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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回送美姬美女眠沟底 找猪粪猪婆跪尘埃(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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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夫一妻法令全,三房二奶进阴间。

上坟祭奠了心愿,送妾烧物路走偏。

有钱多做公益事,强似拜佛上西天。

社会前进要发展,只有改革路最艰。

午夜过后,天气骤变,西北风像刀子似的呼呼刮来,窝棚里马上变成了冰窟冷窖。常大伯蜷曲在竹床上浑身都凉透啦,冷风还是一个劲地往里钻。他尽量把被子往紧地裹,身体仍在瑟瑟发抖。

常大伯冷得睡不着,起来穿好衣裳,走出窝棚,把自己割的蒿草一抱一抱地抱过来,压在窝棚北边来风的地方,然后走进窝棚试试,里边果然暖和了许多。他又和衣躜进被窝继续睡,还是觉得很冷,回想自己年轻的时候,经常在冰天雪地里睡觉,也没有这般冷的。现在刚交十月,人在窝棚里盖着棉被睡觉都冻得撑不住。唉,人老了就是不耐冷啦。

常大伯勉强挨到后半夜,天气更冷,把他冻得实在难熬,自然后悔晚上没听柳枝的话,睡在家里暖暖和和,为啥要跑来受这种洋罪哩。咋办呀?现在回去,打门叫户的,不但影响她的休息,还会被人笑话。坚持,坚持,就是冻死也得撑到天明。他又裹了裹被子,闭上眼睛再睡,可是,身体不给自己争气,上下牙‘嗒嗒嗒’地打起架来。啊呀,腿肚子怎么也抽开筋啦?哎呀,妈呀,好疼呀!他连忙坐起来,两只手使劲地在腿上推揉。

腿终于不疼了,他想起来生火,又怕风大,要是烧起来就麻烦啦。怎么办?他忽然想起小时候的语文书上有一课不是说:‘斧头比皮大衣暖和得多’吗,咱这里的斧头、镢头都是现成的。与其这样冻着,不如起来干活。他不睡了,起来整整衣裳,操起一把镢头走出窝棚。

天色虽然很黑,开荒又不是什么细活,借着天上的星光就可以啦。他抡起镢头大干起来,一会儿就不冷啦,半个小时过去,身上反倒觉得有点热了。他便放慢速度缓缓地干到老天大亮,这才收起家具向村里走去。

村里没有盖房的人大门还没有开,主人可能还在热被窝里舒服着哩;正在盖房的人却没有这种福分,早就出来干这干那,有的已经从人市上叫来了日工,正在门洞里给人家沏茶倒水地忙活着。

还有些钱不太粗的人为了省点工钱,盖房只叫几个提刀的大工,自己全家人都是小工。他们天不明就和好沙灰,搬足砖头,打好架板,焦急地等候匠人们过足瘾、喝好茶后及时开工。目前正是匠人们的黄金时代,工价一涨再涨,雇主几家争抢,难怪人家牛吽吽的。尽管主人家站在旁边眼巴巴地看着,人家还是慢条斯理地品着茶,聊着天,一根一根抽着烟。

常大伯走着看着,心里想着,他们这是何苦哩,自己给自己找罪受,经济不太宽展就不要和人家比,为啥要盖那么多没用处的闲房哩?他绕来转去,几经周折,好不容易回到自己家里。

柳枝看他回来就说:“昨晚冻美了吧?活该,叫都叫不住,非到坟上受冻不可,难道家里有吃人的狼不成?快睡去,被窝还热着哩。”

常大伯啥话没说就走进他们的新房里,床上的被子没有叠,果然还热乎乎的。他知道是柳枝专门给自己留着,一股暖流一下子热遍了全身,急忙脱去外衣,上床躜进被窝,头往枕头上一枕,啊,好舒服呀!

