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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回皂角树底下谈待遇 生姜渠岸上论亲情(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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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遇不同莫气愤,究根只怪自己笨。

天梯本为人人立,登天未必个个会。

同姓同村何为远?拇指总离食指近。

人死权丢作阴鬼,谁记生前有恩惠?

为解心中愤,骂人也不对。天下事难平,地上多遗恨。

别说离得近,没钱不排队。小人无丹心,君子有品位。

多说闲话是浪费,速回上文谈正论。上文说道:在村口的皂角树下,四慢叔兴致勃勃地给村民们说着他自己移植了的《西游记》,常大伯走到这里也坐下听了起来。四慢叔那幽默的语言,滑稽的故事,把大家笑得前合后仰,一切愁云愤恨全都抛到了九霄云外。

常大伯觉得四慢叔这个怪老头真不简单,他不但把《西游记》读得烂熟,自己添加的情节、内容别有一番风味,怪不得大家百听不厌。他也想多听一会,觉得新闻联播快要开了,便悄悄地站起身,朝家里走去。

和常大伯坐在一起的梗二以为他去解手,自己专心听书没有理他。四慢叔继续说道:“那个蝙蝠女士逃下凡间,先在一家舞厅鬼混,舞厅里有个舞女很有经济头脑,她发现这位女士的服装奇异,很有推广价值,就和她套近乎,仔细看了她的服装,并且详细地绘了图。

二人与人合资开了一家服装公司,没想到一炮打响,很快发展了几百家服装加工厂,前后不到几个月时间,凡是赶时髦的女士都穿上了这样的服装。不光那个舞女成了人人敬仰的大老板,就连那些经商的、贩运的,都成了有钱人啦。那个蝙蝠精隐藏在茫茫人海之中,玉帝几次差人也没有追捕得到,最后还请了英国的福尔摩斯先生帮忙,这是后话,暂且不表。

先说天宫里的王母娘娘,当时正在后院背靠凉椅,悠闲自得地闭目养神,两个仙女一边一个,蹲在那儿给她沐脚。二人各抱着一只脚,小心翼翼地揉着、捏着,把她舒服得直哼哼。

正在此时,她派出去打探消息的仙女兴冲冲地回来报告说:‘启禀娘娘,好事来了。显圣二郎真君把那个偷吃仙桃的猴头抓住了。’

王母娘娘听到这话,忽地一下坐起身说:‘好,好啊!终于把这个馋嘴猴子抓住了,在那里哩?先叫我去打他一顿,出出气再杀。’

那个仙女又说:‘押到金銮殿去了,可能正审着哩,要出气就得快点。要是被推出杀了,娘娘受的气就没地方出啦!’

王母娘娘伸手把两个沐脚的仙女推开,顺手摸了个平时调教她们用的棒槌,鞋都没顾得穿就朝金銮殿跑去。两个仙女提着鞋在后面赶着。

当王母娘娘一口气跑进金銮殿,却被眼前的景象吓呆了。这位玉皇大帝,自己的法定丈夫,竟在光天化日之下、大庭广众之中,和两个力士赤条条地抱在一起。羞得王母娘娘双手捂住眼睛,回身就跑,正好和随后赶来的仙女撞了个满怀。仙女忙问:‘娘娘,娘娘,怎么啦,怎么啦?’

王母娘娘喘着气说:‘快跑,快跑,狼狈为奸啦,狼狈为奸啦!’”

皂角树下的笑声又一次掀起**,正当大家笑得直不起腰的时候,四慢叔的老伴,三快婆匆匆跑来,不管三七二十一,开口就骂:“你们都在这里笑你先人的嘴哩,咱村里有啥值得高兴的事吗?老蝴蝶被人用车压断了腿,躺在医院正哼哼着,你们还在这里这么开心的大笑。

难道你们都不知道:可恶的黑社会遮天蔽日干坏事,可恨的贪官污吏狼狈为奸损国家,可耻的官府衙门多赃官,可怜的平头百姓受屈冤。

我,我就是要骂,骂那些披着黑袈裟的财狼,戴着红帽子的黑官。恨不得千刀割他们肺,万剑刺他们的肝;把他们的烂肠黑心,下到油锅里煎。

只可惜小百姓力薄势单,把人家的红铁伞无法掀翻,作恶的坏蛋不能收监,善良的百姓难得平安。好我的上帝呀!都说你洞察秋毫、远瞩高瞻;都说你独具慧眼、法力无边,你何不一口气吹散蔽日黑烟,挥挥手把坏蛋送进深渊,为百姓常保护和谐世间,为生灵多创造清风蓝天。

