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现代都市 > 渭北春雷 > 68回趁东风庸医骗钱财 传真情亲女送月饼

68回趁东风庸医骗钱财 传真情亲女送月饼(2/2)

目录

梗二挥着拳头说:“不是,不是,你别胡说,老常哥不是那样的人,他就是告人也是为大家好哩。社会上的骗子太多,咱们防着还是好呀!”

老蝴蝶也说:“我刚才检验证件的时候,就是没有注意年龄。安理来说,百十岁的人啦,单位不可能开证明让他们外出行医。”

三快婆看看自己的药,也改变了口气说:“这话说得不错,药材既然是真的,检验一下怕啥,检验完了再买不是更放心啦。大家都把路让开,麻烦药检所的同志进来看看,咱们出钱买药,就是要买检验过的药哩。”

那几个专家教授走又走不了,坐又坐不住,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药检所的同志进来了,记者和派出所的人都进来了,两个记者开始拍照,警察要看证件,专家教授取证件的手也在不住地颤抖。

坐在轮椅上的老蝴蝶说:“证件我看过了,好像都是真的。”

一个警察说:“好像是真的,老先生,我们都很敬重你。可是,你见过真的专家证吗?”老蝴蝶红着脸说:“那上边不是有照片、印章吗。”

看了证件的警察大声说:“乡亲们,他们所谓的证件全是伪造的。他们所说的单位根本不存在,医学界的专家教授里边也没有这几个人。他们都是只知道几个药名的江湖骗子,冒充专家教授到乡里骗钱来了。”

那几个专家教授,道貌岸然的派头全不见了,连忙收起自己的药不让看。三快婆拿着她的药说:“看我的吧,刚买的,七百多元,能治咳嗽。”

常大伯说:“你老汉只要把旱烟忌了,自然就不咳嗽啦,为啥要买这么多药哩?我这肠胃就没有问题,只要吃饭准时,不拉零食,消化功能正常,大便自然就有规律性啦。一天一次,不稀不稠,不痒不疼,怎么会是什么鸡鸣泻?我老伴手上的白点都几十年啦,一直就是那个样子。他们就给我两个开了四千多元的药,就这还说是半费,那么,全费应该是八千多啦。还有,他们所说的熊猫血,纯粹是骗人的鬼话。”

那个药检所的同志说:“是呀,都是骗人的。医学上说的熊猫血,是指特别稀少罕见的血型,并不是说有多好,至于延年益寿、返老还童的说法更是无稽之谈。任何人的血型只要相同,通过静脉注射才能补充血液,使失血过多的人转危为安,从嘴里吃下去不起任何作用。还有一种真正的熊猫血那就更不可能了,熊猫之所以称之为国宝,因为它是地球上非常稀有的一种动物,它的珍贵之处只在于稀少,他们怎么会搞到熊猫血哩?即便有通天的本领可以搞到一点,那也和普通动物的血液没有什么两样,怎么会起到返老还童的作用哩?纯粹是一派胡言。”

另一个药检所的同志拿着三快婆买的药说:“不用仪器化验,仅凭肉眼一瞧就可以断定,他们所谓的名贵药材没有一种是真的。大家可以闻闻,这里边是不是有一种萝卜味,那就是他们所谓的天麻散发出来的。小点的萝卜晒干,稍微压压很像天麻,气味却和天麻截然不同,药效当然就更不一样啦。还有这鹿茸就是兔子腿上的绒毛,当归是有真当归的味道,那也是人家加工成品剩下的归尾、归须。总的来说,他们这药大部分都是假的,就是有点具有药用价值的东西,值钱超不过十块钱。而且配伍还是牛头不对马嘴,与药理格格不入,根本起不到治病作用。”

这时候,大部分群众方才清醒过来,梗二看着常大伯激动地说:“老常哥,今天要不是你,咱村里上当受骗的群众不在少数。我就说你咋能有那么多钱买药?原来你早就看出来了。回去打了电话,又来叫给你先看,你是怕大家上当才故意那么做,我们刚才还误会了你。”

三快婆也说:“误会怕啥哩,说清不是知道了。我也不信他有那么多钱买药。唉,咱村里这么多人,只有他能看出他们是骗子。”

烂头蝎在人群中说:“这么简单的骗术,谁看不出来,我早就知道。”

有人厉声在问:“你既然知道,为啥不给大家说哩?”