饥屁冷尿热瞌睡,常大伯一夜没睡好,这时躺在自己的软床上,热被大枕头,这一觉睡得真香呀,醒来的时候日已过午,急忙起身下床,穿好衣裳。当他从厕所回来,柳枝端着半盆热水放在屋里的脸盆架子上说:“快洗吧,吃饭的时候看你睡得正香,我们就没忍心叫你。”

常大伯还没洗毕,杏花就端着饭菜走进房子,往桌子上一放说:“爸,洗了就吃饭,我们都吃过啦。”他洗着脸‘嗯’了一声,杏花便走了出去。

常大伯正吃着饭,听见祥合回来在外边问:“杏花,爸是不是还在坟上干活哩?”杏花说:“没有,爸在家里,正在房子吃饭哩。”

祥合快步走进房门,兴冲冲地说:“爸,树苗订好了,核桃、柿子、杏、枣都是优质品种。农艺师还给我推荐了几种优质猕猴桃,我觉得猕猴桃是浆果类,不适宜加工果脯,只能做果汁,不知咱这里的气候条件是不是适宜。我就少订了几棵,先试验试验,如果可以再大量发展。”

常大伯放下筷子说:“猕猴桃和其他果树不同,要投资大量支架哩,成本太大。咱还是先栽些成本小,比较耐旱的品种,以后看情况再说。”

祥合又说:“树苗不成问题啦,几时要栽,打个电话就行啦。现在要解决的是肥源问题,果子的品质要好,光靠化肥不行,关键要用有机肥,最好的是鸡粪,猪粪、羊粪、牛粪也行。咱这里只有二蛋的鸡厂比较近些,我回来的时候顺便问了一下,人家的鸡粪多年来都和菜农订着哩,一直供不应求,不可能给咱们。爸呀,你和二蛋的关系非同一般,由你出马过去说说,叫他把鸡粪给咱弄过来,我想不会有问题吧。”

常大伯一本正经地说:“没问题也不能去,做啥都有个先来后到,咱不能给二蛋出难题。人家订得早,咱现在去要,二蛋碍于面子可能会给咱们,而他就会失信于人,以后弄啥事都不容易了,咱不能那样做。”

祥合着急地说:“你说得对是对,可是,在这经济社会的浪潮中,谁和谁这么讲理呢?商场就是战场,只有争斗,没有忍让,那个不是为了发展壮大自己而不择手段地争来斗去,咱争一点鸡粪算啥哩。像你这样瞻前顾后,心里老想着别人,在这经济社会里怎么能干成大事呀?”

常大伯还是坚定地说:“别人怎样作咱管不住,但咱要管住自己哩。不能只为自己的利益而让别人为难,这就是我做人的原则。”

祥合叹着气说:“唉,你要这么坚持原则,啥事都不好办。你看现在的农村有啥粪哩,养鸡地摞了笼,羊牛地剩了绳,养猪地没几家,养狗地虽多粪不成,座座闲房没人住,个个厕所只有虫,那里来的粪呀?”

常大伯说:“你说的的确是农村目前的实地情况,前些年的家庭副业不存在啦。但咱们不能只看脚面,应该往高处站,往远处看,现在的养殖业都是大规模地搞,一个猪场养的猪,比原先一个乡的猪都多。肥源的事你别熬煎,我骑车子出去跑跑,有些地方的粪还没人要哩。”

祥合说:“那好,你吃完饭出去找肥源吧,我去坟上干活。你可不要骑自行车啦,电动车在学校闲放着,为啥老要骑个破自行车?”

常大伯说:“我没骑过,不敢骑它上路,公路上车多人多,我把别人撞了受不了,别人把我撞了也受不了,还是骑我这破自行车稳当。”

祥合忙说:“没事,没事,电动车好骑哩很,学电动车比自行车快多了,一会就能骑着上路。你吃完饭后,我把你带到那个停建的工厂南边,那里有条新修的大柏油路,要五六十米宽哩,又光又平,没车没人,在那里学着骑电摩最保险啦,用不了一个小时就能上路了。”

柳枝也过来推波助澜地说:“对呀,你学会了就能带我出门啦。老自行车骑一个人都会咯吱咯吱地浑身颤抖,咱家有的是电动车,不骑还不是闲着哩。你不是说要学习新生事物吗,这回咋不学啦?”