看起来你也是怕硬欺软,爱钱财没原则顺风杨帆;看着坏蛋作恶,你冷眼旁观,看着百姓受苦,你不心酸。是钱财蒙蔽了你的双眼,分不清、看不明枉受香烟。我骂你占着茅坑不拉屎,白吃俸禄混时间;我骂你法力无边不会用,亏了祖国亏祖先,膘肥体胖腰包满,还不下台滚一边。”

这三快婆像唱戏似的,糊里糊涂地骂了一河滩,咳咳喏喏地唱了一溜串,把大伙听得莫名其妙,四慢叔坐下也不出声啦。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不知道这老婆今天咋啦。

梗二向她跟前挪了挪说:“快婶,你今天这是咋啦?你骂的这些咱有啥办法哩,老蝴蝶的事政府没说不管呀,破案就是得有个过程,把咱急死能做啥嘛?你还是消消气,坐下歇歇,事情总会有结果的。”

有人接着说:“是呀,一个人出了事,大家还得过日子呀,该干活的时候还得干,该吃饭的时候还得吃,该说笑的时候还要说笑哩。总不能全都愁眉苦脸,啥事不管,找人吵闹去。”

梗二接着说:“好我的快婶哩,大家也是苦中作乐,你就别生气啦。让大家听听你老汉的《西游记》,人一高兴,就把愁闷的事忘啦。”

梗三也说:“快婶,你放心,这天塌不下来。这天即便真的要往下塌,指望你那点骂声也撑不住。其实,大家心情都不好,咱村里就是没有老蝴蝶的悲痛事,也没有啥值得高兴的事情。你看今年这天气吗,自从种秋时下了一场好雨,大家都高高兴兴地把秋种啦,包谷苗普遍出得不错。打那以后,一个多月再没下过一点雨,地里的包谷苗旱得快要死啦,我们农民心里油煎似的难受。可是,有啥办法哩?全村庄稼的命脉都在软蛋一个人手里捏着,只有他的自己人才有排队浇地的资格。”

梗二接着说:“是呀,离得远的人想都别想。他那三台老式水泵,安了胳膊粗个管子,还只有半管子水,就跟老汉尿尿似的,有气无力地慢慢流,浇一亩地就得五六个钟头,一百多块钱的水费哩。”

梗三又说:“唉,农民种一亩玉米能赚多少钱吗?照这样下去,如果浇上两水就没有一点利啦。唉,都不如不种算啦!”

三快婆这时平静了,听到这话就说:“不种咋办呀?咱们一年的花费,就是靠这一料玉米卖钱哩。为今之计,还得赶快想办法浇上一水,先把苗保住,往后下雨的时候再施一次化肥,就把这料庄稼收啦。要是浇不上水,不但赚不了钱,种地摊的成本也白撂啦,一年的费用都没指望了。”

梗二又说:“想办法,你能想个啥办法吗?浇地成本这么大,人家软蛋还只给他自己人排队,咱们这些人能干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如果求神管用,能给咱下场救命雨,我天天给神磕头都行。”

四慢叔被他老婆搅了书场,气得蹲在那里一个劲地抽着烟。这时过足了瘾,就把烟袋拿在手里摇着摆着,怪声怪气地说:“害怕啥哩?咱们这里不是有能人吗,不是管天就跟管婆娘生娃似的,叫他下雨就得下吗?现在正是用雨的时候,咋不见咱的能人出来叫天下雨哩?”

三快婆知道这老家伙嫌打搅了他,公然向自己叫板,她那刚刚平息下去的火气又升了起来。朝老伴跟前走了几步,指着他的鼻子说:“你个老不死的,一辈子就会瞅我的茬,我那时说了句闲话你就记下了。现在的人工增雨不是真的吗?不是用几个炮弹一打,大雨就哗哗哗地下开啦。你也在电视上看过,难道都是假的不成?假的都在你那《西游记》里,什么金箍棒往上一撺就下雨,纯粹跟放屁一样。你也没算算自己一辈子放了多少屁啦,我咋没见给你记哩,我说句闲话你就记下了?”