烂头蝎又说:“人家打的愿打,挨的愿挨,咱只要自己不上当就行了,为啥要狗逮老鼠,多管闲事哩。坏了骗子的好事,他们也会骂我。”

那几个专家教授的嘴都不硬了,一个个脸上白刷刷的,头上湿漉漉的,就像躜进笼子里的老鼠,转着圈圈没路走,只好乖乖地给三快婆退了钱。

警察叫他们收拾起东西,连人带车一起拉走,到他们该去的地方接受更加详细的调查。有个教授走到常大伯跟前站住脚,瞪了他一眼说:“老家伙,可算认得你了。我们走州过县,到处行骗,躜过山,进过川,城镇去过好几番,多少大江大河都过去了,没想到会在你这小河沟里翻了船。”

常大伯大声说道:“你们不要把我怨,只怪自己要行骗,苦海漫漫没有边,及早回头才是岸。此去好好受教育,日后出来再修炼。

医生行道是多么神圣的事业,前头光芒万丈,你们只要掌握技术,树立医德,尽其所能为群众治病,就能得到群众爱戴。同时,你们也能获得丰厚回报,生活标准就自然而然地提高啦,你们还用得着行骗吗?

一个普通乡村医生,尽管医术不怎么高,只要踏踏实实地干,收入也是相当可观的。有时发生什么医疗事故,群众也会谅解他们,因为农村需要医生呀!你们有点技术,为啥不能走正道哩?”正所谓:

城市医生最辉煌,乡村大夫也吃香。

诊所天天进钞票,白衣时时增荣光。

择业若有遗憾事,只悔未把医生当。

学懂岐黄乃万幸,为何缺德骗四方?

记者的车也随着警车和药检所的车跟踪采访去了,前来检查身体的村民没有马上离开,大家还聚在皂角树下唏嘘着、议论着,没弄明白再问着。许多人由衷地把常大伯赞扬了一番,常大伯客气了几句就想到坟上去。

雷鸟先生叫住常大伯说:“玉常呀,你这么一闹,对他们可能有功,对我们则是有害的。可惜呀可惜,一万元一毫升,这么金贵的东西,即便有假也是好的,说不定真有返老还童之功效哩。”

有个退休干部接着说:“是呀,老师说得太对了,不试怎么会知道有没有作用。这回就是想试试哩,被他这么一搅,可惜试不成啦。”

常大伯不想理会这些养生达人,却又不便硬走,正在为难期间,被几个脑梗拉到远处问长问短,皂角树下的人立即分成了两个阵营。

这边有个干部接着说:“是呀,机会难得,往后,可能再也没有这种机会了。咱们得好好打听打听,看他们把这些好东西收去怎么处理呀?很可能要被拿权的侵吞。现在的当权派,那个过河勾渠子不夹水,谁见了好东西不想要吗。真正坐怀不乱的君子有几个?老师,你老人家桃李满天下,好多在职干部都是你学生的学生,论辈分,你还是他们的祖师爷哩。就凭你老的面子上县跑跑,他们怎么也得给你分一点。”

雷鸟先生尚未开口,他夫人抢着说:“不行,不行,现在的学生都是白眼狼,不顶啥。上回想弄些续命因子,你老师就把难作扎了,还组织了个养生协会,求爷爷告奶奶地忙了七十二系,结果啥都没顶。人家只给他说了个不行,不行,那个药没有通过检验,一竿子就撑得没远近啦。”

雷鸟先生接着说:“给我们说不行,既然不行,人家公司怎么还办着哩?我看他们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他们就不想叫咱们这些人续命长寿。你们想想,咱们要是早点死了,政府长疼不如短疼,给你送个花圈,出个安葬费,再给发上两年工资就完事啦。以后就永远不再给钱,咱们死得越早、越多,县上的财政负担就会越小、越少,-----。”

硬蛋连忙插话说:“是呀,是呀,他们怎么会给咱们续命因子。他们就是存心不良,希望咱们早点死哩。害怕咱们有了续命因子就会一直活着不死,县上就得永远给钱。他们也真是的,给钱也是拿国家的-----。”

