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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回皂角树底下谈待遇 生姜渠岸上论亲情(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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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你跑到学校转了一圈,还给同学们煽动着说:‘都回家挣工分吧,人就是肚子最重要啦。咱把钢笔一卖,买个烟袋,洋楼一剃,回家吆犁。念书顶不了饭吃,挣工分就能多分粮食,人是铁来饭是钢,有了粮食心不慌。’你当初要是好好读书,就算没有人家那些专家教授有出息,最不行也不当农民啦。到现在也是有工资的退休干部,还用着眼红人家吗?”

常大伯一席话,现场的气份顿时平静了下来,大家扪心自问,心里当时亮堂多了。好多人的目光同时去瞅烂头蝎,这个只会在暗处活动的家伙,搧起了风,点着了火,早就溜得不见人了。

三快婆首先说:“老常说得对,现在的政府还有咱农民说的啥哩。社会上啥事都得要人干,本事大的干大事,本事小的干小事,咱这没本事的人就安心种地吧。虽然收入小,待遇低,咱们却少操心。”

梗二接着说:“是呀,有智者吃智,无智者吃力,有本事的人当然比咱们收入大。人和人不能比,咱就知足常乐,干好自己的事就行了。

正所谓:人生在世要知趣,各人干好自己事。

已为干部尽职守,即做农民就种地。

闲暇无事多学习,茶余饭后少窥觑。

沧海横流英雄多,生旦净丑才是戏。

常大伯心中有事,走到这里却被这个伤脑筋的问题缠得脱不开身。此时看到大家情绪安定下来,就想改变话题,趁机离开。他走到三快婆跟前说:“快婶,你侄子的事问得怎样啦?电话打去了没有?”

三快婆那张快嘴就像机关枪似的‘嗒嗒’开了,“还问哩,我就是为这事生气的,跑到这里乱骂一通,乡亲们,对不起,我给大家赔礼了。”

她说着还真像电视上那样,给大家作了一圈揖,请求谅解。

梗二问道:“快婶,到底是啥事吗?惹得你刚才发了那么大的火。”

三快婆滔滔不断地说:“啥事,还能有啥事,就是我侄子羊娃吗。唉,咱尽操了些闲心。老常叫我找玉顺打电话哩,人家玉顺二话没说就给我把电话打通了。律师说对参与赌博者有罚款这么一说,具体罚多少不是凭嘴说哩,治安处罚条例上有条条框框,啥都写得清清楚楚。

人家说他下去找着文件,明天再详细答复。我顺便叫玉顺再给我侄媳妇打个电话,让他们别急,明天再说,咱紧慢也不在一个晚上。

电话倒是打通了,我侄媳妇却让我别麻烦啦,他们已经把钱缴了,羊娃也放回来啦。你说气人不气人,我给他们说的话连屁都不顶。回来时再三叮咛,叫她不要急着缴钱,等我回去问问老常给她打电话。我叫她缴她再缴,不叫缴就是不合理,咱就坚决不缴。

可是,她把我的话当了耳边风啦,刚走她就给人家把钱缴啦。羊娃在电话中还对我说:‘姑呀,你就别为我操心啦,不就是一两万元吗,我有哩。缴了就缴啦,那些坏蛋咱惹不起,连给他们出治疗费,一共区区两万元就把一切平息啦。姑呀,咱别心疼钱,就当花钱消灾买平安哩。’

羊娃媳妇也在电话中说:‘姑呀,你千万别往心里去,钱是人身上的垢痂,去了还会再来,只要羊娃不再赌博,一年就挣回来啦。’

我听到这话生了满肚子气,电话一撂就跑来啦。我是为那两万元生气哩,他们挣那些钱容易吗,就这么一下子送了人,你说我能不生气吗?”