四慢叔不甘示弱,昂起头,挥挥手说:“快去,快去,我说我的话与你啥事哩?我说的不是事实嘛?今年下了一次好雨,看把一个个狂的,披着被子上天哩——连领都没有啦,又是跳又是蹦的。说什么风调雨顺,今年就跟去年一样,玉米不用浇水就能收。还有人喙长三尺,说什么‘现在是笼养兔,一辈子都在一个窝里卧着。’

今年跟去年一样了吗?你说人工降雨是真的,那你咋不叫降雨哩?天旱这么严重,庄稼都快旱死啦,怎么不用科学,不叫天下雨哩?国家不是支援农业吗,领导难道不知道现在是最关键的时刻?”

三快婆被他问得一时无话可说,却又不想在老头子跟前服软,便扬起巴掌向老伴搧去。四慢叔这时一点都不慢,一下子就躲到梗二身后去了。

这两个性格完全不同的人,之所以能够和平相处一辈子,其原因就是四慢叔有个难得可贵的特点,他就跟一块海绵似的,遇到压力就软,没有压力又恢复到原来的样子。多少年来,每当三快婆发火的时候,他就跑得远远地一声不吭。三快婆的气无处发泄,也就慢慢消失啦,他又跑来阴阳怪气地叮上几句,常常弄得三快婆哭笑不得。她的巴掌虽然很快,从来没有真正打到老伴身上,他们就这样一直相安无事的过着。

梗二对这两个人顶嘴抬杠早就习以为常了,他就挡在两人中间说:“行了,行了,你两个别闹啦,都为正事操点心吧。”

四慢叔不闹了,三快婆不叫了,坐到一个碌碡说:“咱村里目前浇地的确是个问题,平平的地,连个沟沟坎坎都没有,渠井双灌化,多么好的水利条件呀!地头那条生姜渠,渠岸上拉架子车宽宽展展的,骑自行车光溜溜的,不捉车头都能骑,两排电杆杨多整齐呀!唉,现在弄成啥样子啦,这么好的地理条件,成了靠天吃饭的旱地啦。”

梗二接着说:“后来把树挖了种生姜,生姜没种成倒把渠岸破坏啦。实行大包干以后,国家投资、群众筹款,总算用水泥砂石打成了u型渠,浇地确实方便多了,可惜没有多长时间,没人护理,把渠弄得不成样子,我白天趴着也走不过去,晚上那就更困难了。到现在渠水彻底浇不成啦,咱就是有能人要点渠水也放不下来,谁就算有钱打井,电也不够用。”

梗三又说:“是呀,企业工厂多啦,开发区用电特别大,农村的电量太小了,机井一开灯就成了红丝丝,我看今年的地根本浇不完。”

梗二叹着气说:“今年的包谷浇不上水就得旱死,这一年的费用靠啥呀?唉!只怪我年轻时太老实啦,过分相信了那些面向农村的话。那时如果稍微灵活一点,把干部活动活动,最不行就是出去当个兵,生产队还给记工分,要是干得好就可以留队提干,即便复员回来,起码还能当个基干民兵、企事业单位什么的,能转正就转正啦,转不了正多少还给点钱,虽然没有人家干部多,有那些钱就不纯粹指望这料包谷啦。”

三快婆也说:“是呀,就是亏了些地里下苦的老农民。一辈子出力最大、流汗最多,到现在老了啥都没有。而那些有关系的溜光蛋,没晒太阳没下苦,公分没少混,到现在老了都有不少钱,那里有点公平气哩。”

此时此刻,晒了一天的太阳已经疲倦,悄悄地躲进西山背后不在露面,远在东海的月亮尚未出现,近处的皂角树下光线昏暗,打麻将的勇士息兵罢战,靠种地吃饭的农民长吁短叹,谁也不知道应该咋办。

皂角树下这阵子鸦雀无声,只有几个浇了地的人和少数不靠种地吃饭的人坐在远处,悠闲地吃着瓜籽,叽叽咕咕地说着闲话。

这些没浇地的人,坐在这边互相看着面面相觑,缄口无言。梗二忽然想起了常大伯,连忙四下瞅瞅,这才知道他刚才并不是出去解手。

梗二找不见人,急得坐卧不宁,来回走着闪着转圈圈。四慢叔把梗二拉到自己跟前坐下,慢条斯理地说:“梗二先生,你别急吗,我这里倒有个好办法不妨试试。不但能叫你把地浇了,而且还不用多花钱。”

梗二疑惑地看着他说:“你该不是想请孙悟空来做法吧,那是水中捞月、画饼充饥,不行,根本不可能,你还是免开尊口吧。”