雷鸟先生打断他说:“别说啦,世态热冷,也是正常现象。这个问题吗,只要玉顺加入咱们的养生协会就不难解决。他现在还有好多同学、学生,在重要部门身居要职、手握重权,由他出面洽谈合作,一定会事半功倍,变被动为主动,就可以改变目前的不利形势,说不定还能马到成功。”

有个退休干部马上附和着说:“是呀,老师说得对极了。常言道:‘县官不如现管’,玉顺还有些学生的官位虽不显赫,但都在要害部门工作着。由他出面洽谈,当然比咱强得多。老师,这回要想办法把他拉进来。”

雷鸟先生笑着说:“办法还用想吗,他和咱们一样,都有一个共同的追求目标。上次没有参加养生协会是有原因的,他哥的家被计生执法队砸了个稀巴烂,把他攒了几年的粮食来了个连锅端。玉顺知道他哥把粮食看得比命都重要,一下子全没有了,这对他哥意味着什么,弟兄两人的心都像被刀扎似的难受。玉顺当时只想着如何要回那一车麦子,就没有认真算算账,也没有考虑养生协会的重要性就着急地走了。”

有个干部马上说:“是呀,是呀,这种账还用算吗。自己多活几年,领的工资要卖多少麦子哩,可能一火车皮也拉不完。”

雷鸟先生又说:“玉顺是个有情有义的人,他哥过去把教书的工作让给他,他总觉得对不起他哥,感恩戴德罢了。现在情况不同啦,他哥有了老伴,那边家里没事啦,玉顺心里踏实啦,我过去一说就成。”

雷鸟先生话音刚落,旁边就有人说:“啊,你们看,那不是玉顺来了,这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也是土话说的:‘陕西地方斜,说鳖就来蛇。’”

雷鸟先生的夫人兴奋地说:“啊,真的是玉顺来啦!你看他还是那么帅气。老公呀,真是神啦,正说要找他他就来啦。你真成了想啥有啥,要啥来啥的活神仙了。就让我过去把他给你请过来吧。”

雷鸟先生自信的地说:“不去,他来了还用请吗,自然会到老师这边来。”

那些人都注目看着玉顺一步一步地走来,沙要红还挽着丈夫的胳膊占了最醒目的位置,就像现在的干部迎接外宾那样看着玉顺。

玉顺穿着打扮还是以前那么考究,容貌还是以前那么光润,走路的速度却比以前快多了。他们谁也没有料到,玉顺走到老师夫妻面前并没停步,甚至连声招呼都没打,微微点了下头就走过去了。

有个退休干部紧走几步,赶到玉顺前边拦住他说:“玉顺,玉顺,老师正要找你,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商量,你怎么连声招呼都不打就往过走。”

玉顺只好停住脚说:“啊,对不起,我找我哥有急事哩,顾不上招呼大家,还望诸位谅解。并代为转告老师,请勿见怪。”

玉顺说着继续朝前走,有个干部还不死心,跑过去拉住他的衣襟说:“老师叫你参加养生协会,这可是关乎我们能否一劳永逸、长盛不衰的大事。世上还有比这更重要的事吗?你找你哥能做啥,只会让你和他一样傻。你这么灵醒的人,怎么就听他摆布哩?自己的身体重要,------。”

玉顺挣脱他的手说:“行了,行了,你们想长寿就尽管想吧。人各有志,我现在只想早点死哩。死得越早,与国家越好。”

玉顺边说边往他哥那边去了,雷鸟先生的肚皮却让气装得滚圆滚圆,他做梦也不会想到,玉顺今天会是这种态度。没有恭恭敬敬地叫他老师就使他颜面扫地,几个人没有拦住更使他怒不可遏,要不是夫人死死地抱紧他的胳膊,自己非做出不文明的举动不可。

他们在石头上坐了半会无人搭理,雷鸟先生只好扶着夫人站起来说:“走,咱们回家,我就不信,离了他的勾子不上粪啦。”

常大伯正对那些前来检查身体的老龄农民说着安慰话,让大家正确爱护自己身体,要藐视疾病,不要小题大做、草木皆兵,听风就是雨。平时不要盲目地胡乱吃药,更不能相信虚假广告。有病先去正规医院检查清楚,才能确定治疗方案。只要大家多学点科学知识,对自己的身体心中有数,再狡猾的骗子也不会得逞。

玉顺走到他哥跟前只叫了一声‘哥’,就沉着脸不说话了。常大伯答应了一声说:“玉顺,别不高兴,这里没事了,大家都没有受骗。”

