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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回陪老友始见天龙果 看幼孙初尝猕猴桃(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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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病住院费钱财,有人受伤财门开。

女儿骨折嗷嗷叫,客人如流滚滚来。

内地奇珍堆小山,国外特产站高台。

初尝猕猴真有味,论质当占第一排。

花落堕尘埃,蜂蝶不再来。蕾期若早折,香蜜变成柴。

家宽出劣少,贫寒育高才。老爸多财富,子孙少未来。

闲话多说没意义,先把故事讲详细。上文说道:玉顺为了要回哥哥家的麦子,马不停蹄地跑了一天,结果连麦子毛也没见着。自己一天没吃饭,只在乡长那儿喝了些茶水,肚子里恐慌得难受极了。一路上又羞又悔、又酸又悲,心里不知都是什么滋味。只后悔没听哥哥的话,出去跑了一天,人没少找,脸没少看,只落了个处处碰壁,真是不值得呀!

当他回到自家门口一看,大门锁着,估计玉柔还在隔壁,便走到哥哥那没有门扇的门前向里望去,玉柔果然和许多乡亲正在打扫院子。

玉柔看见他回来了,急忙放下手里的扫帚走出来说:“玉顺,你才回来?哥不见了,我早上过来就没见人,村里也没人看见。”

几个帮忙的乡亲也过来说:“你赶快找找吧,他可能一时想不开----。”

玉顺想都没想就说:“不会,不会,大家都请放心。我哥那人你们还不知道,他那么宽敞的心胸,多少大灾大难都过去啦,咋能为了这点小事而想不开哩?一定是上县看老蝴蝶去啦,早上走得早,没人看见。”

大家想了想说:“是呀,老常那人,怎么会想不开哩。”众人又放心进去继续干活,玉柔也跟着大家往进走去。

玉顺忙说:“玉柔,你得先弄点吃的,我饿得前心贴后背啦。”

玉柔回过身说:“怎么,你不是爱在外边吃吗,今天咋饿回来啦?”

玉顺叹口气说:“唉,在外边气都吃饱了,那里有地方吃饭呀。再说,进一次食堂的钱,在家里能吃几天,咱也要学着多算账,能省就省点。”

玉柔和他往回走着又问:“怎么,今天出去不顺利?”

玉顺又‘唉’了一声说:“别提了,正如哥哥所说,被那伙人拉走的东西别想要回来。乡计生办还叫缴两千元的罚款,把门拉回来就算完事。”

玉柔站住脚说:“怎么,不给麦子还要缴两千元,咱不如不要门啦。那门拉回来,最多值一千来元,划不来缴两千元拉它。”

玉顺说:“这话以后再说,赶快回家做饭吧。我看不是划来划不来的问题,咱必须先把祥合和杏花的情况弄清,如果真想要娃就该缴。”

二人说着走着回去了,常大伯正如玉顺所说,知道自己的地远在西边,当时轮不到他浇,就想趁此空闲时间,去医院看看老蝴蝶,当然还有柳枝娘俩。他早晨起得很早,取了点钱就走出村子,搭车去了县城。

老蝴蝶在县城里确实当了几天风云人物,自从县委书记亲自到医院看望他以后,他的事迹不胫而走,传遍了医院的各个角落,传遍了县城的大街小巷。前来看望他的人除了自己亲戚朋友而外,还有许多具有同情心的生人。后来,竟有好几个记者也来采访了他。

医院当然对这个非常之人不敢等闲视之,除了尽心尽力地治疗护理而外,还给予了许多特殊照顾。主治医生换成了医术最高、资历最深、经验最多的专科医生,就连送药打针的护士,也是最突出的先进人物。

院长还嫌单间病房太小,不利于记者采访、领导探视,安排他一个人住在三张床位的大病房里。既宽敞明亮,又通风透光。

当常大伯提着水果食品走进病房,把老蝴蝶高兴得忘了自己腿上有伤,几乎从病床上蹦了下来,吓得儿子连忙把他按住。

常大伯未及开言,他先坐在床上说:“老常哥,你可来了,我可得好好感谢你呀!要不是你们把我及时送来,这条老命就保不住啦。”