四慢叔说:“不是,不是,我这办法可是现实的,咋能对你说空话哩。”

三快婆说:“别听他说,他能有啥好办法,无非放放屁罢了。”梗三抱着幻想说:“或许真是好办法,不妨说出来听听,病急乱投医吗。”

四慢叔拍拍梗二的肩膀说:“你没听人说过,一个母牛能尿一亩二分地吗。你可以叫你老婆去地里尿呀,就是没有母牛尿的地多,一天尿个三二分,你那点地几天就浇完啦,何必看人家的脸。”

皂角树下的气份大变,熄灭了好长时间的笑声又起来了。三快婆则指着丈夫就骂:“你这个老不死的,我就知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指望你能想个啥好办法,无非放个屁罢了,你自己怎么不到地里尿去?”

四慢叔忙说:“我是专门逗他开心哩。你看梗二那样子,好像活不成啦,连一点农民骨气都没有。中国人口多啦,死多死少比屁淡,就是把这一批农民死完了,人家那地球还是照样转。”

常大伯在家里看完新闻联播,又听了会广播,他觉得本村的浇地问题相当严重,今晚必须找软蛋好好谈谈,或许能解决得了。

当他再次走到皂角树下,正好听到四慢叔的话,自己开口就说:“话也不能那么说,农民要是死完了,谁来种地呀?没人种地就没有粮食,世上人指望啥活命哩?现在的科学虽然发达,还没到不吃粮食的地步。

国家一直在想办法提高农业收入,改善农村生活条件,减轻农民负担,这些都是看得见、摸得着的事实,大家近年来谁没享受过国家恩惠?”

三快婆马上附和着说:“老常说得对,平心而论,现在的生活水平的确高多了,基本上都能丰衣足食。咱就不要贪心不足、得寸进尺啦。现在的国家政府还有说的啥哩,处处在为全民大众谋幸福。虽说有些贪官污吏,大多数都能够真心实意地为人民服务。咱们把那么多当牛做马、忍饥受饿的日子都熬过来啦,现在这么幸福,还有啥不满足的。”

四慢叔接着说:“是呀,是呀,吃饱喝足,听听西游,收收种种,无虑无忧,社会和谐,从春到冬,家家户户,福寿双收。东方崛起,中华神州,国富民强,五谷丰登,炎黄子孙,杨眉吐风,无争无斗,永远太平。”

这时候,烂头蝎一反常态,不知从哪里钻出来走到人面前,一本正经地说:“老常,你经常听广播、学政策哩,也给广播上写过文章,算得上咱村里的有识之士,在下想请教一个问题,还望不吝赐教。”

常大伯毫无思想准备,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一下弄得不知所措。这个只会在背后使阴招的家伙今天黑馍出了氁啦,竟敢跳出来面折廷争。自己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能谦虚地说:“赐教不敢当,不知所言何事?”

烂头蝎向前凑了凑说:“我在广播上听你们这些文化人把祖国叫母亲哩。那么,在我们国家里,不论干啥的都应该是母亲的儿子。母亲对儿子就应该一视同仁,手心手背都是肉,怎么能厚此薄彼,另眼相待?工人干部退休了都有工资,农民老了啥都没有,难道我们农民是后娘养的不成?”

烂头蝎这话很有分量,这时在这种情况下提出来就能起引到作用,皂角树下马上躁动起来,大有一触即发之势,假如有人此时振臂一呼,就会涌出一队游行队伍。有人大声说:“是呀,就是不合理吗!”

有人响应着说:“农民难道不是国家公民吗,是公民咋能不平等哩?”

常大伯站到碌碡上高声说:“大家都别喊啦,在我们社会主义国家里,不论做什么工作的都是国家公民,社会地位平等,没有高低贵贱之分。目前,是存在着这样那样的问题,国家会解决、会同眼看待的。”

梗二叮着他说:“大道理谁都会说,咱也得实事求是呀!事实上就是不公平吗。你看人家职工干部是啥待遇,夏天降温费,冬天取暖费,坐车单位报销,看病公费医疗,退休了啥都不干,工资可靠不变;不管用完用不完,年年月月都涨钱。就是日后死了,不但丧葬费是国家的,给家属还有一大笔钱哩。你再看咱们农民,夏收在地里拼命地干,热死到地里也没人给一分钱。老了干不动,都成了儿女的负担啦,谁也没给过一分钱的养老金,更不用说丧葬费啦。这就叫平等,这就叫同眼看待吗?怪不得农村忤逆不孝的子女这么多,农民老了都是他们的害呀!