玉顺仍旧沉着脸说:“这里的事我知道,快回去吧,二妮来了。”

常大伯见玉顺脸色不对,急忙往回走着说:“中秋节还有几天,她提前来必定有事。唉,该来的终归要来,一定是吵了架。”

玉顺跟在后面说:“她说是来告别的,十五也快到了,就把月饼早送几天。”常大伯又说:“强子没来,问题挺严重的,他们混不下去啦。”

玉顺说:“矛盾就是不小,二妮被强子打了一顿,想离婚哩,两人都分居啦。二妮说她要出去打工,把她借的外账还完就办离婚手续。”

常大伯边走边叹着气说:“唉,两个女儿挑来拣去,都没嫁个好丈夫。老大好赌,在赌场吃了几次大亏,家里经济状况一直翻不过身。但他却很能干,两口子都能下苦,只要不再赌了,翻身还是有希望的。这个老二女婿呀,就是世了个嘴,能吃能说不能干,二妮跟着他也变懒了。

两口子没有正经营生,只知道贷款花、借钱用,银行里把锅砸了就借高利贷。给他咋说都不听,还说什么‘虱子多了不咬,外账多了不愁,不出力有钱用才算本事。’要账的来了就挖东墙补西墙,四面的墙都挖完了看你挖啥呀?没法过了就吵架分居闹离婚。离了婚孩子咋办呀?一个上中学,一个还在学前班哩,指望强子,一个能吃能睡的大懒虫,自己的嘴都满足不了还能供起孩子上学。唉,老子一辈子完了,孩子都要耽搁哩。”

常大伯只顾自言自语地说着走着,玉顺跟在后面听着,眉头皱着回到家里。柳枝和几个老婆说闲话,看见他两回去,自己也跟着往回走。

二妮和玉柔在她二爸的客厅里,衣裳不艳,头发凌乱,面色难看,耳环不见;左边眼圈青,右边眼睛红,青的像深坑,红的似铜铃。腿脚从来没有病,今日见父跛着行。开口一句未出声,脸上两行泪珠明。

常大伯见此情景,知道女儿这顿打挨得不轻,自己心里像刀搅针扎般疼痛。他强忍着不让自己的泪水夺眶而出,只说了一个‘坐’字,便先坐了下去。二妮一手撑着腰,咧着嘴,艰难地坐在父亲对面的沙发上。

玉柔倒着茶说:“大哥别急,我和玉顺明天去把工资一领,先帮娃把要紧账还了。强子这娃太不像话,交了些啥朋友吗,说翻脸就翻脸。自己在外面受了气,回到家里打老婆。二妮不过劝他找个事干,自己挣点钱就好过啦。这话有啥错哩?他不但不听还拳打脚踢。

你看把娃打成啥啦,满身都是青一块紫一块的。好重的手、好狠的心呀!年轻轻地不劳动,不挣钱靠啥生活哩?叫他干活没有劲,打老婆就那么大的劲。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咱们得找他去。”

玉顺接住玉柔的话说:“是呀,这是明显的家庭暴力,不能轻饶了他。咱得去法院上告,我马上去找律师。一起生活了十几年的夫妻,给他生了个一儿一女,没功劳也有苦劳哩,他就这么狠心的,真不是东西。”

柳枝走进客厅,听到二妮被打的话,连忙走过去左看右看,撩起衣襟看看身上,卷起裤腿看看腿上,然后坐在旁边,搂着二妮的头贴到自己脸上摇着说着:“二妮呀,我娃可受苦啦。娘回头叫我那几个女儿女婿一块去,把你那个没良心的东西好好收拾一顿,给我娃出出气,也给他娃长长记性,以后就不敢欺负自己老婆啦。这么好的媳妇都舍得打,真他妈不是东西。我那几个女婿都很有劲,从来也没戳过我女儿一手指头,他们也看不起爱打老婆的男人。你放心,他们去一顿就教育乖了。”

柳枝只顾摇着说着,眼睛朝对面墙上的镜子看了一眼,突然放开二妮的头,抬手在自己脸上摸着惊叫:“哎呀,妈呀,二妮,他咋把你的头打烂啦?你看,血从耳朵流出来了,给我偎了一脸。快,快往医院里送。”