常大伯把提来的东西放在床头柜上说:“谢啥哩,咱们是一个村的乡党,遇上了哪有不管之理。要说谢,我们应当谢你才对,全县人民都该谢你。要不是你断了腿,恐怕那些黑势力还在逍遥法外、继续作恶。”

老蝴蝶更得意了,看着常大伯提来的东西说:“老常哥,你能来就太好了,还买啥东西哩。我这里要啥有啥,三个柜子都放满啦。你看这么宽大的房子,空调开着不热不冷,人住着舒服极了。

你当时别回去,在这里陪我住两天,把好东西吃一吃,把这不冷不热的房子好好享受几天。再叫青娃出去弄点好菜,买上几瓶好酒,咱老哥俩住在这里说说话、喝喝酒,一起高兴高兴、庆祝庆祝。”

常大伯冷冰冰地说:“庆祝啥哩?庆祝你这两条断了的腿呀!”

老蝴蝶兴奋地说:“庆祝胜利呀!多少革命前辈为了胜利把生命都丢啦,我只断了两条腿就取得了胜利,难道不值得庆祝吗?”

常大伯说:“值得,值得,值得庆祝。可惜你这腿只有两条,断一次就没啥断啦。贪官还很多,抓一批还会再有一批,你要赶快把伤养好,再接再厉。酒对养伤不好,胜利了心里高兴就行,不一定要喝酒。”

老蝴蝶的儿子青娃给常大伯泡了杯茶说:“大叔,我知道你不喝饮料、啤酒之类的东西,给你泡了杯茶,喝点吧。”

常大伯接住茶杯说:“青娃,你爸把你连累得打不成工了。”

青娃说:“没办法,咱就不能为了挣钱而不管自己父亲吧。”

常大伯喝了口茶说:“青娃,我今天在这里陪你爸,你可以回家看看,你家的地离得近,我估计快轮你家浇地啦。”

老蝴蝶忙说:“是呀,青娃,你大叔说得对。哪年分地的时候,老队长怕我告他,就把咱家的地分到了近处。我还是不领他的情,跑着告了好长时间,结果连屁都没顶。听咱村里来的人说,你老常叔把浇地问题解决了,软蛋全部换了新型泵,浇地快得多啦,你老常叔真是功德无量呀!你回家看着把地浇了再来,让我和你老常叔多说几天话。”

常大伯说:“一两天可以,再多不可能,我的地也要浇哩。你能有多少话吗,半天时间就没啥说啦,还用得了几天。”

青娃看着常大伯的满头白发说:“老常叔,这里的活路虽说不重,可是,上楼下楼,每天得跑好几趟,你这么大年纪能行吗?我干脆叫下面的食堂按时把饭送上来,再叫同楼的年轻陪人捎着打水。”

常大伯忙说:“不用,我能行,经常劳动锻炼的身体,上这五层楼跟耍的一样。让人家送饭,还得多花钱。你回家把地浇完就去打工,节节有你妈管着,这里让你媳妇来就行了,两个人都耽搁着是个浪费。”

老蝴蝶忙说:“不浪费,不浪费,县委书记亲口说的,一切花费都由政府负担。你两个在这里服侍我肯定也有钱,你们就把不出力的钱多挣几天。平时打工挣钱,就把苦下扎啦,趁这机会好好歇歇。”

青娃正要说话,常大伯向他使了个眼色说:“那是,那是,你先回去买化肥浇地吧。政府就不可能给你把肥料买上、把地浇了。”

青娃明白常大伯使眼色的意思,就把想说的话咽了回去,从口袋掏出一叠人民币说:“老常叔,把钱拿上,这里的事就拜托你了。”

常大伯说:“不用,不用,我有钱哩,你快把钱拿回去吧。”

老蝴蝶又说:“青娃,把钱放到这里,咱花钱都有县上报销,咋能让你老常叔花钱?他挣点钱可不容易,用了谁给他报销呀?”