梗二说:“哎呀,人家缴人家的钱,人家愿意缴、有钱缴,与你有啥关系?你这不是生的闲气吗,还让乡亲们跟着挨了骂。”

三快婆又说:“啥闲气,缴钱的是我侄子,跟我娃有啥区别哩?我一辈子没有儿,一个女子还走远啦,我干不动了就指望侄子哩。我为他们的事把腿能跑断,这么热的天跑了几十里路,人家还不领情,不言传就把钱缴了。他们就是再有钱,也不能向黑势力低头呀!”

梗三忙问:“你侄子是干啥的?听口气好像很有钱呀?可能是大款吧。”

三快婆又说:“啥大款,日子刚好过一点又打牌去啦。让人家上门讨债才弄出事来,自己摔伤了叫他出钱看病,派出所还要罚他一万元,你说这钱出得冤枉不冤枉。他家里就是存着一点卖了老祖先留下来的土地钱,往后没有地,永远都得靠买粮食过日子,指望那点钱能用多长时间。”

梗二说:“是呀,农民要是没有土地就没猴耍啦。老常哥,你说-----。”

梗二说着回头去问常大伯,常大伯这时早就离开皂角树下,一个人摸着黑走出村外,踏上了大滩地里,通往生姜渠的田间小路。

这时候的田间路上,比皂角树下还能凉快一点。东方一轮满月,已经爬上了远处的村庄,她那柔和的光芒,照亮了黑暗中的田野,照清了田野里的小径。放眼望去,远处的旷野皑皑一片,看不见地头渠岸,看不清电杆电线。只看见近出的包谷苗精神不展,身上的瘦叶子还在皱卷,路旁有些可怜的小草野花,垂头缩项,没有一张笑脸。

抬头看穹庐高空,遍佈着稀稀疏疏的星星,它们俯视着行人,只会挤眉弄眼。大地上的一切植物,都干渴得愁眉苦脸。

啊!何来一阵凉风,撩衣拂胸,丝丝柔软;竟使人飘飘欲仙,浑身是多么的舒坦。只可惜,这美妙的瞬间,总是那么暂短。

看,前边还有两只野味,相距不远,你追他赶,时而挨在一起,时而躲躲闪闪。仔细再看,原来并非同类,一个是四条腿的野兔,一个是两只脚的山鸡,他们也能够蔼然和谐?啊,好像还在互相偎舔,假如是对情侣幽会,一定很幸福美满。它们对愈来愈近的脚步声,竟至不顾不管。

常大伯在这片地里干了一辈子,对这条路上的岔岔弯弯、坡坡坎坎,无不了如指掌。这两只家伙可能早就认识他了,知道这个老头,不会对它们构成危险。故此毫无畏惧之色,不飞不跑,只是慢慢地闪在路旁,面对他的光临摇头晃脑,好像是在亲切问好。

他们村里的土地大部分都在这里,和附近几个村的地连成一片,总面积大概有四五千亩之多,一眼望不到边,好似一望无际的大海。村民们就给这一带起了个恰如其分的名字叫‘大滩地’,方圆十里八村的人一直这么叫着。属于经渭大灌区,地面平整肥沃,自古以来就是出名的粮食囤。

这片地中间有条斗渠地势较高,人站在渠岸上看周围几个村子可以一目了然,十里八村的人都把它叫‘高望渠’。后来,只有他们这个村把它改成‘生姜渠’啦。这其中的原因,常大伯知道得最清楚。

那是在老队长执政期间,把自己一个侄子安排到县磷肥厂工作,刚进去的时候,一月只有十八块钱的工资。他侄子嫌工资小,不安心上班,私自出去倒贩布证,搞投机倒把,在陕南一个什么地方被当地市管会抓住了。

老队长凭着自己手里的权利,给他侄子开了一张证明,亲自到大队、公社盖了张子。说他不是投机倒把,是生产队派出去采购生姜种子的。那里的市管会有个领导,他家所在的生产队有些生姜卖不出去,正好请他帮忙。他侄子没有理由推脱,只好把几百斤生姜买回来了。

