上了车说:“谢谢,我这车里吃的喝的,啥都有哩,不打扰了,就此告辞吧。”梗二扒住车门,朝里看着说:“让我看都有啥哩?”

瘦局长趔开身子说:“你看,你看,我不哄你。水果饮料矿泉水,烧鸡烤鸭青蛙腿,罐头食品八宝粥,营养丰富味道美。”

梗二又说:“啊呀,你在路上开车可不敢吃,要是注意力不集中,出了车祸就麻烦了,我们的药指望谁呀?干脆让大家帮你吃了算啦。”

三快婆一把拉过梗二说:“你有药吃就很不错啦,还想吃人家的啥哩?也不撒泡尿照照,看你娃长没长吃那些东西的嘴。”

皂角树下的人都笑了起来,梗二朝三快婆做了个鬼脸说:“你老婆不知好歹,我想叫你尝尝人家局长吃的东西,你还狗咬吕洞宾,-------。”

瘦局长向大家挥挥手,微笑着躜进车里,那辆车先慢后快,一会就不见了。常大伯和老蝴蝶坐在皂角树下,开始商量联合护线的具体事宜。

常大伯回到自己家里,天色已经过午,他先在院里晒着的水盆里洗了一下,觉得有点困倦。小凡没在家,一个人的生活好搞,吃迟吃早无所谓。他就喝了点凉开水,倒在炕上想睡一觉再起来做饭。

常大伯刚睡一会,自己的肚子便开始提着强烈抗议。唉,不管小凡在家不在家,自己的肚子还是要吃饭的。三快婆的话说得对呀,家里要是有个老伴,从地里回来就能安安稳稳地睡一觉。人是铁,饭是钢,他在肚子的抗议下,不得不翻身下炕,走出房子,进厨房合麺做饭。

人少吃得少,他一会便和好一个拳头大的小面块,放在案上用面盆扣着,自己又到院里想摘点菜。黄瓜蔓已经老了,大部分叶子干巴巴地朝下垂着,又黄又皱,就跟风烛残年的老人脸似的,只有瓜蔓的顶端还有巴掌大几片绿叶,顽强地挺在毛茸茸的瓜蔓上,还开着许多小黄花,上边挂的小黄瓜也是扭七八列、弯弯曲曲,形状别别扭扭、极不好看。

黄瓜架下点种的二茬才长出一尺长的细蔓,新蔓上的细须紧紧地抓着老蔓往上爬。常大伯看着黄瓜蔓颇有感触,一个人自言自语地说:“你们就跟人一样,老了还得撑住,让小辈抓着往上爬。”

常大伯感叹了一番没人理他,就去摘了个半红半绿的洋柿子,几条长豆角,一个嫩茄子,再拔了几棵青菜,大概摘了一下,用水洗净,一起拿进厨房炒了点菜,把麺擀好切细。然后把小锅放在煤气灶上,用电壶里的开水煮好麺条,捞了一碗,调上油盐酱醋,倒点炒好的菜拌匀,取了双筷子往碗里一插,又剥了两瓣蒜,端上碗走出厨房,放在院里杏树下的石桌上吃着想着:今年有了煤气灶,做饭的确轻松多了,这样的日子还有说的啥哩。就这还不知道满足,时不时的就想老婆啦,这岂不是得陇望蜀吗。我自己尚且如此,何况他人,看来,这人心都是没底的呀!

他吃了会饭转念又想,其实,人心没底对好人来说,何尝不是好事,正经事就是不能满足现状,就是要人心没底、不断奋斗哩。如果人人满足现状、不思进取,有点成绩固步自封,那么,社会不就停止不前啦。

常大伯一个人吃着想着吃罢饭,进去把厨房大概收拾一下就回房休息。他躺在炕上睡了一会,又怕下午把觉睡了晚上睡不着,就起来想写点文章。他坐在那张简易沙发上闭目思考,写点什么呀?就写光缆的事吧。

屋里下午的温度太热,还没想出个子丑寅卯就觉得头昏脑胀。唉,还是出去转转吧。他刚站起身子,又看见了小凡那份期末数学试卷,小凡有三道题没算出来,自己看了几次只算出来两道,还有一道没算哩。

他把试卷拿到院里,坐在杏树底下看着想:小凡才是五年级学生,这样的数学题未免太难了吧,把我这个初中文化程度,当过会计的人都难住了。自己回房戴上眼镜,出来重新坐下,冥思苦想地又算起来。

过了一个多小时,直到太阳偏西的时候,这道难题终于算出来了。他松了口气,放下纸笔,卸去眼睛伸了伸腰,这才出门向村口走去。

这时候,村口的皂角树下正是全村最热闹的地方。硕大的树冠覆盖了半亩地大,厚厚的树叶把阳光遮挡得严严实实,村口时不时有凉风吹来,无不令人舒心、愉快,真有点洞天福地的感觉。