青娃把钱放在父亲身旁就要回去,常大伯挡住他说:“青娃,把那些好吃的收拾收拾,给你家里多拿些,你爸一个人吃不了那么多,时间长了就不好啦。家里还有四口人,让你妈和节节都跟着你爸沾沾光。”

老蝴蝶忙说:“是呀,我把这事都忘啦,快收拾往回拿。让我孙女、老婆,还有你两口都吃几天。把地方腾下,再来的东西就有处放啦。”

常大伯帮青娃把能拿上的尽量拿上,青娃背上东西出门走了。

常大伯忽然想起自己还不知道打水的地方,就想追出去问问青娃。当他赶到楼梯口,青娃已经下到楼梯中间啦。他正要开口问话,却清楚地听到青娃边走边说:“想得倒美,人家只要把医院的花费承担了就很不错啦,谁会管你的生活花费。还想要陪护人的工资,尽做了些美梦。成天没事寻事,一辈子就知道告人,出了事不但自己受罪,还得连累我。”

常大伯心想:是呀,青娃这回可能得耽搁几个月时间,农民工不是工作人员,有事请假,工资照常,他们一天不干活就没有钱,这个损失谁能给他弥补哩?他没有再问青娃,到时候跟别人走自然就知道啦。

常大伯默默回到病房,看了看架子上的吊瓶,问老蝴蝶的伤还疼不疼?老蝴蝶说:“不动不太疼,特别是换药,疼得人受不了。”

常大伯笑着说:“就是要疼哩,不受点疼,你咋记得住哩?”

老蝴蝶也笑着说:“我要不是受这回疼,恐怕临死也吃不上这些好东西,住不上有空调的房子,你也不会跟着我沾光啦。”

老蝴蝶伤在腿上,肠胃没有问题,这时就像个爱显富贵的孩子。一会要吃香蕉,一会要吃苹果,一会又要吃干镆,刚吃了干镆,接着就要喝酸奶。每取一次,都要常大伯陪着他吃。常大伯知道他心里想让自己多吃他一点东西,也就不太客气,样样都陪着他慢慢吃着。

两个人一起吃吃喝喝、说说咯咯,心情都很不错。一会功夫就把他这里所有的东西吃遍了,肚子里该说的话也说完了。常大伯等护士换过吊瓶以后,就叫老蝴蝶安心躺下休息一会,自己抽空出去看看柳枝。

柳枝娘俩昨天出了院,她住的床位已经换了别的病人。同房里住的人对他说:“这娘俩太老实啦,明知是老板出钱哩,她们还细发得舍不得花,嫌医院花费大,非要回家将养不可。医生没办法就给开了出院手续。”

常大伯说:“唉,她们就是那种人。”自己又回到老蝴蝶的病房。

老蝴蝶这朵鲜花今天好像有点开败了,自从医生进来查过房后,只有护士进来插了一回吊针,换了两次吊瓶,再没有探视、采访的人来过。病房里宽宽展展、安安静静,常大伯每次从楼下上来,还能躺在闲着的床上歇歇,伸伸两条乏困的腿,自己也感到挺不错的。

可是,他们只清闲了一个中午,刚到下午时分,这间病房又到了鼎盛阶段,特别热闹起来啦。这回的热闹,却不是因为老蝴蝶。

吃过午饭不久,医院领导、外科主任和护士长同时走进病房。领导看了看老蝴蝶的伤势说:“老先生,怎么样,我们这里住得惯吗?”