那时候的群众太可怜啦,分点麦子珍贵得跟人参似的,过年时才能吃点麦麺,动动荤腥,平时谁要生姜弄啥呀?他把生姜弄回来根本卖不了。

老队长为了不叫侄子蒙受损失,当真当种子收到生产队里。那时候的种植面积都是由上边统一安排,棉田面积一亩也不能少种。队上有了种子没地种,老队长就叫社员把渠岸上的电杆杨全部挖了,把那些生姜种子密密麻麻地种在渠岸上。只有常大伯在队委会上说:‘咱这里的气候条件种不成生姜。’老队长还说他思想保守,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

队委会其他委员都以老队长的马首是瞻,他们就这样种了一年生姜。公社还表扬老队长能够大胆创新,利用非耕地搞多样种植。老队长趁机给他侄子报销了路费,出差费,结果弄了个劳民伤财、一无所获。群众为了讽刺老队长地所作所为,就把这条渠叫成了‘生姜渠’。

他们村在生产队期间就有四眼机井,从西到东,均匀地分布在生姜渠旁边,灌溉条件相当不错,全队的地浇一次水,也就一个星期时间。

近几年干部忙着招商引资干大事,把种地这小事不当事啦。水利设施老化,渠岸毁坏得放不成渠水,地下水位一年比一年深。现在弄得渠水靠不住,井水电量小,浇地一年比一年困难啦。原先浇一亩地十几块钱,今年就得一百好几,而且还有多一半人根本排不上队,只能靠天吃饭。

今年还有一眼机井出了问题,浇地的形势更加严峻,全组五六百亩玉米地,靠三台老式水泵浇到几时去呀?面对这种情况,常大伯心急如焚,曾多次找干部谈论这事,干部们热衷于招商引资,很难见人,有时好不容易见上一次,回答还是含含糊糊:‘快开发啦,在哪上边下功夫划不来,今年先将就着搞吧,说不定明年就不用种地啦。’

常大伯虽然爱看新闻,爱听广播,但他对国家的开发政策还是似懂非懂。有时常常听到国家重视粮食生产,一再强调保护耕地;有时又要加快开发,到处都有大片大片的土地被征用,征去的土地一闲就是好多年,尽长些一人多高的荒草。他常常为此可惜、痛心,感到有些政策好像自相矛盾。可是,他对往后的发展不知深浅,只能走着看着先别管。

常大伯今晚夜走大滩地,就是听到了目前国家为抗旱而颁布的惠农政策,想找水泵的主人软蛋商量商量,尽可能把全组的包谷都浇一次水。

软蛋也是老队长众多侄子中的一个,自小身体软弱,三岁的时候才开始学着走路,在他前边有个硬蛋,他就自然而然地有了‘软蛋’这个名字。早在大集齐期间,老队长就把他安排到氮肥厂当临时工,后来实行了生产责任制,农业社的家当就像当年分地主那样,很快被分得一干二净。

老队长从事农业几十年,深知水的重要性,他不愿把全村人的命脉掌握在别人手里。自己的儿子金蛋尚未成人,一帮子侄已经安排完了,只好把刚出去不久的软蛋叫回来掌管机井。后来,县上抗旱队又给免费打了两眼中深井,调拨了两台半价水泵,这些也都成了软蛋的私有财产。

开始几年,软蛋觉得叔父给他安排这个工作确实不错,比在氮肥厂做临时工强得多。但是,谁也没有想到,县氮肥厂几年以后就被省化肥公司接收合并,氮肥厂的临时工全部转正啦。

软蛋后悔不迭,抱怨叔父把他叫回来,把自己千载难逢的脱农机会耽搁啦。可是,木已成舟,悔之晚矣,老队长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没有改变得了既成事实。软蛋看自己一步走错,这辈子没有走出农村的希望啦,就给他儿子取名‘争气’,意思就是指望他考上大学,出人头地。