常大伯走到这里,树下已经坐满了人,那些经常闲在这里的石头家伙,这时都成了抢手货,早被人们完全压在了屁股底下。

大多数人坐着自己带来的小凳,手里拿着各式各样的扇子,悠闲自在地慢慢摇动,嘴里津津有味地说着各种闲话。

还有人把竹床、躺椅搬到这里,躺在上面闭目养神。最热闹的一块还算是那张麻将桌子,周围围着一圈看热闹的,有的坐着,有的站着,有的忠心耿耿地给自己前边的战将们当参谋。时起时落、忽高忽低的争吵声,给眼前这种和平景象增添了一点点战斗气息。

大家看到常大伯走来,纷纷招呼让座,常大伯答应着走到老蝴蝶跟前,坐在他的床沿上说:“你倒挺舒服的,连床都搬来了,事办得怎么样?”

老蝴蝶翻身坐起,十分自信地说:“好了,全都安排好了,我办事你还不放心吗?这张竹床只要不下雨就放在这里,晚上下班的不回家,睡在这里将就几个钟头天就亮啦,免得回家打门叫户,影响别人休息。”

常大伯说:“好,你考虑得蛮周到,热天夜短,要让大家休息好哩。晚上还得拿床被子,后半夜有点凉,小心把谁感冒了着。”

老蝴蝶正要说话,却看见玉顺空着手从村外走来,连忙高声招呼:“玉顺,才回来的?来,坐下歇歇,你今天怎么步行走回来啦?”

“我今天是坐胖媒婆的宝马车走的,她怕咱村里那段烂路不好走,把我送到村口就回去了,我就走了这么几步路,一点不累。”

玉顺说着走着来到跟前,看见常大伯坐在这里又招呼着说:“哥,你也在这里凉哩。咱们回家吧,我有话要给你说。”

常大伯起身就走,老蝴蝶一把拉住他说:“走啥哩,就在这里说吧,啥话还害怕别人知道。老常一辈子光明磊落,从来不搞什么秘密活动。”

三快婆这时也来夏凉,看到玉顺回来就高喉咙、大嗓门地喊:“玉顺,咋空人回来啦?你给你哥领的人哩?怎么,你两个去还不行吗?”

玉顺忙说:“不是,不是不愿意,咱们还是回去慢慢说吧。”

一群人立刻围住他七嘴八舌地嚷开了,这个说:“啊!你给老常领人去了。不行,不行,就在这里说,我们大家都想听听哩。”

那个讲:“是呀,是呀,老常的事大家都关心着,为啥不敢叫人知道?”

老蝴蝶把地方让开说:“玉顺,你就坐在这里慢慢说,老常给乡亲们办过不少好事,他的事大家一直关心着,就是爱莫能助。反正晚上没事,坐在这里凉凉的,比你那有空调的屋里都舒服,你就拿出当年讲课的才能,给乡亲们详详细细地讲吧,让大家听听故事,调节一下生活。”

玉顺不好推脱,就看看他哥。常大伯说:“这有啥哩,既然大家想听,你就大胆说吧。咱弟兄从来不做见不得人的事,有啥可害怕的。”

玉顺这才清清嗓门,说起了他和胖媒婆今天去见柳枝的前后经过。

“我今天上了胖媒婆凭嘴挣来的宝马牌小车,里边真是舒适极了,温度不热不冷。我们没有观赏风景,一路上有说有笑,只用一会功夫,便来到柳枝门口。她家还是上次去的那个样子,只有三间土屋,门墙上还是那扇只能进去架子车的木板门。门板上的油漆脱落得溜溜道道,露出了伤痕累累的岁月年轮。门前有块小菜园倒很整整齐齐,错落有致,里边应有尽有。

只见那:西红柿如火似霓,紫茄子倒挂枝歧;长豆角架上垂钓,包藏着嫩嫩的颗粒;大笋瓜叶下长躺,裸露着白白的肚皮;葫芦欲坠草绳提,树上挂满早酥梨;辣椒红绿有人爱,青菜四季都适宜。有道是,手里没钱少赶集,种点蔬菜人不急。出门爱跑常遇师,耕田种菜也安怡。

柳枝当时正在菜地摘菜,看见来了这么漂亮一辆小车,一直开到她家门外,心里有点发懵,愣着两只眼睛一个劲地瞅。当她看到我从车里出来,这才惊喜地走出菜地招呼:‘啊!李老师,是你呀,走,进屋坐吧。’

我朝她点点头,回头又朝车里说:‘到了,怎么还不下车哩?’

柳枝朝车里一看,发现自己的大媒一动不动地坐在里边,便走进几步说:‘鸳鸯,既然来了,怎么还不下来哩?’