老蝴蝶忙说:“住得惯,住得惯,你们这里真是太好了。”

那个护士长说:“老先生,我们怕你太孤单了,想给你安排个伴哩。”

老蝴蝶着急地说:“不要,不要,有我老常哥在,一点都不孤单。”

那个外科主任说:“你不要也不行,下午又进来个和你一样不可等闲视之的病人。人家的要求比你还高,要住特护病房,咱这小医院条件有限,一个单间地方太小,人家怕施展不开,只好和你住在一起了。”

老蝴蝶惊讶地说:“怎么,还有个爱告人的?行,行么,人不亲行亲,看在同行的分上,就叫他进来住吧。我两个住在一块,还能交流经验。”

那个护士长笑着说:“不是爱告人的,人家才是十四五岁个姑娘娃,在四中学校上初二。今天和男朋友骑车子练特技,把胳膊摔断了-----。”

老蝴蝶忙说:“不行,不行,不是爱告人的就不行。这儿是特-----。”

那个外科主任说:“不行也得行呀,这女孩是工商局长的千金,比你还特,医院怎敢等闲视之。没办法,你两个暂时将就两天,有了好地方再给你们调配。一个老头,一个女孩子住在一起没有啥。”

常大伯插话说:“人家那么有钱,为啥不进省城大医院哩?他两个虽然老少悬殊,毕竟男女有别,大小便都不方便吗。”

那个医院领导说:“人家不是害怕花钱,主要是图近,探视方便。”

常大伯还想再说,几个身穿工商制服的干部已经把伤员抬进来了,同来的还有一长串人,他们很快铺好床帐,办完住院手续。这间只冷落了半天的病房,又热闹了起来,比老蝴蝶最红的时候还热闹。

这位局长千金受伤的消息比老蝴蝶的事迹传播更快,震动也大得多,整个医院都沸腾起来了。院长坐阵指挥,医师集体会诊,护士往来穿梭,亲友无比伤心。女孩疼痛难忍,连声哭叫双亲。医师们全力以赴,很快接好断骨,挂上吊瓶,在药物的作用下,女孩才渐渐地平静下来。

从哪些人的谈话中可以听出,学生放暑假在一起玩。两个男的骑着自行车,带着两个女的在街上做特技竞赛,许多高难度动作都做完了,最后一个高速急转没有转好,车子倒了,把坐在后面的她甩出老远,胳膊垫在一个卖菜人的车辕上。卖菜人是个农村妇女,把她扶起来发现胳膊断了,吓得拉起架子车就跑。几个同学只顾着看她,没有追上那个卖菜妇女。

常大伯听到这里,忍不住插了一句说:“自己碰到别人车辕上摔伤了,与人家有啥关系?先顾伤者要紧,追赶别人干啥呀?”

有个身穿工商制服的小伙马上反驳说:“咋没关系哩,那儿又不是菜市场。他要不在那里卖菜,怎么会把金金的胳膊垫断哩?”

常大伯又说:“不是菜市场,难道是自行车竞技场不成?”

老蝴蝶也插话说:“是呀,如果没有那个卖菜人的车挡,说不定会摔到路旁的石阶上,要是把脑袋摔碎了,你难道还要找石阶索命不成?”

那个工商干部又说:“所以说双方都有责任吗。最可恨的是:那个没知识、少教养的菜农不该肇事逃逸,这可是极不道德的行为,一定要尽快查出来,好好教育教育,不能这么便宜了她。”

常大伯还想再说几句,女孩家近处的亲友闻信赶来,一会儿就把病房挤得水泄不通。这个女娃小小年纪,亲友真不少呀!只来不完,但见那:

进来一拨又一拨,一个更比一个阔。

有老汉,有老婆,还有姑娘和小伙。

举止高雅脚步稳,服装考究式样多。

中年夫妻手牵手,青年男女挽胳膊。

有地哭,有地说,有地抬手擦眼窝。

包包盒盒无处放,床上床下先摞着。

包装精美看不透,临床老者没见过。

农村普通小商店,没有这里品种多。

探视女孩的客人络绎不断、越来越多,年老地坐着,年轻地站着,老蝴蝶的床沿上也坐满了人。常大伯从来人谈话中可以听出:女孩父母开着私家车,拉着自己的父母到外地避暑去了。他们接到电话往回赶,最快要到晚上九点才能回来。天哪,来了这么多人,主角还没出场哩。

常大伯知道这间病房当时清闲不了啦,他为了给客人腾点地方,自己便走出病房,坐在走廊里的连椅上。这里虽然没有开着空调的房里凉快,却也清净了许多,他远远地看着那间病房的门想:他们怎么没见走的?