谁知他这个儿子偏偏争不了气,上学老是留级,作业照人抄写,成绩名列后茅,十六岁连小学都没毕业,软蛋叫他瞎好混到十八岁就回家帮他照看机井。近几年,软蛋岁数渐渐大了,自己身体本来就软塌塌的,年龄一来,眼睛更不行啦,经常开井关井,跑来跑去接保险,排队看表记时间,这一系列工作,他儿子争气,可真的比他争气得多。

软蛋父子都继承着他们家族的遗传基因,亲属观念特别强,手里有点权总是任人唯亲,每当水紧的时候,血缘关系离得近的优先安排,今年还制定了一项缴钱排队的土政策,就是自己人也得缴了钱才能排队。

常大伯脚下慢慢走着,脑子却转得一点不慢,只想着如何跟软蛋谈论此事。当他走完地里的土路,踏上生姜渠岸可就不好走啦。

渠岸上坑坑洼洼,好多地方连一脚宽的路都没有,只有二寸宽的水泥打的u型渠岸,到处都是半人多高的荆棘荒草。尽管月光很明,还是寸步难行,常大伯小心翼翼地拨着草摸索前进,还是绊了几跤,小腿被枸杞芽划破了几道口子,火辣辣地疼痛,他只好爬下渠岸,从包谷地里走去。

常大伯害怕踩了人家的包谷苗,低着头,看着脚下慢慢前行,忽然听到前边不远的地方有人争吵,急忙抬头随声望去,就见前边渠岸上好像站着两个人,看着影影绰绰,不住地在晃动着。

常大伯加紧脚步朝前走着,声音越来越响,好像是一男一女,对啦,女的是金蛋媳妇的声音。只听她大声说:“争气,你娃太没良心啦。你十八爸没在家,你就连这点事都不给我办。

你八爷当初把全村的机井白白叫你爸管上,难道就成了你家的私有财产?这些年来,你娃还不是凭你八爷挣钱哩。你八爷现在死啦,你就不能对他家灵活一点,优惠一点,还是非缴了钱才能排队。

你十八爸没在家,我手里现在没钱啦,明天就打电话要钱都不行。你娃不要把事做绝了,得凭良心,我可知道,这机井人人都有份哩。”

争气蛮横地说:“你知道能弄啥,现在说那些话,连毬都不顶,你就是告到北京也没人管那时候的事。你不提我八爷我还不生气哩,我爸当初在氮肥厂干得好好的,他偏叫回来掌管机井。说什么‘形势变了,土地分了,就跟没入社前一样啦,地里产多产少都是自己的。水是农业的命脉呀,可不能捏在别人手里。我爸犟不过他才回来掌管机井,那时要是不回来,我爸就转正啦,就跟我硬蛋伯一样,成为国家正式干部啦。

要不是我八爷硬把他叫回来,我爸现在不干活也有工资哩,说不定我都接班当了工人啦。我们就是挨了我八爷的错,把几辈人的好事都耽搁啦。你看咱们那么多的自己人都当了干部,退休了有工资,大部分都在城里买了房产,子子孙孙永远变成城里人啦。

就是我家落了个农民,老了连一分钱的工资都没有,指望这破机井能挣几个钱。你还说井是大家的,要是那样的话,我挣的钱连看井的工钱都不够,我找谁要钱去呀?就不能找我八爷去要工资吧。

好我的十八妈哩,再不要胡咬乱鵮啦。你也别怪我不念亲情,现在是经济社会,顾亲情也得要钱呀。你只要把钱拿来,我马上给你灵活灵活,优先安排,咱自己的井,想先给谁浇就先给谁浇,谁再有意见也不顶啥,大拇指当然离二拇指近吗。我对你这样还有说的啥哩,要是二下旁人,就算把钱举在手里,跪在地上求我,我也必须按原则办事,丝毫不得灵活。”