玉顺‘嗖’地一下站起身说:“二妮,他还打你头来?血从耳朵往出流就不是小伤,二爸马上用电摩送你去医院看看,该住院就要住院哩。”

玉柔也惊慌地瞅着二妮说:“对,事大事小,咱先把病看好再说。玉顺快去把电摩往出推,我进屋拿钱去,咱得抓紧时间。”

玉柔说走就走,二妮急忙挡住她说:“二妈别去,大家不要惊慌,都是皮外伤,没事,耳朵上这伤是耳环拽烂的。前几天,有个债主来要利息,他借不来钱就要我的耳环,我不给他就硬下手,结果把耳朵拽烂了,本来都结了痂,刚才偎了几下又烂了。不碍事,一会就不流了。”

大家松了口气,又坐回原来的位子上。柳枝拉住二妮的手说:“好娃哩,戴耳环干啥呀?好好的耳朵戳窟窿,白受疼有啥好处哩?我村里有个老婆子,人长得跟猪八戒一样,刚有几个钱就烧得耍开飘啦,又是耳环,又是项链。戴了三天两后晌就被人硬拽去啦,真不如把钱白送人,自己不受疼还能落个好。人身上被针扎一下都疼得受不了,为啥要钻眼戴那东西?

我以前养羊的时候,听人说布尔山羊品种好,就东拼西凑地赞够了一个羊钱,跑到农场去买羊。没想到农场还要给羊打耳标哩,把养疼得猛蹦,几个小伙都按不住。羊的叫声就跟娃叫她妈一样,我不忍心看就跑回来了。娃们问我咋没买哩?我说‘算了,算了,咱们平常人,养个平常羊,过个平常日子就行了,也省得看不平常羊受不平常的罪。’------。”

柳枝只顾自己说得没完,玉柔听她扯得远了,连忙打断她的话说:“对呀,二妮,你可要听你娘的话哩,今后再不要买耳环了。”

二妮说:“还买哩,日子都没法过啦拿啥买?就那一对耳环也是贷款买的。我本来不想要,强子说:‘耳环一戴,人的档次就提高了,出门借钱好借,贷款容易。人不提高档次,谁放心把钱借给一个穷酸。我想也对,就和他出去买了一对耳环,几套时髦衣裳,办事果然容易多了。”

玉顺严厉地说:“还说哩,自己不想办法挣钱,一点经济实力也没有,指望蒙人借钱能长远吗?你们现在咋不借啦,咋不贷啦,谁还相信你们呀?人常说:‘有个再一再二,没有个再三再四,谁会经常上你们的当。”

玉柔觉得玉顺语言过重,连忙扭转话题说:“行了,别说那些没用的啦,现在只说问题咋解决。依我看,婚不能离,二妮也不能走。咱们先帮她把人家那些高利贷还了,往后正正经经地找个事,本本分分地过日子。”

柳枝接着说:“对,大家拾柴火焰高。八月十五快要到了,我那几个女儿都要来送月饼,让她们一人帮你一点。你在这里住几天,等他们来了以后一块送你回去,要让他强子知道日子该咋过,老婆该咋疼。”

一直没说话的常大伯这时才说:“二妮呀,不是爸不心疼你,你也该换个活法了。你们把日子过成今天这样子,不完全是强子的责任,与你也有很大关系。你如果不听强子的话,自己一身作则,脚踏实地好好干,强子再懒也会跟着学勤的。我的话你如果能听进去,能照着去做,强子就是再不想听也得听几句;再不愿干也得干几回,你们也沦落不到这种地步。事到如今,你如果能听我的话,我再帮你出出主意,如果还是以前那个态度,那你们想怎么办就怎么办去,我也不用多说啦。”

二妮走过来站在父亲面前说:“爸,只怪我以前没有听你的话,贪图安逸,才落得这样的狼狈下场。过去要是把你的话能听一半,那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我现在终于明白啦,父母对儿女们没有一丝一毫的虚情假意,没有一点一滴的私心杂念。对儿女说的话都是真话、实话、好话。

爸呀,可惜世上没有卖后悔药的。我知道你老人家一辈子不爱给别人下跪,更不允许自己的儿女下跪。二妮今天就站着宣誓:从今以后,你的二妮一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脚踏实地入正门。钱凭双手挣,乐在苦中寻。咬牙狠心清债务,节衣缩食度清贫,黑夜熬过去,骄阳在明晨。”