常大伯坐了一会,从对面的病房里走出两个老婆,看样子比自己的年龄还能大点。一个手里拿着扇子的老婆说:“老姐姐,这屋子是西照日头,这时候跟蒸笼一样,把人热得受不了,咱们坐在外面凉一会。”

两人走到常大伯旁边的连椅上坐下,那个拿扇子的老婆不停地搧着,二人身上穿的短袖汗衫都湿透啦,手里拿着毛巾一个劲地在脸上擦。

常大伯看见她们的样子忍不住说:“老嫂子,病房里不是有空调吗,怎么能热成那个样子?你们陪护人尚且如此,病人咋撑得住哩?”

一个老婆说:“唉,我们这个病房里都是没钱的农民,不用空调,价钱便宜。省点空调费,就够两个人的饭钱啦。”

另一个老婆说:“医院里的空调价钱大,都是给干部开的,人家花钱再多有国家出哩。真正凭劳动吃饭的农民,有几个能用起空调的。得了病不治不行,不用空调能撑过去,忍着忍着就习惯了。”

常大伯又说:“农民有合作医疗,也能报销一部分。”

那个拿扇子的老婆说:“唉,我老头子是在公路上骑自行车,把腿摔折了。人家说是车祸,合疗不报销,路上的车又没撞咱,只能自己出钱。咱这个年龄的农民,过去都把苦下了,骨头枵气哩很,稍微一下就断了。”

另一个老婆说:“我老汉去看别人盖房子,自己把骨头摔得裂了缝。医院发了张表,还要村组、乡政府调查盖章写证明,合疗才给报百分之四十。怪麻烦的,咱家里没人跑,还是算了吧,把那点钱给国家省下。自己不小心,摔伤了自认倒霉,有合疗要看病,没有合疗也要看病。”

常大伯说:“我看你们的年龄好像比我还大,每天上楼下楼能行吗?你们家里还有啥人,为什么不叫儿女媳妇来哩?”

那个老婆说:“唉,不行也得行呀!我们也是屎巴牛支桌子——硬撑着哩。女儿出了门,有自己的日月过活,能常来看看就很不错啦,咱咋能经常麻烦人家?儿子的时间耽搁不起,住院花费还要靠他往回挣哩。媳妇就更不行了,你看有几个媳妇伺候公公的。”

那个拿扇子的老婆说:“就是婆婆住院,媳妇也靠不住,人家嫌恶心,谁会服侍你呀!咱这些老年农民,只有突然得个紧病死了就把福享了,死不了就得活受罪,长年累月和自己屎尿一起睡觉的人不在少数。”

常大伯听得有点心酸,就劝老婆赶快叫家里人把合疗手续办一下,能报多少报多少,有这项政策为啥不享受哩?他的话还没说完,就听老蝴蝶在那边病房里高声大喊:“老常哥,跑到哪里去啦?我尿呀!”

常大伯急忙跑进病房,房里那些客人自觉朝两边挤了挤,给中间让了点路,还有好多年轻人赶快走出去。常大伯顺利地走到老蝴蝶床前,先把他扶得侧身躺好,然后从床底下取出尿壶,给他放进被子里边。过了一会,老蝴蝶叫声“好了”。他又从被子里边取出尿壶,暂时放到床底下,把老蝴蝶扶得躺好以后,才端起尿壶往外走。

病房里的路让得更宽了,好多人掩住口鼻背过头去。常大伯很快走到厕所往尿池里倒去,尿壶里并没有倒出多少。他又把尿壶用清水涮了几遍,然后拿进病房,仍旧放在床下,病房里很快恢复了原来的样子。

那女孩已经打完两瓶吊针,好像不怎么疼了,没见她招呼满屋子看望自己的亲友,却目不转睛地看着老蝴蝶和端着尿壶走来走去的常大伯。

常大伯觉得地方太紧张,自己又走出病房,坐到那两个老婆旁边。那两个老婆看他来了就问:“你是哪里人,在这里服侍谁哩?”