常大伯把碗筷往旁边一推说:“学就学,人家能骑我就能骑。”

父子二人走出大门朝村外走去,前边却有户盖房的人家正上楼板,吊车把路挡得过不去。常大伯无奈地说:“算了,等人家上完了再去吧。”

祥合朝吊车两边看了看,想带父亲从吊车上边翻过去。这时候,街道旁边一户人家的大门开了,有个脑梗走出来说:“你们可以从那条街走。”

常大伯这才想起从这家前门进去,后门出去就能到那条街上。他急忙叫过祥合,从这家走到那条街上,很顺利地来到村口学校。

祥合到里边去推电摩,常大伯对老蝴蝶说:“老伙计,多亏有你在这里看着这个闲学校,不然,咱村里的人还得把车放到东村里去。”

老蝴蝶得意地说:“是呀,是呀,这学校闲而有用,我也残而不废,多少还能为大家办点事。你父子两个这是干啥去呀?”

祥合把车推出校门说:“我带我爸到新路上学着骑电摩哩。”

老蝴蝶挥挥手说:“去吧,去吧,你爸腿没麻达,赶快学会还能骑几年。唉,可惜我这一辈子,再也学不成电摩啦!”

常大伯听到这话,心里很不是滋味,只能跟着祥合默默走去。祥合让父亲坐在后边,自己跨上电摩,很快来到他说的地方。

这里的大道果然又宽又平,水泥预制的路沿,既坚固,又整齐;生铁铸造的下水井盖,均匀地分布在大道两边,整个路面都是用沥青和豆石铺成的,平整得像镜子一样,连拇指大的小坑都没有。这么大的路上没有一辆车,远处的路沿上只坐着一个头戴草帽的人。路旁边的荒草地里,只有一只山羊,在怡然自得地啃着这一眼望不到头的大草原。

常大伯下了车说:“祥合,这么大的地方咋没有人哩?那两栋厂房不是都建起好几年啦,怎么还没见投产?”

祥合两条长腿把车撑住说:“投啥产哩,听说没建成就塌火啦。那半拉子厂房里尽装些空气,连一个工人、半台机器也没有,咋能投产?”

常大伯叹着气说:“啊,这么大的地方,过去都是咱县上的吨粮田哩,如果不是开发,这些年要打多少粮食哩,真可惜呀!不知几时才能有点收入?祥合,咱们要是把事弄成了,能不能把这两栋大厂房租赁下来。”

祥合也叹着气说:“唉,不可能,人家征这么大的地方,修路盖房都投资了几个亿啦,谁想接手就得把人家花了的钱还给人家。咱们不可能有那么大的胃口,只要村里哪所小学校能包到手里就很不错啦。”

常大伯说:“是呀,咱就要稳扎稳打,步步为营,不能贪大求洋,弄没有把握的事。我就是觉得这么大的地方,经常闲着太可惜啦,只想把它利用起来。快给我教骑车吧,咱先把这么大的闲路利用一下。”

祥合说:“可以,可以,在这里学骑车、开车的人还不少哩。”

祥合指着车头上的各个部位给父亲一一作了讲解,又做了示范,然后鼓励着说:“爸,大胆骑吧。只要你手不离闸,有啥情况就把闸一捏,两条腿往地上一撑车就不动了,绝对出不了问题,骑顺了比自行车方便。”

常大伯按照儿子说的步骤,没用多大功夫就能轻松自如地随意驾驭,真像燕子似的在这平坦的大道上飞了起来,一会高速,一会低速,转大弯,拐小弯,停车,启动,很快就骑得很自然啦。

祥合看到父亲这么快就学会了,高兴得大声问道:“爸,怎么样,会骑了吧?比自行车可好?”常大伯停住车高兴说:“会了,会了,又轻又快,比自行车强多了。骑这电动车的关键要点就是:掌握电门心不慌,看前注意左右方,缓缓启动中速行,好似燕子沐春光。天气再热不出汗,天冷加件厚衣裳。骑上方知这车好,吃了才觉此饭香。我,我全掌握啦。”

祥合说:“那你慢慢骑吧,熟练了再开始上路,我回家干活去呀。”