常大伯激动地说:“好,好,只要你有此决心,就不靠别人帮助,自己跌倒自己爬。我以前给你说过,摆个小吃摊子,成本小,周转快,早种晚收,挣多挣少,当天就能见分晓。自己花钱紧细些,该买不该买的东西尽量不买,有点能力就还账,用不了多长时间,你们就可以过好。”

二妮说:“对,女儿就照你说的办,不管强子干不干,我一个人先把摊子摆出去。我今天就回去作准备,争取早一天营业。”

二妮说着就拿起自己的提包,从里边取出两盒包装精美的月饼说:“爸,二爸,我今天来啥都没买,就拿了两盒月饼,你两家一家一盒。等我以后有了钱再给你们补上。你们都在,我回去呀。”

二妮说罢,提着空包就往出走。玉柔急忙挡住她说:“你先别走,满身都是伤,回去能做啥嘛?就在这里多住几天,把伤看好再回去。桃花没在家,她的房子没人住,你就住她的房子,紧慢也不在乎几天。”

柳枝忙说:“不行,不行,咋能住这边哩?杏花也没在,房子也----。”

常大伯觉得玉顺没有女儿,把侄女当亲女哩。自己不好意思把二妮往那边叫,就打断柳枝的话说:“你两个别争,都是娘家,住那边都一样。”

柳枝却说:“不一样,咋能一样哩?那边的姑娘回娘家不在那边住,人家会说我这个后妈不贤惠,对娃不好,娃回来能在二妈家住都不回去。”

玉柔觉得柳枝的话很有道理,马上对二妮说:“你娘说得对,那你就住过去吧。要干事不能急于一时,得一步一步来,办手续也麻烦。”

常大伯接着说:“二妮,你二妈说得对,手续叫你二爸帮你办,爸给你拿一千元作为成本。强子如果回头,能跟着你干当然最好,如果还是老样子,爸就支持你离婚再嫁,我不信再找不到个好女婿。”

柳枝附和着说:“对,男子汉大丈夫就应该养活老婆孩子。他强子年轻轻地啥都不干,还得让老婆养活他。实在不行就离,世上好男人多的是,咱们有身子还怕配不到袖子吗?现在离婚的多啦,不用怕这怕那。”

二妮还是往出走着说:“我身体没有大碍,让我早点回去准备。”

常大伯跟着她说:“二妮,那你今年十六再来,十五家家都团聚哩,咱就避过这个高峰,等人家团圆了咱再团聚,孩子们也就不为难了。”

玉顺支持着说:“这样最好,现在的娃少了,过节顾了这边顾不了那边,为此闹矛盾的家庭屡见不鲜。咱这样一变,啥都好办多了。”

玉柔也赞同着说:“对,十五的月亮十六圆,咱就过十六吧。”

柳枝说:“十六就十六,迟早都一样。给他们通知的时候多加一句,买月饼都买成散的,包装好看的月饼是驴粪蛋蛋外面光,里边只装了碎碎几个,也没有多好吃的。盒子再好看有啥用处,白花些冤枉钱。”

常大伯说:“这话说得好,月饼用油纸包上两层还不是一样吃,为啥要造那么精致的盒子,包装价值比月饼的价值高得多,就是图个好看,没有一点实用价值。每年过中秋,光造月饼盒就把钱糟蹋扎了。”

柳枝又说:“要说实地,现在最实地的就是要吃饭。娃都来了一早晨啦,啥都没吃就要走。二妮,先到那边坐坐,娘给你做饭吃了再说。”

玉柔听到这话就说:“啊呀,咱只顾着说话,把做饭忘啦。二妮,你娘说得对,哪有姑娘回娘家不吃饭,饿着肚子往回走的道理。”

玉柔说着就拉住柳枝进这边厨房做饭,两家人在一起吃过饭后,常大伯给二妮取了一千元。二妮不好意思再要老爸的钱,常大伯说:“这点钱算爸借给你的,等你日子过好以后,给爸多还些就是了。”

二妮回去以后,两家人又开始商量这次待客的事。玉顺出了个新主意,又让他哥经历了一回没经过的事,见到了好多没见过的人。也看到了:

仁者悟道爱愈真,小人得势心更黑。要知所言什么事,下文自然说明白。

目录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