常大伯听到这些话,自己索性不走啦,站在不远处听听再说,金蛋媳妇和争气站在渠岸上互相对峙着,谁也没有发现他的存在。

金蛋媳妇又说:“争气,你娃不要昧着良心说话,这些年你们凭机井挣了多少钱谁不知道,你家盖房花了多少钱?你妈住院花了多少钱?年年月月给神捐了多少钱?就是你那个媳妇,还不是用钱买回来的。

就这样你还恨你八爷哩,良心叫狗吃啦。就是你爸当初进氮肥厂,还不是你八爷安排进去的。要不是你八爷,就凭你爸那样子,恐怕连媳妇都问不下,怎么会生出你来?他现在人不在啦,你就睁眼不认人,连一点好处都不记。我要是手里有钱,何必看你那张小驴脸!”

争气厉声喊道:“你骂谁呢?把嘴放干净些!我怎么就成了驴脸啦?不爱看别看,又没有人请你来。再敢胡说八道,臭屁乱放,别怪我不客气啦。明给你说哩,我能认得你是我十八妈,这对拳头可认不得。”

金蛋媳妇不干示弱,也怒声高叫:“咋呀,你小子还敢打我不成?我就是和你说说,咋就成了放屁啦?你来呀,你娃能行就打呀!”

两个人晃动得更厉害了,常大伯害怕他们真的打起来,连忙走过去大声说:“行了,行了,有啥大不了的事,值得这样吵闹吗?”

金蛋媳妇看到常大伯来了,就像受屈的百姓见到了清官,马上流着眼泪诉说起来:“啊呀,老常叔呀,你可来了。要不是你来,我今天非被这没良心的小子打一顿不可,黑天半夜的,跟前连个见证人都没有。”

争气气势汹汹地说:“明给你说哩,我不是我爸,我爸一辈子软得跟麺团子一样,谁都敢在他跟前撒泼,把人就丢扎啦。我可没有他那么大的忍耐力,你再敢胡说乱骂,我这双拳头就控制不住啦!”

金蛋媳妇又说:“大叔,你听他说的啥话,在你跟前还想打我哩。”

常大伯说:“他不敢,你两个为啥吵得这么凶?”

金蛋媳妇忙说:“还能为啥吗,就是想叫他给我排队浇地哩。金蛋走的时候留了三千元,按理说基本够了。没想到我婆婆在我姐家住了几天把肚子吃坏了,住院看病花得不够啦,我给金蛋打了几次电话没打通。

这回浇地,我只说浇地钱能缓,就先买了几袋化肥。没想到他们今年把政策变了,缴了钱才能排队。我给我软蛋哥八八八、九九九地说了一整,并且一再保证,金蛋把钱寄回来先给他开浇地钱。

我软蛋哥还是给我下着软蛋说:‘好弟妹哩,不是哥不给你办事,哥现在就跟猫一样,老了不逼鼠啦,只能退居二线,让年轻人上吗。

你跟哥再说不顶啥,还是去跟你侄子争气说说,他就算原则性再强,也得给你灵活一点。人常说:‘国法千里,人情亦在’吗,不看僧面看佛面,他就是看在他八爷的面子上,对你这个长辈也应该另眼看待。’

我来找他,他比他爸更难说话,根本不徇私情,缴钱排队是铁的原则,丝毫不能灵活。还说他爸交代得清清楚楚,不管谁来了,都不能坏了咱们的规矩。大叔呀,你说这父子有没有良心,金蛋他爸在世的时候,------。”

常大伯打断她的话说:“行了,不要说啦。争气,你十八妈缴多少钱才能排队?”争气说:“她家要五亩多地哩,我就是看在自己人的面子上只要伍佰元她都不给,还说了那么多难听话,没见过这么不知好歹的人。”

常大伯从自己身上掏出钱说:“争气,这是伍佰元,给她把队排上。”

争气接过钱仔细看着数着说:“好,我就先给我十八妈把队排上。”

金蛋媳妇谢声不断,常大伯正要说话,一股臭气扑面而来,正是:腰里有钱事好办,埋金藏银惹祸患,要知臭气何处来,接着再把下回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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