常大伯说:“我把你送到村口,骑过来在再多练一会。”祥合说:“你刚学会,上路还不行哩。这里有公交车,出一块钱就坐到村口啦。”

常大伯又说:“咱有电动车,为啥要多出一块钱哩?还是我送你吧。”

祥合又说:“好我的爸哩,一块钱算个啥,咱要保险哩。我就是把你带过去,让你骑过来我也不放心,咱不能为了省一块钱而冒险。”

常大伯想想也对,便向儿子招招手说:“那你搭车去吧。”自己又启动电摩,在这宽大的路上飞着转着,飘着练着,心里想着,眼睛看着。

那个坐在路沿上的人没有看他骑车,而是一直看着他面前那片密密麻麻的荒草,和那只孤孤单单的山羊。直到常大伯骑得差不多了,那人才突然站起身说:“老常,你这人怎么说话不算话哩?”

常大伯连忙刹住车,仔细看了一会才惊讶地说:“啊呀,老关,原来是你这个老同学呀!我那次劝你看病你硬不去,没办法才出此下策,哄你把病看啦。既是欺骗也是善意的,你可别往心里去。”

老关说:“这么说来,你这个智多星也解决不了我的难题。看来,我老关今辈子只有窝窝囊囊地混到底啦,你快练你的车吧。”

常大伯不好意思地说:“你家我只去过一次,一个人也不认识,谁会听我的?不过,你再坚持一段时间,我准备办个果脯厂,聘请你当厂长。你这当过干部的人有领导经验,到那时,你就有职有权也有钱啦。”

老关听到这话,马上像换了个人似的,脸上迅速佈满红晕,两只眼睛熠熠闪光。他快步走到常大伯跟前,迫不及待地问:“老同学,真的吗,你说这话可是真的?那你准备几时办哩?我当领导还是有能力的。”

常大伯撑好电动车,拉着他一起坐到路沿上说:“老同学,别急嘛,八字还没有一撇哩。我们刚承包了荒坟,树苗订好啦,准备年后再栽。贷款才办下来,再筹集了一部分资金,办果脯厂势在必行,但还得有个过程。你现在先安心放你的羊,到时候我去请你。你看你这只羊,比解放前的刘文彩都富有,它一个占着这么大一片草原,咋吃得完哩?------。”

老关着急地说:“好我的老同学哩,我不是放羊的料,你别叫我弄这事啦,专业不对口啊。你就叫我跟你办厂吧,联系地方,和村干部打交道,办外交,我都比你强。还有安装设备,领导工人,安排活路,我都是内行。你放心,干不出成果不要你的工资,只要当了厂长就行。”

常大伯笑着说:“性急吃不了热豆腐,过了年才栽树呀,树长成结果,起码还得几年。我现在急着把厂办起来,啥都没有还不是闲着哩。你还是再放几年羊,多买几只,把这不出钱的草多吃点,收入不会错。”

老关大笑着说:“老同学,我看你没有办厂的才干。要想成大事,就要大刀阔斧、雷厉风行地干哩,小脚女人走路是干不成大事的。只要把厂办起来就有原料,咱村里没有,不一定外村也没有。前几年,好多地方都实行着人均一亩园的种植政策,由于地质、气候条件不适宜,果子品质不怎么好,销路也就不怎么行,砍树毁林的群众为数不少。现在办果品加工厂,正好给这些果品找到出路。应该大干快上才是,为啥还要迟几年?”

常大伯沉思了一会说:“老关,你的话不无道理,我回去和玉顺、祥合商量一下,如果条件允许就来通知你走马上任。给你这不可多得的人才找个专业对口的工作,让你把自己的聪明才智,淋漓尽致地发挥出来。”

老关毫不客气地说:“人就是各有所长吗,在当领导方面,我的确比你在上。你慢慢练车吧,时间不早啦,我还得转回去混饭。”

老关走了以后,常大伯再练了一会就骑车回村,仍旧把电摩放在学校里,插上充电器,和老蝴蝶说了几句话就去小坟岗找祥合。

祥合脱了棉袄,轮着镢头干得正凶,看父亲来了就停下说:“爸,你怎么又来了,你把电摩骑熟了就去找肥源吧,这里的活有我哩。”