人家退休干部的子女就没有不孝顺的,他们把老人照顾得无微不至,一日三餐,变着花样做好的吃,媳妇给公公捶背洗脚,啥都干哩。老人的钱自己能用几个,最终都是他们的。不怪好多干部子女、媳妇都说:‘咱们把老人服侍好,让老人好好活着,比他们农民养几头奶牛美得多。”

常大伯向梗二挥着手说:“行啦,行啦,再不要发牢骚啦。咱中国是农业大国,农民人口众多,如果全由国家养老送终,国家目前还没有这么大的能力,咱们也该体谅国家的难处,听说国家正在着手------。”

三快婆打断他的话说:“对啦,对啦,啥没能力,啥难处?我看就没想给农民钱。既然都是一个娘的孩子,为啥不把给干部的钱给农民分一点哩?也省得他们钱多了胡糟蹋,成天吃喝玩乐、胡嫖浪赌。哪怕少分一点,就可以堂而皇之、心安理得地说那些同眼看待的话啦。”

梗三接着说:“是呀,有理的孙子问住无理的爷,何况是儿子问母亲哩。还有那些手握大权的干部,住的是上千万的别墅,开的是几百万的小车,过的是纸碎金迷的生活。包二奶、进赌场,去了澳门去香港,花钱跟流水似的,他们的正当收入能有多少?还不都是贪污国家人民的。要是把那些人查出来,财产全部没收,国家不就有了钱啦。”

不会说话的梗大拽着常大伯的衣裳,嘴里一个劲地‘呀呀’着。梗二替他翻译着说:“他说大家说的都是千真万确的事实,叫你出面替群众说话,带领大伙到县政府请愿去,把群众意见向上反映反映。政府不是很想听取群众意见吗,看他们能不能给老了干不动的农民发点养老金。”

烂头蝎看到这个阵势洋洋得意,站着看了一会还不甘心,他又振臂高呼:“乡亲们,蛇无头不行,老常是咱村里的能人,是乡亲们的精神支柱,大家就推选他做带头人,率领乡亲们上县找政府论理去。”

有好多人同声响应,乱纷纷地喊着要求常大伯做大家的带头人。常大伯面对这种情况毫无胆怯之意,只听他站在碌碡上斩钉截铁地大声说:“我看大家都安安宁宁地停着,再不要害红眼病啦。

社会上根本没有绝对公平的事情,大家手搭胸口好好想想,自从有史以来,天下的农民几时有过今天这样轻松的日子。过去是在皮鞭棍棒下过着猪狗不如的日子,解放前当牛做马,有多少农民被苛捐杂税逼得家破人亡,多少家庭被壮丁徭役害得妻离子散。全国人民在**的领导下才结束了暗无天日的日子,过上了人民当家做主的幸福生活。

这些年又搞改革开放,办了多少利国利民的好事,制定了多少做梦都不敢想的惠农政策。一举免除了几千年来,压在农民身上的皇粮国税,实行了从未有过的九年义务教育,开展了符合农村实地的合作医疗;还下拨大量资金补贴粮食、农机、农资、水电、道路、等等多种项目。

我想请问诸位,我们的祖祖辈辈,几时见过这样的政府,几时有过这样的生活。大家都要知道瞎好哩,不能得寸进尺,也就是咱们土话说的‘娘娘婆好了还想揣着摸着’。咱们应该多想自己的致富窍门,不要老想着和人比。世上有本事的人多啦,有钱人数不胜数,人家歌星出一张唱片的收入,叫我们农民干一辈子也挣不来;科学家研究一种成果,发明家申报一项专利,家出版一部名著,那都是千千万万的收入啊。

咱们能和人家比吗,咱们为啥不研究、不发明、不申报、不出版哩?还不是没有人家那些本事吗,自己没本事怪谁哩,能怪社会吗?只能怪小时候把书没念成。学习对谁都是公平的,学校的大门对谁都是同样敞开着,自己读不进去怨得了别人吗,总不能怪国家政府没有照顾你吧。

就拿咱这位烂先生来说,你是哪年生产队按劳动日分粮的时候回家的。我记得清清楚楚,你父亲为了叫你上学去,把你吊在梁上,用吆牲口的紇繨鞭子抽着说着:‘我就是吃糠咽菜,也不要你回家挣工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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