胖媒婆仍旧坐着没动,伸了下懒腰说:‘你两个进去说吧,我这胖人怕热,就在车里等等,不进去了。车里有空调,凉快,出去不适应。’

我说:‘那怎么行,这种事咋能少了你这媒妁之言哩?’

胖媒婆坐在车里说:“那些都是过去的老话了,现在的媒人,不过起个引荐作用,只要双方认识了就各随其便,谁还把媒妁之言当回事。”

柳枝大声说:‘我可不敢把你这大媒不当回事,下来吧,别看我这屋里烂,院里有大桐树罩得严严的,一点都不热,比你那车里畅快。’

我也跟着说:‘是呀,有空调的车里凉是凉,不通风,人停得时间太长与身体不好,听说会得什么‘空调病’,目前还没有好办法治。’

胖媒婆急忙下着车说:‘啊呀!我也听说过这种病,今天怎么忘啦?唉,不想下去还不行,挣这么点钱太不容易了。’

胖媒婆说着话,艰难地躜出小车,随着他们走进那扇还在发挥余热的老式大门。院子里树荫浓厚,果然一点不热。四宝趴在树下的小桌上,正在专心致志的学习,院里进来了几个人都不知道。

柳枝走在前边说:‘四宝,你看谁来了,快收拾泡茶吧。’

四宝这才抬头看见我们进来,急忙起来唤叔叫姨地热情招呼。并很快收拾了桌子上的书本,取来几个小凳让他们坐,自己又去取水泡茶。

胖媒婆还没坐下,却看见柳枝放在地上的篮子里,有几个洋柿子红得可爱,她那两片厚厚的嘴唇动了动说:‘我就不喝茶水,吃个洋柿子吧。’

柳枝还没顾上说话,她自己伸手拿了个又红又大的,顺便用另一只胖手擦了擦,张嘴咬了一口,紧接着就往旁边的凳子上一坐。只听见‘噗塌’一声,可怜那张经不起考验的靠背矮椅不堪重压,一下子散了架。把个胖媒婆跌了个仰面朝天,一条腿伸得老长,另一只脚鞋后的高跟夹进砖头缝里,那条腿只能膝盖朝天,怎么也伸不长了。

那个被咬去一口的洋柿子像只受惊的老鼠,趁机挣脱胖手,飞快地躜进不远的水道里。吃进嘴里的那块洋柿子,还没有被牙齿嚼烂,正好卡在喉咙口,憋得她想喊也喊不出来,两只手只能在空中乱抓。

我和柳枝使劲把她上半身扶得坐在地上,四宝急忙把刚端出来的电壶放在小桌上,搬开了几块铺地的砖头,才取出那只夹在里面的鞋后跟。

几个人一起用力,把她扶到水泥打的台阶上,另选了个结实凳子让她坐好。我和柳枝同时问道:‘怎么样,不要紧吧。’

胖媒婆嘴里使劲鼓动了几下,脖子接连伸了几次,才把那块卡在喉咙里的洋柿子咽进肚子里。她缓了几口气说:‘啊呀!多亏我有这身肥肉哩,不然,非摔个骨折不可。看来,这身体胖了也有好处。’

柳枝说:‘是呀,肉厚了就能保护骨头,要是我就麻烦了。’

四宝帮她掸去衣服上的土,又从篮子里取出两个红好了的洋柿子,舀了瓢清水洗了洗,拿到胖媒婆面前说:‘姨,你爱吃就吃吧,咱们自己种的,新鲜着哩,吃完了屋里还有,咱这家里没有饮料,有洋柿子哩。’

胖媒婆喜得眼睛眯成一条缝,双手接住两个洋柿子,咧开嘴笑嘻嘻地说:‘啊,好啊!我四宝就是懂事,姨明给我娃好好瞅个媳妇。’

四宝说声:‘行么,那就多谢姨了’。然后笑着跑开了。

柳枝给我倒好茶,自己也坐在凳子说:‘李老师,好长时间没见了,一切都好吧?这么热的天气,你们跑到我这里来有啥事哩?’

我还没来得及开口,胖媒婆就咂咂嘴说:‘哟,啥事,你都不知道啥事。人家可是说话算话的,答应你的事就给你办得妥妥切切、完完全全了。你就这么不言不语、不管不理,无忧无虑、没云没雨的,啥事都没有啦?’