常大伯说:“我不是来干活的,想和你说话哩。”祥合放下工具,穿上棉衣,和父亲坐在一个草堆上。常大伯把老关的话先给儿子说了一遍。

祥合听完后说:“他的话很正确,咱们应该回家问问叔父。”

二人一同回到玉顺家里,玉顺听了这话说:“办厂不容易,见动就得几百万。咱现在只有十二万元的贷款,连各方面筹集的资金,总共不过五六十万。光买树苗这一项就得十几万,还有粪钱、水费、人工费,不知要花多少钱哩。要说办厂,谈何容易,连眉目都没有,咋做预算哩?”

祥合沉思良久也说:“叔父说得不错,我在厂里打工多年,知道办厂不容易。设备不好出不了好产品,产品不优站不住脚,咱们应该出去了解了解,做到心中有数,脚踏实地,一步一步来。为今之计,父亲出去找肥源,我再去农高会,找专家咨询咨询,叔父办理各方面的手续。”

常大伯心中没数,不好再说什么,和祥合回到家里天又黑啦。一家人吃过晚饭,他没有再去小坟岗,而是走进自己房里。柳枝走进门说:“怎么,天都黑啦,咋还不往坟上去哩?快走,快走,我等着关门哩。”

常大伯打开电视,笑嘻嘻地说:“房子不是你一个人的,我不住划不着,你今晚赶也赶不走啦。”柳枝说:“啥都是你的,我咋敢撵你走哩?”

常大伯仍旧笑着说:“是呀,老婆也是我的,撂在家里也不行呀。”

柳枝又说:“怎么不行,我昨晚留你是怕你受冷,当谁稀罕你。”

二人说说笑笑地看完电视,上床各睡各的。柳枝很快就睡着了,常大伯却想着寻找肥源的事,迟迟很难入睡。最后想起了三快婆的侄子,羊娃给猪场拉西瓜的事,准备明天去东土村走走,心里有了主意才睡着了。

翌日清晨,常大伯起来得很早,看到院里还有不少柴火,他就把经常不用的大锅清洗干净,用柴火开始烧水。柳枝起来看到厨房有烟,急忙走进去说:“不是有电热壶吗,你怎么又用柴火烧水?”

常大伯说:“我也知道用电好,又快又干净。可是,咱把这些柴火咋办呀?经常放着占地方,不如用它烧水,还能省不少电费哩。”

柳枝赞同着说:“对,对,反正人又不忙,早上用柴火把水烧够,做饭就省事多啦。既处理了柴火,又能节省电费,还能把那些烂东西、旧衣裳,烂鞋破袜子统统烧了,那我以后每天早上都用柴火烧水。”

他们用电壶里的陈水洗了脸,水烧开后,常大伯大概吃了点就想去东土村。他先去对门三快婆家想了解一下羊娃的近况,谁知三快婆一早就去了娘家。他就到村口学校里推出电摩,凭着自己的记忆,小心翼翼地骑到东土村。找到羊娃门口正要叫门,就见三快婆从后边急急赶来。

三快婆看见常大伯,十分惊讶地说:“啊,老常,你几时学会骑电摩啦?早知你能骑电摩,我就不跑这些路了,天不明跑到现在啦。”

常大伯说:“你老婆的快腿不是能跑吗,这条路你几时在乎过?”

三快婆说:“唉,不行啦,以前常来常往不费啥,今年简直不行了。”

常大伯正要拍门,那门却自动开了,羊娃媳妇走出门说:“啊你们来了?”羊娃随后出来说:“啊!姑,你要来打个电话就行了,我开车接你去。这么远的路,还麻烦我老常叔专门把你送来。”

常大伯忙说:“不是,她跑着来的,天不明跑到现在,累坏啦,快扶回去歇歇。我来找你想打听点事,到门口才遇上你姑的。”