常大伯正要回答,又听老蝴蝶高声喊道:“老常哥,我要屙哩!”

常大伯刚才倒尿的时候就知道这老家伙耍怪哩,他找不到炫耀的机会心里憋着气。自己中午还夸富贵,到下午就被人家比得连乞丐都不如啦。他这样喊来喊去,无非是故意肮脏那些雍容华贵的客人们。

常大伯这回坐着没动,坚持着给两个老婆说自己要说的话。

那个拿扇子的老婆问:“你老婆是怎么受的伤?公费还是私费?”

常大伯忙说:“公费,他是公费,但不是我老婆。”

另一个老婆说:“这还用问吗,你看人家住得多好,前两天来了多少看望的大官,那老婆一定是那个干部她妈,一般的人怎么会那样气派。”

那个拿扇子的老婆又问:“你看着不像干部,和她是啥关系,怎么会在这里服侍她哩?啊!你可能是人家出钱叫的护工吧?”

常大伯忙说:“不是,他的事迹全医院人都知道了,你们怎么不知道哩?他叫老蝴蝶,是我村里爱告人的老汉,不是女的。这回------。”

常大伯正说着:“又听老蝴蝶高声大叫:“老常哥,我饥屙哩很-----。”随着他的叫声,那间房门也打开了,从里边走出好多人来。

有人走到常大伯跟前大声说:“喂,老先生,耳朵太背啦。你护理的病人要大便,叫了几次都没听见。他要是拉在床上,那个病房咋住人呀?”

常大伯只好站起身说:“谢谢,我只顾说了闲话,没听见。”

病房里的路已经让得很宽了,常大伯很快走到老蝴蝶床前,啥话没说,弯腰从床底下取出便盆,一只手伸到被子里边,摸到腰下,用力往上一抬,这只手趁势把便盆给他塞到屁股下面,然后盖好被子,站在床前等着。

过了好大一会,老蝴蝶还是吭吭哈哈地使着劲。常大伯的腿都站乏了他还没有好,自己干脆坐在床沿上等着。又过了好大一会,老蝴蝶喘着气说:“老常哥,不行呀,经常躺着不活动,便秘得拉不出来。”

常大伯生气地说:“那你咋不少吃些?进去那么容易,出来就艰难啦。不行了别费劲,我去叫护士来给你灌肠,把肚子里边拉干净。”

老蝴蝶忙说:“不,不,你给我要支开塞露就行了,护士那里有。”

常大伯走出病房,那个女孩的客人占满了外面走廊,还没见有人显示出要走的迹象。他到医护办公室要了几支开塞露拿进病房,老蝴蝶说:“一支就行,我的手没有问题,自己能行,摸着摸着就挤进去啦。”

常大伯给了他一支,把剩下的放到抽屉里,自己又坐在床沿上等着。大约过了二十几分钟,老蝴蝶终于说了声“好了”,常大伯撕了块卫生纸递给他,老蝴蝶擦了屁股,常大伯又用放的办法抽出便盆往外走。

屋子里的人都像躲**似的躲得远远的,老蝴蝶坐在床上得意地笑着。

常大伯端着便盆走到厕所里,便盆里什么也没有,不由得心中暗骂:老家伙,跟老顽童一样,害得我白白跑来跑去。他把便盆拿进病房,往床底下一放,没好气地说:“老家伙,你还尿不?趁我没走你就尿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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