我接着小心翼翼地说:‘嫂子,我们今天来的目的,就是想看看你和我哥的事,到底准备咋办呀?照我哥的话说,再等几年,等四宝完成学业以后,你也就完成了心愿,一心无挂啦,到那时在谈结婚的事。

我想,你两个都这把年纪了,还能有几个几年时间?我哥一个人生活得孤孤单单、艰艰难难,我看着心里老不是滋味。他要不是过去把教师的工作让给我,会有今天这样的结果吗?恐怕早就比翼双飞了。

我总觉得对不住我哥,心里有点负罪感,只想看着你们赶快把事办了,能够在一起幸幸福福的生活,我这心里才能轻松一点。

我想,你儿子四宝上学,不会影响你和我哥的幸福呀!你在这边能照顾四宝生活,到那边也一样能照顾呀!何况那边的条件比较好些,我和玉柔都是当教师的出身,也可以适当地给娃辅导辅导。

那边的祥合和杏花都到南方打工去了,家里就是我哥和一个孩子,住房当时宽展着哩。我希望你们现在就能结婚,互相之间有个照应,也省得儿女们为你们操心。人上了年纪,身体一年不如一年,有个伴对谁都好。

你要是觉得我哥后边的土屋还没有换,以前说的话没有办到。我可以向你保证,你们结婚以后,我一定帮着你们把房子盖起来。--------’

柳枝打断我的话说:‘行了,行了,你别说啦。什么房子没盖,指望我两个老家伙能住多少房子。我知道你弟兄两个都是世上难得的好人,你帮我解决了四宝的上学问题,我心里感激不尽。上半辈子就这样糊里糊涂地混过去啦,下半辈子能遇上你们这样的好人,也是我柳枝前世修来的福。往后的事,你们说咋办就咋办吧,现在还提盖房干啥呀?

自从上次回来以后,我一直考虑着这个问题,既然两厢情愿,还是住在一块比两边牵挂着好。我那时想和女儿们商量一下,把事办了就不用麻烦啦。你哥虽然没有明说,我看得出来,他是希望我早点过去哩。

可是,谁也没有想到;他亲家母那儿突然遭了强列地震,杏花娘家的人遇了难,就剩了她妈一个人无依无靠,你们去人把她接了回来。

我们打听了几次,听你村上的人都说,你哥和杏花妈结合,那才是顺理成章的好事。从那以后,我的心也就凉了下来,当时还想这样也好,亲娘做婆婆再好不过,你哥家里从此就顺当了,我也不用再操那份心啦。

后来,后来又听说你们那儿出了事,本想过去看看,又怕------。’

这时候,胖媒婆已经把两个洋柿子送进肚皮,嘴刚一闲就打断她的话说:‘你怕啥哩,有啥可怕的?放你七十二条心。别说他那亲家母是个短命鬼,她的命就是再长也顶替不了你,从我手里都翻不过去。

凡事都有个先来后到吗,你两个的事就在前边,而且都是明确表了态,当面锣、对面鼓地说清没有意见,中间还有媒人、证人哩。

啥行道都有啥行道的道理,老常就是有娶他亲家母的心,事也不能那么办,非得先把我打发了不可。不然,我就要搅得他好事难成,-------。’

我当时笑着说:‘你说的事虽然在前边,一没领结婚证,二没举行仪式,不过是一句话而已,我哥不愿意了,你又能怎么样哩?’

柳枝也说:‘是呀,结了婚的都离哩,何况是一句空话,不愿意就不愿意啦。你这个说媒的不同意能咋,还能把人家吃了不成?’

胖媒婆嘿嘿一笑说:‘嘿,能咋,我的本事你还不知道吗。我就非把那个杏花妈说得变心不可,给她另找个有钱人,她保证不会嫁给老常。’

我只能点着头说:‘我信,我信,你胖鸳鸯确实有这个能耐。’

胖媒婆洋洋得意,正要夸夸其谈,却看见四宝从外面进来,手里拿了两个早酥梨,马上把想说的话咽了回去,眼睛滴溜溜地直往四宝手上看。

四宝把梨用水洗了洗,拿到胖媒婆跟前说:‘姨,你尝尝这梨的味道如何?’胖媒婆接在手中往嘴里一送,‘卡擦’一声,一个梨就被咬了个豁子。她嚼着说着:‘好,好啊!又酥又甜的,真是好吃极了。我四宝真乖呀,你的媳妇姨给你包了,保证没麻达,连介绍费都不要。’

四宝调皮地说:‘那好啊,给我瞅媳妇,可不要太瘦的呀!我怕没有肉保护,摔个骨折就麻烦了,我们家可没钱看病。’

胖媒婆瞪着他说:‘滚蛋,难道你想要我这么胖的不成?’

四宝笑着跑开了,我和柳枝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就在这时,忽听有辆农用车的响声由远而近,一直响到门外停下。

我急忙站起身,正要出去看看,只听见‘咣当’一声,那扇木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天哪,呼呼啦啦地进来了一群青年男女,个子高低差不多,貌相基本相似,身上脏兮兮的,头发乱蓬蓬地堆在头上。

我不由得心里一惊,目瞪口呆地看着来人,他们都是些啥人呀?不像是地痞流氓,不像是歹徒张狂,也不像奥运健儿,走错了地方。看他们:

皮肤黝黑泛亮光,满身带着泥土香。不知来者是何人?接着再看下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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