羊娃媳妇扶着三快婆,羊娃招呼常大伯,一同走进大门,坐在客厅里的沙发上,两口子连忙泡茶倒水,热情地招呼着问长问短。

常大伯说明来意,羊娃畅快地说:“这事简单得跟一一样,先喝点,我跟你去一趟。他们的猪粪积压着没人要,可能不用出钱都能拉。我为你们把这事办成,与两家都好。说不定,说不定我也能挣点介绍费哩。”

常大伯马上站起身说:“不麻烦你,我自己去找,真是躜到钱眼里啦,弄个啥都想要介绍费。”说罢,出门就走。羊娃急忙拦住他说:“我是说着玩玩而已,那会真要。我和朱老板也是老关系啦,经常给他拉啥哩,为你们帮点忙是应该的。你少坐一会,我去把车开到门口咱就走。”

常大伯说:“不用开你的大车,骑我的电摩就可以啦。”羊娃说:“电摩不行,回来就没电啦。咱不开大车,开我的面包车。”

常大伯喝了杯茶,羊娃就把一辆银白色面包车开到门口。常大伯坐上车说:“羊娃弄得不错,这么快就买了几辆车。”

羊娃开着车说:“嗨,这算啥哩,咱这两个车连人家半个车都顶不住。”

常大伯不再说话,羊娃熟练地开着车,一会儿就进了猪场大门。羊娃停住车,直接把常大伯领进办公室。朱老板看见羊娃就说:“羊娃,叫你明天拉饲料哩,你怎么今天来啦?装卸工咋叫了个老头,他能行吗?”

羊娃笑着说:“朱厂长,我今天不是来拉饲料的,他也不是装卸工,你别看他穿得没你好,人家也是厂长,和你平级,是我姑村里的人。听说你这里的猪粪没法处理,他就看在我的面子上给你帮忙处理猪粪来了。你今天可得好好请他一顿,让我也跟着沾沾光。”

那个胖得跟猪一样的朱厂长立刻满脸堆笑,走过来拉住常大伯的手说:“啊呀,失敬,失敬,你老贵姓呀?”常大伯说:“我姓李,不是什么厂长,才承包了一片荒地务果园,到你这里预定猪粪来了。”

朱厂长点着头说:“欢迎,欢迎,厂长就厂长么,客啥气哩。你要务果园,用我的猪粪最好不过,帮我把粪处理了,我将感激不尽。价格、回扣方面都好说。来人,赶快给李厂长拿烟、泡茶、端瓜籽。”

烟、茶、瓜籽很快摆上了,常大伯喝了杯茶就要出去解手。朱厂长说:“羊娃,领李厂长去吧,顺便把咱的猪粪看一看,回来说事。”

羊娃领着常大伯,从办公室出来向后走去,总觉得有个小个子女人怪怪的,不但用头巾包着头,还老躲着他们。常大伯故意和羊娃分开走,那女人又往后走去。他两个一直走到后边堆放猪粪的地方,那女人再往后已经没有路啦,他就蹲在猪粪旁边,呈现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

常大伯甚觉奇怪,竟直朝她跟前走去。那女人无处可走就往地上一跪,捣蒜似的磕着头说:“老常哥,饶了我吧,我不想坐牢,以后再不敢了。你老大人有大量,放过我这一次,叫我给你做啥都行,还能看护果园。”

羊娃莫名其妙地问:“她是谁呀?为何这样?”常大伯说:“一个村的,放火烧了我的房子,害怕派出所抓她归案,这些日子一直逃亡在外。”

羊娃说:“那就快打电话报案,让派出所抓回去算了。”

那女人使劲磕着头说:“不敢,不敢,千万不敢叫他们抓进去。我这又老又丑的破身体,汉薄力小,要不了几天就被那些二杆子欺侮死啦。老常哥,你这回把我饶了,我记你一辈子好处,一定报答你老人家的大恩大德。永远改邪归正,再不给人使瞎心眼啦。如若食言,天打五雷轰。”

常大伯说:“行啦,快起来吧,发誓赌咒顶啥哩,我从来不信那一套。我老常没做过亏心事,更没有做对不起你们的事,你们为了啥吗?”正是:有仇不报反给钱,博得真心护果园。要知他能怎么作,下回文中接着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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